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最后一缕晚霞落幕,一个戴着暗部面具的忍者停留在电线杆上,乌鸦般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不远处公园里的动静。

    公园里很安静,两分钟前一对父母接走了最后一个玩秋千的孩子。

    初春的夜风还很寒冷,吹得还在沙坑里玩儿沙的小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就算在暗下来的天色里,他那头金黄色的头发也很显眼。他的个头要比同龄人稍矮一点,看着只有三岁左右。

    此时他正撅着屁股,兴致勃勃地搭建一间大屋子。

    在捏好三个小人之后,他终于大功告成,兴奋地冲天空举起两个小拳头,大声欢呼道:“完成啦!”

    可惜没有人捧场,回应他的只有卷着树叶路过的残风。

    他愣了一下,放下手环顾四周。不久前还热闹熙攘的公园现在空旷静默得可怕,路灯闪烁着,投下黯淡的冷光。公园的地面仿佛融化的黑洞,下一秒就要把这个黄豆大小的小人吸进去,

    高昂的情绪迅速冷却,他低下头,失落地看着刚堆好的三个小人,它们是完整和睦的一家人。

    鼻子又发酸了,视线变得模糊。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抽搭了两下,用手背胡乱擦了两下眼睛。

    难过的时候没有必要太吵闹,因为没人会在乎。

    这是他习以为常的一天。

    头顶几只乌鸦突然大叫起来,吓了他一跳,惊慌地抬起头,只看见了广场外星空下那根孤零零的电线杆。

    几根漆黑的乌鸦羽毛从天空飘落,随着羽毛一起落下来的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瞪大眼睛看得很努力。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那是一小束绑着飘带的,盛开的洋甘菊。

    这束小花似乎没有重量,降落得缓慢又优雅。娇嫩纯白的花瓣在夜色映衬下似乎泛着一圈莹润的光,神秘又温柔的美丽。

    它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旋转着漂浮在金发小孩的面前。

    “诶!!!!”

    小孩大惊:“停下了!”

    他吓得后退一步,扭头寻找有没有人和他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喂喂,花,花停下了,有,有人看到吗?”

    稚嫩的声音被空荡的夜色吸收,他喊了两声才意识到根本没人会回答他,于是又冷静下来,挠着头绕着花观察了两圈。

    洋甘菊安静地漂浮在空中。他看了一会儿,觉得金黄色的花蕊和自己的头发很像,于是自言自语:“这是,给我的吗?”

    没有风,洋甘菊的叶子却摇曳了两下。

    他高兴起来:“真的是给我的吗?”

    说着,小心翼翼地,满脸期待地在花下面伸出小小的手掌,洋甘菊果然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心。

    金发小孩兴奋得又蹦又跳:“哇!是真的!”

    他张大鼻孔在花上狠狠闻了两下,然后冲天空伸出了大拇指,热情地表达了感激之情:“不知道是谁,但是3Q!”

    接着他一路笑叫着跑回了家,边跑边大喊:“我收到花啦!”

    因为太吵,好几户人家都探窗出来骂了好一阵。

    回到家,他急切地翻了半天找出一个有裂缝的花瓶,费劲地洗干净,然后接了半瓶水,轻轻地把那束洋甘菊放了进去。

    抱着瓶子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花搁在床头边上。他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看了花很久,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困顿地跟花说了晚安。

    窗外,有停驻已久的黑影一闪而过。

    深夜,暗部的资料室里,上月正在翻阅厚厚的卷轴。

    “杏,果然是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还不回去休息吗?”甲路过见资料室灯亮着,就猜到是她还没走。

    上月放下卷轴,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前辈,我准备查点东西再走。”

    “又是关于尾兽和人柱力的?”

    “是。”

    甲很好奇:“为什么杏对人柱力这么关注?”

