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抽了抽嘴角,不是很明白老大脸红个什么劲,他期待地看向楚辞:“这些真的是给我们吃的,我们可以吃?”
楚辞笑容清浅,淡淡颔首。
顿时一群半大少年跟疯了似的一窝蜂围上去,左右手同时开工,小狗啃食似的抓起大包子就开始啃,哪管蹭上了一脸的油。
一顿吃饱喝足,他们中几个人忍不住打了长长的饱嗝,又小小声的讨论:“其实,楚姑娘人还是很好的。”
刚刚还在呜呜呜的小贼又是一个响亮的嗝,表情荡漾:“楚姑娘对我们也很好,从来没让我们吃过亏。”
显然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这一下午都在挖地的痛苦经历。
项一沉默半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还行吧。”
老二:……还行你脸红个什么劲?!!
这群兄弟连同老大都是记吃不记打,忘了刚刚说的话了?
忘了这个女人威胁要把他们送官砍头的时候了?
老二感觉自己肩头背上了沉重的担子,不行,他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能让——
“对了。”留他们一群在这儿收拾,楚辞坐上马车先行回城了,走之前她想起一个事,于是停下来道:“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让你们去办,工钱等到这个月的月末来结算,一个人我只给五文,多的没有了。”
还……还给工钱?
一个人五文,这里十几个兄弟就是七八十文文……这一个月不仅不用挨饿,每天都能吃饱,还能有银钱拿???
老二睁大了眼睛,久久后,加入一脸荡漾的兄弟群:楚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的仙女啊——
………
马车摇摇晃晃,楚辞稳稳坐着,在心里磨了一下账目。
老屋还是太小了,施展不开,这些天东西也在陆续搬进牧场的住屋里,里面灶台是修好了的,柴火也备了些,索性就让老王买点肉馅回来包包子,鸡蛋是自己家的,几乎没用什么银子。
楚辞忍不住夸赞自己,她可真是一个省钱小天才。
喵!珍珠嗔叫一声,楚辞连忙顺着毛安抚:“没事没事,省谁的都不能省我们珍珠的!”
“东家,”老王驾着车:“真的要给他们发工钱?”
楚辞微微一笑:“当然。”
否则以后的田地谁来种,扩大的圈舍谁来管,饲料谁来喂?
让毛驴赶路都还要在它面前吊根胡萝卜呢。
……
次日,西福楼里。
“东家,”小二挠挠头:“你要找的那位姑娘,昨天让人在西市守了一天了都没找到,今天还去吗?”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盛三吩咐他:“如果来了我说的那几位爷,他们要点,才上金玉满堂,其他人要点都说没有了,记住了吗!”
小二老老实实点头。
当时吃过碎金饭的食客,无一不是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这夸来夸去,把店里的名声夸上来了。
但好景只是一时,店里不再单独供应碎金饭,唯有几位说得上话的客人,东家才给他们推荐尝尝金玉满堂,其他许多食客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眼看着人也来的少了。
这几日,夸赞西福楼的老饕恨不得把它夸上天了,好让酒楼再给他们来上一份金玉满堂。
盛三也愁啊。这就好比遇上了一座金山银山,却两手空空无法去挖掘,让人心里跟爬满了蚂蚁似的。
楚辞倒不知晓有人在苦苦寻觅自己,今天她忙着搬家。
有胡萝卜吊着,这群小子的热情比之昨天高了很多,一大清早就冲过来,又是帮忙扫地,又是抬东西。
东西没有全部带走,她时常还会回老宅去住一趟。
车架尾端装满了各种家什的马车在前面缓慢走着,后面坠着一排抱着杂七杂八的项一,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往出城的方向走。
马车行至大道街口,街上人流聚散,老王便拉着缰绳让速度慢了下来。
一长队森然冷冽的军士从对面而来,面容冷峻,步履整齐划一,气势十分慑人。
一辆马车缓缓行在长排军队之后,那辆马车自然不是楚辞的座驾能比的,车架极为高大宽阔,两侧青纱拢覆,隐隐约约可见车中人瘦削俊逸的身影。
街边百姓纷纷分道相让,面带喜色。
“王爷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这一去京都都多久一阵了。”
楚辞颇有兴致的撩开帘子打望,当然也只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这车帘不行啊,这么透光万一有人刺杀他,射箭,远程攻击一射一个准。
说起这位滁州王,生而尊贵,天潢贵胄,却远居于荒凉滁州,别说京都的荣华似锦,鱼米之乡的江州、物阜民丰的澜城,哪样也沾不上一点。
楚辞虽管不到前朝的事儿,八卦还是听了一点的。
外城对他的评论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道他有定国安邦之才,镇守滁州多年让异族不敢轻犯。也有人说他怀着狼子野心,握兵权而不争,所图甚大。
当然,在那群有被害妄想症的老头眼里,不管是谁,只要手里有兵权,都不像好人。
无论是夸他的还是骂他的,有一点他们都不否认,这位滁州王继承了老魏家天然的优越皮相,有道是滁州远荒,唯有两景世人传颂,一是边关明月,二是滁州之王。
许是真的巧了,风起波澜,那一辆车架路过楚辞的马车时,拂面的风掀起了青纱车帘的一角,楚辞的视野里隐约出现了男子线条清晰乃至完美的下颌,一瞬而过。
停留在楚辞脑海中的只有那一张淡无血色的薄唇。
………………………………
滁州王的车架并没有刻意驱赶行人让路,架不住百姓热情,夹道相迎,一盏茶能出城的路硬生生等上了半个多时辰。
好不容易通了路,楚辞探出车窗一回头,马车后的一众项一双眼炯炯发光地望着滁州王车架离去的方向。
项一眼中流露出向往:“以后,我也要成为像城主一样的人!”
