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目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9】
贺郁川醒来的时候脑袋发胀,眼皮滞涩,喉咙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这一觉睡得有些折磨,梦里出现反反复复两个截然不同的江颂,一个手里举着石头,眼神漠然,一个近在咫尺、指尖温热,带着实质性缠绕的眼神像密密织就的网,把人层层禁锢。
前者砸伤他,后者触碰他,他却觉得后者的行为比前者还要危险。
好不容易摆脱噩梦的纠缠,贺郁川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接近中午。
窗户开着,房间里比昨晚要冷,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吹风受了凉还是空调温度太低,他摸了一下额头,掌心下的皮肤比平时要烫。
第二天回程比第一天的活动少,贺郁川赶到餐厅还是迟到多时。
贺斯谨:“打电话不接,敲你房门也没人应,还以为你去外面过夜了。”
对方坐在江颂对面,周围只剩下江颂身旁那一个空位,江颂本来在慢条斯理切牛排,见到他放下刀叉招了招手:“这有位子。”
贺斯谨落座:“昨天睡得晚,不小心睡过头了。”
有位股东使了个不正经的眼神:“二少还是年轻,我们累成那样他还能玩到后半夜......”
贺明荀听出言外之意,脸色微沉。
贺郁川没回头,靠声音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正待开口解释,他身边的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昨天拉二少看烟花表演,耽误了二少的睡眠时间,我反省。”
贺郁川心下微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替自己解围。
听到温颂开口,再开着下流的玩笑就不合适了,刚才调侃的人这才收敛,老实用餐。
温颂借口去洗手间,在走廊外撞见了上次想偶遇没偶遇到的人。
对方跟对面一行人起了冲突,正在保安的阻拦下怒目而视,看起来寡不敌众。
温颂:“正义路人不能坐视不管。”
495一听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你有正义吗,你顶多就是个路人。”
“那可是最早做奢侈品起家的百达。”温颂说,“英雄救美,让他记住我的脸,以后不愁没的赚。”
温颂上前,向要把人架出去的保安说明了自己刚才目睹的全过程,三言两语用春秋笔法把矛盾转移到另一行人身上。
她话语清晰,态度诚恳,加上极具欺骗性的脸,保安和在场员工不一会儿就倒戈向她,把对面几人请了出去。
温颂也总算如愿以偿见到了百达集团那位离家出走体验生活的小少爷夏睿识,交谈过后请对方吃了顿饭,不着痕迹地透露了自己的名字,给对方留下了一个难以忘怀的邂逅。
临走前在对方略带回味的眼神中确保了以后有利可图。
“真佩服你,上个厕所都能干这么多事。”495真心道。
“上个厕所都能打一炮,这算什么。”
“......”
“贺郁川看到你们了。”
温颂听到了目标接近的提示:“我知道。”
“好感度降回-40了。”
遇上不靠谱的宿主想赚点经验好难,每掉一分495都深感痛心。
“那小少爷好感度多少?”
495:“31。”
“刚认识就这么高。”
贺斯谨的好感度也是很快就拉到了七十,现在八十五左右。
温颂:“数贺郁川最难搞,还总想谋害我。”
“难搞你也得搞他。”495说,“他才是主角。”
“如果我推翻主角……”温颂斟酌着说,“是不是可以取代他变成主角?”
“主角光环归我,只要我死不了,那不就做什么都行?”
495大惊:“你这个思想很危险!!”
温颂不解:“浪费时间慢慢提升这种人的好感度,本身就是愚蠢的事,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权力、利益、可进退的资本,全部掌握在手里才是赢家,贺郁川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暗批,只有折断羽翼禁锢在身边才掀不起风浪。
再说,强|制爱怎么不算爱?
任务照样可以完成。
“有光环只是一时爽,你当初心甘情愿让我绑定不是为了最后奖励吗?任务完成就实现你一个愿望。”495敦敦劝导。
“我忘记当时想要什么愿望了。”
“那你再好好想想!”