    “几年前九尾重创村子,很多前辈都殉职了,虽然后来被封印在人柱力身体里,但是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我希望能在这之前多了解一些情况,到时候就不会像上次那样眼睁睁看着大家离开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样啊,”甲笑了,“杏真是深谋远虑啊,怪不得团藏大人这么器重你。你放心,杏,木遁能牵制九尾,我会好好练习,如果九尾再次失控,我一定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就算我能力不足,村子里也有宇智波呢。”

    上月皱起眉头:“宇智波能抑制九尾,但也能操控它作乱。现在宇智波一族和木叶互相猜忌,根本不是能够托付的对象,”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露出歉疚的表情,“抱歉,前辈,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一一”

    甲扬扬手,表示并不介意:“我明白,就算因为杏想得很周全,所以我才更放心啊。”

    上月放松下来:“其实是我能力不足,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里尝试补足和前辈的差距……”

    “不要这么说,杏,你可是暗部年纪最小的成员,足以证明有多优秀了。”

    闻言上月看起来更是惭愧:“前辈,你明知道团藏大人破格让我进入暗部不是因为能力……”

    “好了好了,杏,过于谦虚是你现在最大的问题,”甲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我还有任务,就先走了,辛苦了,杏。”

    上月尊敬地向他鞠躬,等他的背影消失才放松下来。

    她的能力从表现来看根本没有到加入暗部的标准,不像成功移植柱间细胞的甲,能使用木遁控制九尾,也没有罕见的血继限界,在忍校里能说出类拔萃,但是在高手如云的暗部完全不够看。

    团藏到底是看中了她什么?什么叫做她有黑暗的力量?

    上辈子她的称号可是娱乐圈最后一朵小白花呢拜托。

    没有人在身边,上月那副谦逊又天然的后辈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察觉的疲惫和忧郁。

    大蛇丸有关身体细胞移植和咒印的文件是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还好,她还有时间。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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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丸叛逃的日子预计就在眼前,之后三代要核查境内所有大蛇丸的实验基地,那时候还有机会。在大蛇丸还在木叶的期间,她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做什么。

    思来想去,她准备放过自己,早点回家睡个觉,暗部的任务无穷无尽,多储蓄点力量能多活一天。

    回去的路上,她绕路去了一个地方。

    二楼的房间窗户大开着,盛着一轮圆月。澄澈的月光穿过窗,如同轻纱盖在床上那个金发小孩的身上。

    他睡得很不老实,被子被踢开老远,小小的身子却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床头柜上摆着个破花瓶,里面的几朵花全都凋谢了,落了满桌花瓣。

    忽然,他脸上的月光闪过一丝阴影,仿佛恍惚之间眨了一下眼睛。

    月光重新抚摸上他脸庞时,他的被子已经严严实实地盖在他身上。床头柜上凋谢的花瓣没了,花瓶里是一束盛放的洋甘菊。

    上月杏到家时已经快要黎明,她仔细检查自己房间有没有人来过,等确定所有记号都原封不动之后才松了口气,脱力地把自己砸向床上。

    在这个世界上最开始的意识起始于上次忍界大战。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战场,身边是无数尸体,空气里是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

    一个戴着面具,穿着战斗服的人忽然闪现在她面前,她正疑惑这是怎样一个梦时,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团藏创建的战场孤儿中心了。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地狱般残酷的实验和训练,明明各方面都不突出,团藏却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九尾祸乱木叶那年让她正式成为了根部成员。

    现在她的身体堪堪十岁,在上辈子还是一元二次方程都算不利落的年纪,在这里却已经需要在尸山血海里挣扎求生了。

    次元的变化刚开始也让她新奇和兴奋,她如同新生儿一般测试自己的能力,可到后来,当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只是失控的梦境,痛苦不是虚幻而是实质时,她的感受只剩下恐惧。

    上一秒谈笑的同伴下一秒就可能举起苦无生死搏斗,温热的身体在手中缓慢降温成一团冷肉,粘稠的血液清洗着她的忍者服,伤者的求饶声在睡梦里也拉扯她的耳膜……

    这是原来那个世界完全无法想象的感受。

    所有根部成员都被团藏下了强大的咒印术,是生是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为了自保,挣扎过后她自己也举起了屠刀。

    要避免被人注意,隐藏成为她迫在眉睫的求生实操课程。不能表现得太过无能,不然很容易被清除被当做战场炮灰;也不能太过突出,以防被那个恐怖多疑的男人当做傀儡冲锋陷阵,最后因为被忌惮,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抹除。

    中庸,是一条悬崖上走钢丝的生存之道。

    她精准地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B级任务之下,A级以上任务严格控制成功率。每次执行任务她都担心会被同僚发现自己故意失误,精神没有一刻不紧绷,好像只要一松懈,就会被人抓住马脚,从而万劫不复。

    真到那时候,死亡将是最幸运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