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家期待的做客之旅并没能立刻成行。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蛇丸叛逃了。
木叶全村戒严,三代火影派人紧锣密鼓去追捕大蛇丸和搜查他的实验基地,以及各种情报。团藏提前得知了消息,和大蛇丸转移了部分资料,行动人员之中就有上月。
上月心中暗喜,在同僚和团藏眼皮子底下冒着生命危险偷看偷拿了一些资料。在奉命毁掉一个实验基地时,她负责善后,表面上毁掉了所有出入口和实验室,实际上保留了一个秘密通道,她只是直觉以后用得上。
转移资料告一段落,她利用分身在秘密基地记录和学习大蛇丸部分忍术和研究成果,还抓到了一只人头蛇身的实验体。每天超负荷工作,实在分身乏术,只好把小朋友们的聚会延后。
根部没能安稳几天,甲乙两位前辈被派去执行的任务似乎失败了,团藏勃然大怒,直接把甲关押了起来。
团藏传召上月和辛,情绪比上次和上月单独谈话时要糟糕得多。
上月低眉顺眼地垂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去守住甲的监牢,”团藏压抑着滔天的愤怒,“如果有异动,立刻处决!”
上月心头一跳,这老贼又发什么疯?不是对甲寄以厚望吗,他可是现在唯一能够使用木遁的珍稀人才。
她不敢问,辛倒是开口了:“团藏大人,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否控制比较——”
“我说处决!”团藏声音并没有多激动,但异常严厉的口吻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压,让人心颤,“背叛根,只有死路一条,背叛我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寒冰似的目光从上月身上扫过:“你们也一样!”
“是!”
上月和辛领命,下一秒便消失了。
“根是支撑木叶这棵大树的坚实根基,如果根基扎得不够深,大树就长不高。”
团藏大人曾经这么告诉过他,年幼的他因为团藏大人的赏识而心存感激,他想成为木叶的根,所以就算质疑任务,也会听命执行。
根部忍者,没有姓名,没有感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绝对的任务。
这次团藏大人派他去杀掉前辈卡卡西,目的是夺取他的写轮眼。
这也是为了让木叶枝繁叶茂的任务吗?真的不是团藏大人的私利吗?
卡卡西是他仰慕的前辈,认可的同伴,他要杀掉这样的人吗?
听说卡卡西也杀死过同队的野原琳……那么,这样的任务,其实是正常的吗?
他带着迷茫和困惑和卡卡西战斗,在他受伤的时候还是选择放弃任务,带着假写轮眼向团藏交差。当团藏再次向他洗脑时,他第一次愤怒地反驳了他。
而团藏只是用那只抢夺而来的写轮眼看了他一眼,他便失去了意识。
那个瞬间,甲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拥有想要的东西。
姓名,感情,过去,未来。
模糊混乱的梦境里,他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帮助他拨开混沌迷雾。意识逐渐回归时,他感觉全身都被捆绑住无法动弹。正要睁开眼睛,却被身旁轻飘飘梦呓般的声音制止了。
“前辈,不要动,先听我说,”是杏的声音,“我和辛在监视你,团藏命令我们如果你反抗就进行处决。我现在解开你的束缚,你一醒来立刻对我们发动攻击逃出去,出口有多人防守,我会让影分身用花隐术带你隐藏躲避。”
甲的眼皮动了一下,他立刻感觉到身上的控制器松了。
他按照杏所说即刻行动,监牢打破的那一瞬间就冲了出去,身后杏和辛在后面追赶和大声呼喊警戒,他能感觉到很多根部忍者正在向他围困过来。
刚转过拐弯处,一只透明的手拉住他一起隐匿在灯光之下。
上月和辛和面对面围剿而来的根部忍者撞在一起,竟然都没发现甲的踪迹。
“怎么回事,他不是往这边走了吗?”
“不可能突然消失,大家四散去搜,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去!”
“他想要逃,那就蹲守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人出入!”
眼看着离门口还有最后一段廊桥,前后追兵都接踵而至,就算用花隐术也无法躲过面前的层层危机,甚至上月也会有暴露的风险,于是甲让她接触影分身,他自己应付。
上月没有犹豫:“前辈,你多撑两分钟,我会马上追上来帮你逃脱。”
说完她放开了甲的手,解除了影分身。
没有上月的隐蔽术,他几乎是立刻暴露,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追了过来。他迅速从原地跳开,落在走廊栏杆上。
破空而来的苦无斩断了他一缕头发,狠狠地扎进刚才他站过的地面。
从暗处聚集而来的根部成员越来越多,即使戴着面具,他也知道他们、她们是谁。
前两天他受命杀掉其他同伴,今天他成为被杀的那个人。
没有任何寒暄,原来的同僚们就朝他冲了过来。
“土遁:土隆枪!”
“水遁:水龙弹之术!”
“雷遁:地走!”
