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喝花酒都要给钱,那谁还敢去呀
    东南风大作,渭河波涛汹涌。


    三艘小船调整好帆面,瞬间把缆绳绷得笔直。


    岸上的人猝不及防,虽然拼命后仰着身子,仍然被拖得不断像水边靠近。


    “放手!”


    陈庆一声令下,秦墨工匠同时放开缆绳。


    三艘小船如离弦之箭,铆足了力气向河中央疾驰而去。


    “果然还得是尖底快船。”


    “巨舟远行千里万里,若是换成圆底船,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风浪太大,几位师兄不会有危险吧?”


    众人站在岸边遥遥眺望,互相讨论着三艘船的优劣。


    田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艘带明轮的尖底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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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特意安排了一名体型瘦小的师弟钻进狭窄的船舱里,一手摇橹,一手转动水轮。


    眼见着中间那艘船速度逐渐提了起来,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喜色。


    “大人,您看到了没有?”


    “水车果然可以用在船上。”


    田舟兴奋地喊道。


    “是呀。”


    陈庆淡然地应了一声。


    幸亏提前做了试验,要不然孰优孰劣还真不好分辨。


    片刻时间,船只已经变成了狂风巨浪中的几个小点。


    众人不禁心生担忧,一直翘首观望。


    田舟则余兴未消地说起了他的打算。


    “齐国故地,多有精通水文者。”


    “若内务府打造的巨舟依海岸而行,白日以司南定位,夜观北斗以辩方向,迷航的可能性不大。”


    “大人您曾说过,只要跨过一条几十里的海峡就能抵达美洲。”


    “这两艘巨舟平安返回应当不成问题。”


    “我等总算不负陛下重托。”


    田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陈庆忍不住看了过去。


    他们始终还是担心始皇帝怪罪呀!


    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他三言两语打个包票就能抵消的。


    “就算运气不好,倾覆了一艘,那还有一艘。”


    “运气再不好,船上的火炮都打不响,以大秦士兵的战力,提刀乱砍也几无敌手。”


    “运气再再不好,两艘船出了岔子,总会有生还者活着回来。”


    “依陛下的脾气,只会再造更大、更多的巨舰,继续朝美洲进发。”


    “尔等担心个什么。”


    陈庆叹息着安慰道。


    “他们靠岸了。”


    两艘尖底船先后抵达对岸。


    只剩下一艘圆底船还晃晃悠悠的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下浮沉。


    “走,咱们过去看看。”


    陈庆招呼一声,朝着横桥走去。


    “大人!”


    “田师兄!”


    操船的工匠把缆绳系好后,急匆匆朝这边跑过来。


    双方在桥上碰面,田舟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水轮好用吗?”


    对面那个身材瘦小的工匠迟滞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田师兄……”


    “哪里出了问题?”


    “水轮不能驱船吗?”


    田舟顿时心凉了半截,语气急躁了很多。


    “师兄。”


    “水轮能用肯定是能用的,就是风浪大的时候,我手上时常就一下轻一下重。”


    “船只颠簸时,一旦被浪涛把船顶起来,水轮就吃不住力。”


    “等水淹上来,摇动的时候又格外费力。”


    “我担心加上此物,会不会浪大的时候被打坏了。”


    田舟一下子明白了问题所在,登时大失所望。


    他日夜苦思想出来的妙计,结果却是自作聪明!


    “不过单靠风帆驱船,确实不如加上摇橹好用。”


    “田师兄你别灰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想出解决之道的。”


    瘦小的工匠笑着安慰道。


    田舟点点头,情绪还是非常低落。


    啪!


    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头上。


    “干什么呢?苦着一张脸。”


    “风浪大不好用,可不代表风平浪静的内河它也不好用啊。”


    “就算没法装在出海的巨舟上,用在沿河运顺的舟船上照样是大功一件。”


    “凡是靠水吃饭的贩夫行商,谁不感念你的恩德?”


    “咱们内务府自己用,也照样方便了许多。”


    陈庆宽慰道。


    “嗯。”


    田舟转念一想,终于露出了笑容。


    众人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商量,终于定下了最终的船型。


    为保险起见,以风帆加摇橹的方式作为动力。


    也是这时候陈庆才知道,秦墨先前制造过十几丈的楼船不下数百艘。


    而今的攻越之战,同样有秦墨中人在岭南效力,大规模生产水师战舰。


    他们的造船技术不但纯熟,而且经验相当丰富。


    “既然尔等有这样的本事,还整日提心吊胆的做什么?”


    “害得我也跟着瞎操心。”


    “今日既然定下船型,本官给你们提前摆酒庆功。”


    “咱们去醉香楼。”


    “李兄,你是此道老手,今天给我当个陪客如何?”


    陈庆回头问道。


    醉香楼名声在外,秦墨工匠只闻其名,却未能一睹风光。


    听到要去那种地方,又是欣喜又觉得不好意思。


    李左车被当众揭了老底,顿时脸上臊红。


    他寸功未立,怎么好意思跟着去喝花酒?


    “青天白日,去勾栏酒肆略有不妥。”


    “不如随便摆一桌,酒菜丰盛一些就罢了。”


    陈庆纳闷地盯着他:“李兄怎么回事?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难道是……”


    “放心,咱们只观风月,喝完酒就回来。”


    “当然你若是有意,留下风流快活一番也可以。”


    李左车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下已经改过自新,那等地方是不会再去了。”


    陈庆笑道:“我跟你不一样。”


    “你去了花钱,那叫嫖娼。”


    “我一分钱不花,那就不是嫖喽?”


    “走吧,扭扭捏捏让人笑话。”


    陈庆强拉着他,欢欢喜喜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