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里是没有秘密的。
何况楚家牧场的马车也并没有刻意隐瞒踪迹,不消几天的功夫,楚家牧场为军营配货的消息便传进来了许多人的耳朵。
再加上城门楼处的草籽摊子日日不停歇,牧场里的草籽堆满了库房,系统一键刷新,库房顿时空了,只有角落里靠着两麻袋的蛋白桑籽。
这两日拜访牧场的人络绎不绝,这里离城可有近一个时辰的距离,也难为他们乐意往这样的荒山野岭拱了。
在楚辞划水摸鱼的情况下,牧场的财富值/声誉值/影响力像是喝了鸡血一样突突突往上涨。
这感觉就跟每天坐在家里,天上就会直接掉钱一样,楚辞最近心情愉悦,看谁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和善资本家模样。
【所以,你更应该努力,】系统语重心长道:【看到自己的未来了吗,发财!暴富!美好的明天等待着你。】
这鸡血打的好土啊。
楚辞惆怅:“你要不说话,我都快以为自己是个土生土长的滁州富婆了。”
系统:【……你嚷着要我把刮刮乐给弄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甚至楚辞走在街上,都会碰见陌生小姑娘冲她甜甜一笑,声音软糯糯:“场主姐姐~”
小花骨朵肉嘟嘟、水嫩嫩的,手感也很好,楚辞不过就捏了她小肥脸两下,小姑娘哭着跑开了。
楚辞恶趣味的笑两声,转过头,一片阴影落下,站在她的前路。
还以为是小姑娘家里人出头,站在前方的高瘦青年却合手附身鞠了一躬:“楚场主,久闻大名。我是西城府衙采买。”
官府采购商直接找上门来了。
楚辞啧啧赞叹,府衙采买的素质可比之前的客户好多了。
瞧人家客客气气的模样。
系统:【有没有可能,他对你的人脉背景存在一些误解……】
系统:【……也不全是误解。】
对方邀请楚辞坐下再聊,就近找了个酒楼。
按理说应该由她主动,不成想对方比她还积极,三两句便定下府衙厨堂供货之事。
虽然这点货量还没有一个中等规模酒楼要的多。
西衙采买亲眼看着她签了商契,取过来收入手中,暗忖这事终于能交差了。
事情还要从几日前说起。
府衙采买,掺虚做假万万不可,但同样的价钱,差不多的采货,选哪家就很有讲究了。
哪怕他与友人闲谈,听说楚家牧场种种佚闻时,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感叹于牧场牲禽的贵价,好奇讨论牧场主的身家,没想过这事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毕竟府衙的牲禽采买还是那谁谁谁家亲戚供的。
但听完这个八卦,回府衙后。
吏长陈端偷偷摸摸到厨堂来,向他强调道:“别进楚家牧场的货。”
采买乐笑了:“当然不会,吏长,要是供上那般贵价的菜,你们午膳时的七个荤都得变成两三个。”
陈端满意离去。
而后,吏长成圭推门入:“别进楚家牧场的禽货。”
采买:……这家牧场这么招人厌吗?
反对力量强大,可支持力量更强大。
后面不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位吏长跟约好了似的,挨个挨个来明示暗示他,城外有座楚家牧场,牲禽尤为鲜美,要是能吃到就好了。
采买:……
这可不行,这样一来,采买花销岂不是得翻一番,除非县丞大人点头——
“县丞大人唤你过去,有事交代。”
采买:……
于是,便有了今日一遭。
采买将契纸细细收好,垂首与楚辞拜别时,脑中闪过自家妹妹神神秘秘讲述从坊间听来传闻的模样。
“他们都说,楚家牧场是王爷埋伏的暗点,专寻外邦细作!在他们家买货,就是帮忙掩饰身份,保护州城。”
采买顿时笑出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要是暗点还能让你们知道?
太荒谬了。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信……
很可疑诶。
这个场主女娘的口信一听就是外城人,牧场货品贵到离谱,还有大笔人争着买。
她是如何拿下军营订单的?
城门楼支个摊子闹的沸沸扬扬,和军营衔接却无声无息,越想越奇怪。
理不通的采买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此人别惹。
被鉴定为不好惹的楚辞正准备返回牧场。
眼看着要走出城门,楚辞感慨着日子真是……顺风又顺水呐。
视线一转,与刚刚结束今日早晨摆摊活动的牧场众人汇合。
项一正在指挥全场。
老二负责清点草籽麻袋数量。
少年们将麻袋一袋一袋的搬上马车。
陆星乘正——
陆星乘此时神采飞扬地与几位姑娘交谈。
他似乎没发身后站着阿赢,自然应该也不知道阿赢的脸色已经阴沉甚至有些恐怖。
长工静悄悄,多半在作妖。楚辞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只听背朝着她的陆星乘高亢而自信:“记住,我乃陆星乘,居于楚家牧场。我与滁州王什么关系,就不跟姑娘多说了。你哥哥的赌账,我愿意一力承当,等着,一会儿就去给你拿钱!”
“他日若有难处,但凭姑娘吩咐,我必鼎力相助。像姑娘这等容姿绝艳,才情出众的女娘,理当笑靥常开,无忧无虑。区区铜臭之物,怎配令你们蹙眉。”
楚辞清楚的听见人群后两位小娘子低声私语。
“染娘不就随便编了个谎,这傻子不会信了吧。”
“诶——别打岔,听你说话去了,我刚刚听漏了一句,他说什么?”
