第29章 割头发
    程晚直接忽略耳边的低声碎语,低头再次询问李壮:“往日还有谁欺负你们?”

    李壮刚想回答程晚的话,就感受到了好几道暗含警告的视线。

    李壮咽了下口水,他挺起单薄的胸膛,大声道:“除了二丫姐,他们都欺负过我和小妹!抢吃的,骂我和妹妹,骂得可难听了!有时候还打我和小妹,还不让我和爹娘告状,说要是敢告状,就让大伯、二伯他们打爹娘,让爷爷把我们赶出去,爷爷一直偏心他们,从来,从来没帮过我们。”

    说到最后,李壮忍不住哽咽起来,用手背狠狠地蹭掉脸上的泪珠。

    程晚轻拍了下小家伙的头,让他回屋,然后看向桃花村的村长,“听到了?”

    说完,程晚也不管这村长什么反应,走到角落里捡起程小姑之前用来挟持人的那把菜刀,又走了过来。

    看见程晚手里是什么东西的人不由得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桃花村的村长急得跺脚,“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拦住她!拦住她!”

    程晚看见这村长如此紧张,淡淡道:“放心,我还不想进牢房,不会闹出人命。”

    不然那几个人就不是被废,而是没命了。

    “这是我程家和李二娃子家的事儿,你们确定要掺和进来?伤到你们我可不负责。”

    已经上前一步欲拦住程晚的几个汉子齐齐一顿,有个高壮的汉子沉声道:“不管咋说,这里还是桃花村的地盘,之前是看三柱的面子上,没拦着你,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怕你。”

    其实是程晚的动作太快又狠劲十足,一棍子废一个人,压根没给他们反应和拦住的时间。

    不过,这些汉子当然是不会承认这点的。

    除了程二平在给李三柱煎药,程大牛、程大平、程二平三人各个手拿家伙事儿站在程晚身边,凶狠的瞪向对面的汉子。

    程晚倒是轻笑出声,然后神色一正,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说话的汉子,“那就试试,看看到底是你们先把我赶出桃花村,还是我先把你们打趴下。”

    说完,程晚把左手的木棍递给身侧的程大平,然后左手成拳猛地一下捶到了就近的屋子墙面上。

    反正这间屋子不是程小姑他们进去的那间,程晚捶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附近的人清楚地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有人提着油灯小心地凑近墙面,就看见墙面上出现了裂纹,且裂纹正在不断蔓延。

    看见裂纹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离这面墙远远的,看程晚就像是在看怪物。

    这可是青砖墙啊!

    只有程大牛、程大平和程二平看向程晚的目光中满是骄傲和自豪,心想:“不愧是我闺女/妹子!”

    几个想拦着程晚的汉子默默地退回到人群中间。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虽说大家伙儿一起上,也不是没有胜算,但说到底今天这事儿和自家也没啥关系,何必呢。

    趁大家伙儿愣神的工夫,程晚已经扯住了一个李老头孙女儿的头发,挥起菜刀就把女孩儿的长发割了下来。

    “啊啊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杀了你!”

    对古人来说,头发是非常重要的,头发被这样割断,是奇耻大辱,心里的痛苦甚至比断掉一条腿还严重。

    可是这和程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晚一脚把这个朝自己扑过来的女孩儿踹倒,厉声道:“前日因,今日果。我警告你们,老老实实让我把头发割了,也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否则我把你们全都打晕,再割也是一样的!”

    有个男娃扭头就往外跑,刚跑出两步,就听到了程晚冰冷的声音响起:“谁要是敢跑,我就割谁爹娘的头发,不信的尽管跑走试试。”

    这男娃僵着身子,慢慢转过身,眼中是黑夜都掩盖不掉的恐惧和恨意。

    程晚完全不在乎他们恨不恨自己,若有本事尽管来找她麻烦,没本事再恨也只能憋着。

    “你”

    程晚猛地扭头直视又要劝告的桃花村村长,眼神中满是警告。

    程晚知道这村长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护着自己村的人。

    可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听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了。

    没人再拦着,也没人敢跑,不一会儿的工夫,除了李壮口中的二丫姐,在程大牛三个人的帮忙下,李老头的其他孙子孙女全让程晚割了头发。

    程晚低头看看这几个低头不敢吱声的男娃、女娃,又看了看忍着痛苦一脸愤恨的几个大人,觉得心中积压的郁气终于散开了。

    程晚心道:“有气果然不能憋着,就得发出来才好。”

    然后程晚也不管院子里这一摊子,扔掉菜刀,就和程大牛三人一起进屋去找程小姑了。

    而那面被程晚捶了一拳的墙,最终倒是坚强得立住了,只是估计没人敢住进这屋了。

    “唉!作孽!作孽啊!”

    桃花村的村长用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看着这院里的烂摊子,只觉得头疼不已。

    程晚进屋后,发现程小姑正趴在床边看着李三柱小声啜泣,张大夫也是面色凝重。

    程晚的一颗心当即吊了起来,有些迟疑地轻声问道:“小姑父?”

    程小姑听见程晚的声音,扭过身子,看向程晚几人,开口就是哭腔:“阿晚。”

    张大夫叹了口气,说道:“伤在头部,且失血太多,万幸血早就不流了。我刚刚给他清理了伤口,撒上药粉包扎好。活血化瘀的药正在煎熬,等会儿给他灌进去。就看他夜里会不会发热,如果不发热,一切都好说,一旦发热,就麻烦了。”

    “还有,我的医术和药材都非常有限,熬过今夜,最好明天去城里请个别的大夫过来再给他看看。”

    “三柱。”

    程小姑嘴里呢喃着李三柱的名字,滚烫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程晚沉声道:“张大夫,您说怎么做,我们都听您的,今夜还得劳累您在这儿留一晚,以防夜里出现什么其他状况。”

    程晚转头看向程大牛和程大平。

    “爹,你得回家一趟,一是把情况和奶她们说说,省得她们在家胡思乱想。二是得和胜爷爷说一声,他家的牛车咱家先用着,你拿半钱银子给他,不够的,还车的时候再补给他。”

    “大哥,你和爹一起回去,不然天黑路远,我实在不放心。”

    “对了,一定要拎上油灯,用银钱借、或者买外面那些村民的,多拎两盏。”

    程大牛和程大平齐齐点头,程大牛道:“我晓得了,我明天一早就过来,这里有啥事儿你和你二叔、小姑他们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