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叔叔我呀,是这样的!
    墨家在战国时期短暂兴盛了一段时期后,很快急转直下。


    在某些朝代,甚至沦落为贱役,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董三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在大秦可以称得上首屈一指的火炮专家。


    这样的人放在后世,陆军一号人物也得给他撑伞,恨不得当成宝贝供起来。


    李信却被一杯酒为难得脸色涨红,死活不肯挪动一步。


    “罢了。”


    “李将军既然不愿意,本官也不强求。”


    “想来西征军里个个都是人才,凭空臆想也能完成火器操演。”


    “待喝完了酒,本官就把东西拉回去。”


    陈庆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目光直视着对方。


    “陈府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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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气得咬牙,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别人未必敢拿公事来开玩笑,陈庆肯定能干得出来!


    到时候闹到陛下面前,对方怎么样不好说,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李信气呼呼地拿起一只空酒杯,给自己倒上酒水。


    “尔后仰仗诸位了。”


    他不情不愿地举着酒杯环敬了一圈,然后一饮而尽。


    工匠们慌张地站起来。


    “小人不敢。”


    “我等还仰仗将军大人提携。”


    “折煞小人了。”


    他们异口同声地告罪。


    李信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抹了下嘴角:“陈府令,酒也敬了,还要怎样?”


    陈庆眯着眼睛:“内务府的工匠都归皇家所有,他们来军中指导火器用法的时候,还请李将军不要为难。”


    “老夫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李信爽快地说了一句,拱手告辞。


    蒙甘鄙夷地摇了摇头:“老师,您可把这老匹夫得罪惨了。”


    扶苏也劝道:“先生不该与他置气的。”


    陈庆理直气壮地说:“微臣争的可不是一时之气。”


    “说难听点,有了火药大炮,就算西征军主帅位子上绑一头猪,照样能连战连胜。”


    “李信受人恩惠,怎么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他转过头去对工匠说:“尔等也不必心虚、畏怯,这是你们应得的尊重。”


    “李信敢为难你们,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


    董三等人一时间百感交集,齐齐拱手:“多谢大人抬爱。”


    扶苏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如果大秦没有陈庆这样的人,处处维护工匠,为其张目,各项营建怎会如此顺遂?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想要大秦五年发展规划顺利实施,就得学他一般,对工匠的重视落到实处。


    酒宴散后,陈庆亲自去大营办了交接。


    火器和操作它们的工匠暂时留在这里,待教会了李信的人手,再返回内府报道。


    扶苏下午要去咸阳宫,蒙甘作为护卫一起去了。


    两拨人马在校场门口分道扬镳。


    “叔叔。”


    “您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韩信好不容易得到独处的机会,立刻压低声音谏言。


    “有何不妥?”


    陈庆骑在马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您坚持公义正理,自然无错。”


    “可是难免树大招风,被居心叵测的小人中伤。”


    韩信好心地劝道。


    他见对方微笑不语,目光垂下:“长此以往,只怕举目皆敌……”


    陈庆嚣张地说:“木秀于林,遭狂风所摧,那是它跟脚不够扎实。”


    “行高于人,遭众人非议,那是手段、威望不足以服众。”


    “你把格局打开一点。”


    “信不信我今天吃嘛嘛香,回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李信寝食难安,诚惶诚恐,后怕得连觉都睡不好。”


    他指点着韩信教道:“为何世人孜孜不倦的追求功名利禄?”


    “那是因为到了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得罪了我,自然没好果子吃。”


    “我得罪了他,自己回家生闷气去吧!”


    韩信失神地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吗?


    “那李将军……”


    韩信想说一句‘不足为虑’,又怕被别人听到,给家里惹来麻烦。


    陈庆摇了摇头:“以后猛将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李信出征西域,大概是勇武之辈的绝唱了。”


    “待到火器普及,该是你这样智计绝伦、用兵如神者出彩的时候。”


    韩信羞惭地说:“信才疏学浅,见识浅薄,唯恐辜负了您的重托。”


    陈庆言之凿凿:“必然不会,你的才能是天生的,早晚有你出人头地,万众瞩目那一天。”


    “咦。”


    “谁扔的孩子在这里?”


    “没人要我捡回去啦。”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孩童身影,夹了下马腹。


    趁着小孩来不及反应,弯腰一勾手把人拽到了马上。


    “放开我!”


    “娘,有坏人要掳我!”


    孩童吓得哇哇大叫,挣扎不休。


    韩夫人慌慌张张从布庄里出来,只看到自家幼子被人劫持到了一匹高头大马上,顿时心中大乱。


    “放开我家……”


    “娘,是陈叔叔。”


    韩信飞快地跃下马来,搀扶住母亲。


    陈庆勾起嘴角,把孩童掰过来面朝自己:“原来有人要啊。”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玩耍?”


    “也不怕遇到坏人。”


    孩童气鼓鼓地说:“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坏的了!”


    韩夫人惊慌地斥道:“柘儿,不许胡说!”


    “柘儿,不许无礼。”


    韩信严厉地盯着自己的弟弟。


    陈庆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大声说:“叔叔我呀,是这样的!”


    他在孩童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将其放下地:“去玩吧。”


    “夫人,你来采买布料?”


    陈庆从马上下来,彬彬有礼地拱手作揖。


    “妾身来买块布,给他做一身单衣。”


    韩夫人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温婉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


    “外面的料子大多不是什么好货色。”


    “正好顺路,让韩信去我府上拿一匹,回来给全家都做一身。”


    陈庆爽快地说道。


    “使不得。”


    “韩家受您大恩尚且无以报答……”


    韩夫人推托不肯。


    “什么恩不恩的。”


    “夫人您要是过意不去,顺带给我做一身,布料就当抵工钱了。”


    陈庆说完了才察觉不对,韩夫人也赶紧把头转向一边。


    “我是说……”


    刚才的话有暧昧挑逗的意思,饶是以他的急智,也想不出该怎么找补。


    “娘,您就顺便给叔叔做一身常服吧。”


    韩信心思单纯,没有大人想得那么多。


    他主动开口缓解两人的尴尬。


    “哦……那就这样。”


    “妾身一定给您做身合体的衣裳。”


    韩夫人强忍着羞涩,打量陈庆的身材。


    “嘿嘿,多谢夫人。”


    陈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惹得韩夫人又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