老二坚定的点头,同样也是两眼冒光:“好,狗富贵,互相旺!你做城主,我就当你的大军师,陪你出生入死。”
楚辞微微一笑,相当无情:“未来城主和未来大军师,跟上!”
出了城,速度就快了起来,被风拨动的风滚草像是一句随行,跟着滚动向前。
不一会儿就到了牧场。
相比于图纸上的计划面积,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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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屋修的不宽,但实际上也和城中的老屋差不多大小,谁叫城外的地便宜。
项一领着几个小兄弟把马车上的各类家当往下斜,今日的事还很多。
收拾完这一摊子,他们要先去半里外的山井打水,拎回来浇地
在屋内,楚辞简单的归置了一下东西,珍珠的软面绸缎小窝要放在窗边,它喜欢靠窗的位置,临窗的榻上还要摆放一个小案几,方便它从这儿跳出窗户去。
珍珠常用的小碗——
珍珠喜欢的玩具——
几只灰色的小麻雀落在窗弦边,轻快的跳来跳去,似乎找到一个心仪的角度,安静地立在那儿看着楚辞的动作。
楚辞正在琢磨东西摆置,她面前这个角落可以放个小书架,没事搁置几本话本子,余光扫到巴掌大小灰扑扑的小麻雀。
楚辞放轻了动作退出房间,等她一会儿再回来,轻轻缓缓靠近窗台,侧身坐下。
纤柔的手心摊开,手心中间一小把莹白米粒。
叽喳。几只小麻雀警觉地退后,视线落在她的手心里,灰绒绒的小脑袋一歪,向前一步却又退后两步。
楚辞嫣然含笑,鼓励地看着这几个小家伙,托着白米的手臂没有一丝动弹。
叽喳。一只小家伙试探性地往前蹦跳一步。
楚辞的笑容深了几分。
叽叽叽。勇敢的小麻雀轻轻落到了她的手心里,慢慢地低下头——
大门“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
窗边的小麻雀猛地炸开,如风一样飞快地飞走了。
项一双手环臂走了进来,一脸“要不是有把柄在你手里,我才不会听你的”的表情:“东西都放好了,地也挖完了,其他还要干什么?”
来不及拉住兄弟的老二无奈扶额,跟着走进来。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楚辞,有些迟疑:“楚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靠坐在窗边榻上维持着伸手姿势的楚辞缓慢地,合拢了手指,用力捏成一个拳头。
她抚了抚额发,阴森的微笑:“没什么……”
“既然都做完了,那顺道把鸡赶进圈舍里吧。”楚辞双眼弯成明亮的月牙,诚恳的拜托他们俩:“麻烦你们了。”
项一冷冷的嗯了一声。
这要求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老二窥视了一阵楚辞的脸色,也没有看出什么毛病。
他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
两人齐齐出门去了,先是找了一根木根,打算拿来吆鸡。
说来也真是怪,楚姑娘家里成鸡加上鸡仔这么多只,居然放心的扔在外面,没有第一时间赶进圈舍里,都不怕它们跑了的吗。
楚辞倚着窗等了一会。
两个小少年不知人心险恶,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恐吓看着他们的鸡群:“去去!朝那边儿去——”
只听接连两声急呼:“等等!”显然是那两个在楚辞家吃够了苦头的小贼。
但项一和老二的动作比他们更快,棍棒挥下去,紧接着就是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的声音。
“救命!!!”
“快!拦住它!”
“老大,快闪开——”
楚辞这才顺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