495生怕宿主破罐子破摔:“先不说你怎么在不违反位面规则的情况下推翻主角,就说万一他后面发疯不想活了,就算你抢了主角光环任务也照样失败。”
温颂邪魅一笑:“我当然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不了。”
495被这个笑吓得抖了抖:“不行不行,违反规则会受惩罚,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只是随口一提。”温颂耸耸肩,“先把你们的规则发过来,我看看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495把数据库加了几层密钥选择装死。
返程前被酒店员工推荐了山海相连的洞溪山,索道上下只需要不到两小时,贺明荀决定临走前去一趟。
众人不知道是为了迎合贺明荀还是真的有兴致,也纷纷要求帮他们安排。
在前台帮这群高龄巨婴办理退房,贺郁川捏了捏酸胀的鼻梁,谢绝了前台员工帮他拿药的好意,叫好车后他在酒店外的树下等候人们过来。
他在餐厅的时候看到江颂替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解围,甚至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同坐在了另一边。
他不确定对方认不认识那人,只不过江颂在那种时候总是和煦得让人觉得刺眼。
贺郁川知道江颂的野心,比起伪善无害的模样,他希望对方一直矜傲恶劣,而不是借柔软的手不经意触碰别人的伤口,仿佛只是无足轻重的玩笑。
等待的时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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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流逝,压不下的烦躁挥之不去,不声不响地啃噬耐心。
贺郁川眸色渐深。
洞溪山有未开发地段,刚才前台说有些人徒步上山会提前租好对讲机,山顶最高点信号极差,他看了一眼时间。
再晚一会上山,路上突发些意外事件,足以让这群养尊处优的人被困在某个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恶意像火苗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无尽蔓延,贺郁川盯着那辆车默默计算时间,眼底晦暗不明。
计划这些恶劣见不得光的事时,他感受不到身体上的乏力和不适,好像只要看到惊慌失措的面孔挣扎着求生,人生就重新有了乐趣。
身上烧出的薄汗被风吹了个透彻,贺郁川后颈忽地一烫,回过头去。
身后的人朝他晃了晃手上的热咖啡:“昨晚冻着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二少脸色不好。”
“小感冒。”
温颂把咖啡递过去:“怪我,希望二少快点好起来,回去以后我好赔罪。”
感受到迟来的温度,贺郁川神色清明了几分,像是从地下重返人间:“跟江总没关系,最近有些累,没好好休息。”
“项目结束一定让贺斯谨给你放个长假。”
温颂说:“要是二少到时候有空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游轮行。”
“游轮?”
“我跟贺斯谨约好了,项目圆满结束就带叔叔阿姨去游轮旅行,二少也一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贺郁川垂眸思索。
贺斯谨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件事,就代表对方没有让他同行的意思,带着双方父母一起游轮旅行,可想而知贺斯谨会借这个机会搞些仪式,好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好。”贺郁川说,“如果江总不嫌我累赘的话。”
听到他应下,对方没再说什么,而是并肩站在树下一起等。
在只有他和江颂两个人的时候,记忆中的某些画面复苏,贺郁川似乎又闻到了清冽凉薄的薄荷烟草气息,像香水最后的尾调一样抓不住,在下一次呼吸中消散。
贺郁川喝了一口咖啡,身上重新回暖,阴暗像退过的潮,搁浅了刚才在脑袋里计划了大半的恶意。
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刮起了大风,视线捕捉到对方又抬起了手,贺郁川眉目一凝,提前挡下对方。
“抱歉,”他嗓音疏离,“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是吗。”
温颂抬起另一只手,取下掉落在他衣领的干枯树叶:“以后一定注意。”
贺郁川拉开距离,大部队也在贺斯谨身后出来。
看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气就知道不适合继续游玩,登山计划取消,一行人只得打道回府。
回到目的地,车停在别墅前院。
贺郁川最后一个下车,刚准备进门就被贺斯谨拦住去路。
对方:“昨天晚上在泳池前面,你和阿颂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