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人在咸阳,嫖到失联
    韩信一手提着船桨,一手牵着幼弟,欢欢喜喜地往家中走去。


    才数日时间,他的脸色已经晒得黝黑了几分,身躯也逐渐宽厚、健硕起来。


    韩柘手里拎着麻绳,上面绑缚着一只双耳陶罐,里面是他在河边钓来的草虾。


    “娘!”


    “我和哥哥回来啦!”


    “你快出来看我捉的虾。”


    院门被轻轻推开。


    韩夫人笑容温婉:“信儿,你叔叔过来了。”


    陈庆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调侃道:“今日没见你当值,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想不到是捉鱼摸虾去了。”


    “叔叔,信并非嬉戏游乐。”


    “您要派我乘大船去海外,信水性不熟,此时天气尚寒,也下不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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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每日去渡口坐船来回,帮船夫划桨,抵充渡资。”


    “操练许久,如今在船只如何摇晃,信都能站得平稳。”


    韩信恭敬地作揖,替自己解释道。


    “原来如此。”


    “想不到你倒是心思敏捷。”


    陈庆褒奖了一句:“嫂嫂,我今日来是要带韩信见一位朋友。”


    “此人乃是故赵武安君李牧之后,兵法韬略十分了得。”


    “信儿若能学他一两分本事,也大有裨益。”


    韩夫人一听李牧之名,不禁肃然起敬。


    “那你们快去吧。”


    “柘儿你过来。”


    韩夫人把幼子叫到自己身边,然后又叮嘱几句,才送他们离开。


    ——


    去探访李左车的途中,陈庆一直神思不属。


    少妇有三好,温柔、善良、喂不饱。


    韩夫人虽然生育了两个儿子,但结婚很早,如今正处在风韵艳美的年纪。


    如同一只饱满多汁,熟透了的果子,谁见了都想咬一口。


    加上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着实很能撩动陈庆的心弦。


    可是……


    “叔叔是责怪我偷奸耍滑,未曾按时到值?”


    “信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韩信骑在马上,郑重地道歉。


    “叔叔是那小心眼的人吗?”


    “我是在想李左车家传的兵法韬略定然不肯轻易示人。”


    “该怎么说动他传授你本事。”


    陈庆一脸正色地说。


    “多谢叔叔费心。”


    “信家传的兵法也未必弱于李家太多。”


    “彼此互通有无,想来他应该是愿意的。”


    韩信十分自负地说道。


    “既然你有底气,那我就放心了。”


    陈庆目视前方,不好意思再看对方。


    韩信又非不知事的孩童,在他面前琢磨那些腌臜事,我可真不是人啊!


    马车徐徐前行。


    快要到李左车家里的时候,前方嘈杂的呼喊声愈发清晰。


    “还钱!”


    “李左车,你个龟儿子烂心肠的,连姑娘的过夜钱都要拖欠,你还是不是人!”


    “还钱!”


    “今日不给钱就拆了你的府邸!”


    陈庆皱眉倾听了片刻,“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叫李大夫?”


    “大人,您没听错。”


    车夫回过头来,嘿嘿笑着说:“听着都是女子在吵嚷呢。”


    “过去看看。”


    陈庆飞快地吩咐道。


    等马车转过前面的街角,眼前热闹的场面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围在大门紧闭的宅邸门口,叉着腰不停叫骂。


    浓重的胭脂水粉气离着老远就呛得人想打喷嚏。


    陈庆粗略扫了一圈,现场竟然不下百人。


    “李大夫实乃真豪杰,伟丈夫。”


    “咸阳城的勾栏让他嫖遍了吧?”


    墙头上突然探出颗脑袋,张望了一眼迅速缩了回去。


    李左车踩在梯子上,用手臂挡住头脸。


    “诸位老板,诸位姑娘。”


    “李某前些时日不过是遭人构陷才含冤入狱。”


    “如今已经官复原职,等过两天俸禄发下来,钱财不会短缺你们一分半毫的。”


    他扯着嗓子冲外面的债主喊道。


    “李左车你还敢露面!”


    “欠我们杏芳楼的六贯半什么时候还?”


    “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今日不见着钱,一把火烧了你的宅子!”


    想来是嫖资拖欠了许久,李左车入狱后又杳无音信,勾栏的鸨母和姑娘火气都很大。


    叫骂了一阵后,她们纷纷捡起树枝、石子扔了过去。


    墙面被打得啪啪作响,李左车赶忙缩回了脑袋,再不敢露头。


    韩信不禁对他的为人深深不齿。


    这得道德败坏到何种程度,才能干出如此无耻的事情。


    “古来有真才实学者,大多特立独行,异于常人。”


    “只要他的本事是真的,私德略亏算得了什么。”


    陈庆看出了韩信的心思,主动提点道。


    “叔叔教诲的是。”


    韩信作揖点头。


    陈庆下了马车,步履稳健地向莺莺燕燕们走去。


    “李左车欠了你们多少钱?”


    “我替他还了。”


    他浑厚的嗓音,在尖利的叫骂声中格外醒目。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你是……”


    陈庆没好意思说是李左车的朋友,实在是他干的这件事太不地道,丢不起那人。


    “李左车是我多年未见的旧友,想不到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


    “好歹相识一场,你们报个数吧。”


    鸨母们见其锦衣华服,气度过人,顿时眼眸亮了起来。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陈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们若是将我当成肥羊搜刮,可别怪陈某不讲情面。”


    陈庆的话还未说完,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七手八脚地扯住了他。


    “李左车欠我们流芳楼二十五贯。”


    “我们云来坊十八贯两百六十钱。”


    “还有我……”


    饶是陈庆身强力壮,也被这些泼辣的鸨母们缠得脱不开身。


    无数双手从四面八方伸了过来,在他身上可能藏钱的地方一顿乱摸。


    “闪开!”


    “都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