被问住的小女娘回忆:“他好像说……他们牧场之所以被滁州王鼎力相助,因为里面有容姿绝艳,才情出众的女娘。”
楚辞:……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
至于黑将军那边——
时光匆匆,转眼间军营比武的日子又到了。
其余几队商量着,这次可不能让狼牙队再嘚瑟了。这不是奖银的事儿,是面子问题!冠军轮流做,今天到我家。
摩拳擦掌的众小队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
虎啸队领头先与李文文对上,他哼笑一声,佯攻之下重拳陡然一击,速度之快,残影几乎仍在,似乎耳边已经响起李队捂着脸惨叫的声音。
然而并没有。
李文文灵活闪避。
他击——
他闪——
他捶——
他闪——
他撞——
他闪——
比武台下众人诧异,今日李队怎么只守不攻?
虎啸队领头咬牙切齿:“你属耗子的?躲什么躲?!!”
怎么这么能躲?!!
哦!李文文在家里被踢抓习惯了,一旦反抗只能招来更凶猛的攻击和更惨烈的结局,搞得他都差得忘了还能进攻。
“那我开始了?”
虎啸队领头嗤笑一声:“你尽管放——哎哟!”
虎啸队领头,出局。
换熊咆队上场。
熊咆队领头一上来就攻势连连。
在攻击之余,他不忘轻蔑哼笑:“刚才老方就是太放松了才会失手,我要让你知——哎哟!”
熊咆队领头,出局。
换狮吼队上场。
狮吼队警惕着刚摆出防守的姿势:“你他娘——唉哟”
熊咆队领头,出局。
全场近千人,鸦雀无声。
负责监看比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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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校尉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的巨大香炉之中。
在比武开始时才点燃的时香,只烧了一个指甲盖的长度。
一阵默然之后,虎啸队领头不甘地恨声问:“你……怎么这么快?”
李文文仿佛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滚!你才快!你全家都快!”
……
生意多了,数量大了,规模上来了,圈舍又得扩。
圈舍一扩、再扩、再再扩。
已经扩到不能再扩了。
项一等少年除了晨起读书,早上在城门楼支摊,其余时间都在牧场里伺养生禽,忙的团团转。
四个车夫,除了专负责楚辞外出的阿赢,剩下三个几乎是从早到晚。
当规模上去,某些限制性因素也就凸显了出来。
是时候开辟更多的桑田了。
供水问题也要跟上。
都无需系统催促,楚辞深沉的环视众人,发布了新的任务要求——开田十亩地。
项一的兄弟们回忆起之前牧场刚建的时候,日日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躬身驼背浑身酸痛的经历,满脸抗拒。
“这件事由谁来负责呢——”楚辞拖长了语调。
项一目光游移。
兄弟们低头。
楚辞定定凝视沉默寡言,岿然不动,仿佛一切皆听东家吩咐的阿赢。
凝视的时间久到陆星乘都想打哈欠了,他捂住嘴“哈~”,就听楚辞坚定道:“就你了。”
陆星乘抬眼,和楚辞四目相对。
对方欣慰的看着他,充满鼓励与信任的目光直直朝他而来。
陆星乘:“哈?”
老二悄悄与他私语:“你是不是又哪里得罪她了?”
陆星乘:“啊?”
楚辞抬手轻拍他的肩:“从我见到小陆公子那日起,便知你气质高雅非凡,不同凡俗,且能力出众,你和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不一样。”
楚辞摇摇头:“他人道你无用,只因世人狭隘,皆以才华论人,看不见你身上那些正直、善良、勇敢无畏的可贵之处。”
陆星乘喉结滚动,怔然。
楚辞最后道:“旁人与你,沙砾与美玉耳……”
一阵沉默时间过后,陆星乘已然眼泪汪汪,强忍住眼中点点晶莹,小狗狗一般望向楚辞。
楚辞温声问他:“小陆公子,不,小王爷,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好不好呀。”
话音都还没过完陆星乘的脑子,他已经连连点头,斩钉截铁道:“好!”
楚辞笑逐颜开:“那就说好了?”
“嗯,说好了!”陆星乘坚定的点点头。
楚姑娘如此信任他,怎么能够忍心让她失望。
等到半个时辰后,手拿一把锄头,头顶灼人日炎,脚踩硬沙土地,陆星乘用力一挥锄,坑没挖出来,锄头倒差点被弹飞出去的时候,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此刻的心情。
这种感觉。
为什么这么熟悉……
打断他沉思的是一道陌生声音。
马车停在不远处,一位中年富商模样的男子带着随从,问:“这里可是楚家牧场?”
陆星乘不耐道:“你问了我便要答嘛?不是!”
老二:……
他轻撞陆星乘的肩膀:“那是白胡牧场的场主,富得流油,很有势力的!”
陆星乘不解道:“所以呢?”
老二惊奇道:“……你连这样有钱死胖子的面子都不给,为什么还听我们的话?”
陆星乘委屈道:“他又不会真的打我。但是你们真的会下狠手啊。”
“有钱死胖子”胡百兴:……
他气得直哆嗦:“你们场主呢?楚辞呢?让她出来!!!”
嚣张!
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