“……”
地面凸起尖锐的岩石,闪电随着呼啸的水龙席卷而来。甲弹跳避开,刚飞到空中背后就被一人用苦无刺穿,那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甲的身体就嘭地变成一节圆木。
无数条长木如同铺天盖地的藤蔓从那人身后蜿蜒而来,把他捆住,让他无法动弹。
甲不想再伤害同伴,只想将他们困住,可惜他年纪尚小,一对多还要手下留情实在太过困难,很快就被逼到绝境。
他被充满闪电的长鞭缠住狠狠扔了出去,把墙壁砸出一个大洞,他跌落下来,虚弱地咳出一口血,身上还滚动着闪烁的电流。
他胸口剧烈起伏,拼命张大嘴呼吸。
空气中突然响起凄厉的箭啸,他抬头,见是一堆锋利叶刃正疾速刺来。他艰难地用最后一丝力气用木锭壁把自己保护起来,下一秒就听到叶刀雨点一般扎入木锭壁的声音,叶刀的数量太大,几乎就把厚厚的木壁刺穿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头顶发出一声巨响,如同蚕蛹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木壁就这么被人踢碎了。
时间变得很慢,那人逆着光,在空中保持着出腿的动作,发丝缓缓飘扬,面具下的那双眼猎豹一般发着冷光。
宛如死神降临。
伤痕累累的甲没有力气再分辨那人的身份,选择放弃抵抗,在她掏出苦无冲向自己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嗖——嗤嗤!”
死亡没有如期而至,苦无刺穿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耳边的墙壁。
他惊愕地睁开眼,看到一双清澈又异常凌厉的眼睛。
“前辈!攻击我,往出口逃!”
甲立刻反应过来,可惜身上力气不多,连站起来都困难。
上月见后面追兵已至,仓促说道:“抱歉了,前辈。”
说罢狠狠把他踢飞,甲被砸在裸露的巨大水管上,水管即时破裂,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有几人的视线和脚步都慢了一步。
甲的位置已经离出口不远,上月稍微松了口气,两三下跳到他身边,想要制造一点战斗痕迹,于是照老样子,举起苦无,想在自己腰侧扎一个伤口——
可惜这次出现了意外,她高高举起的苦无还没有落下,突然听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凄厉鸟鸣,一眨眼,一只攥着致命闪电的手就猛地贯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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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右肩。
左肩窟窿处的鲜血如同泉涌,还未停歇的雷切在分割她脆弱的□□。
时间在上月的眼中停止了,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呆愣地看着贯穿身体的那只手臂,再艰难地抬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只淡漠阴暗的眼睛。
此刻足以麻痹神经的剧痛才席卷全身。
上月本能地举起右手苦无,想要砍掉卡卡西的手臂,不过对方的动作更快,还没等她动弹就已经把手抽走。
她用尽全力往后一跳拉开距离,伤口的鲜血流了一路。
剧痛让她一时间脱力跪在地上,面具从脸上脱落,嘴里吐出的汩汩血液砸在了面具上。
她喘息着捂住左肩,温热的液体从她指缝溢出。
生命在流失,她从来没有如此明晰的感受。
卡卡西充满杀气的眼神如同驱散不去的梦魇。上月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他近在眼前,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但其实,她有必要逃吗?
在这个连安生觉都睡不好的世界,在这个被人操控,没有自由的世界,在这个被迫沾染鲜血和人命的世界,被人杀掉反而是种解脱吧?
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虽然不光彩,但起码还能和“殉职”沾上边。
她回想起在手术台上冒着绿色液体的针头,想起昏昏沉沉关在实验溶液里的岁月,想起团藏给她下咒印术的那天,想起她为了活命绞尽脑汁,心惊胆战地吹捧他,想起第一次把苦无刺进人体里,对面那张朝夕相处的脸眼球暴凸的场景……
她想起她多次逃跑,但无一例外都失败,像一只永远逃不出笼子的鸟。
她踩着敌人、“同伴”的尸体一路走来,从惶恐不安的幼童变成麻木冷漠的忍者,从一身整洁如新到浑身是血。
苦涩的,无望的,灰暗的。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喷溅的鲜血是浓烈的红色。
上月无法支撑身体,脸朝下倒在地上,地面很快被她的血浸湿了。
卡卡西的脚步更近了,上月不再挣扎,缓缓闭上眼睛。
死亡不过是回归虚无,她毫不胆怯;这个世界全是让人厌倦的争斗和杀戮,她也丝毫不留恋……
……等等,这是什么?
——忽然,她看到掉落在身边的苦无上似乎有一抹奇怪的亮色。
失血过多,她眼睛已经失焦,眼前出现无数重影,努力了两秒,这些重影才开始慢慢重合在一起。
那是一个小小的,可爱的,蹩脚的头像图案。
乍看是一团乱麻,仔细分辨才能看出那是一个长着猫胡子,笑容灿烂的金发小人,正举着加油打气的大拇指。
上月缓缓地睁大眼睛,眼泪毫无预警地从眼眶滑落,和地面的血液混在一起。
眼前的场景变了,无数闪耀如阳光钻石般的画面在她脑海闪回。
她看到鸣人捏着双拳,双眼亮晶晶地问她:【阿诺撒阿诺撒,姐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请你教教我忍术啊?】
她看到八字眉鸣人担忧地问:【杏姐姐,真的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她看到鸣人在笑:【杏姐姐笑起来最好看啦!】
【太好吃了!再来一碗!】
【姐姐,今天可以听路飞的故事吗?】
【杏姐姐!欢迎回家!】
……
苦无上那一团小小的金色如燎原之火,把上月回忆中带着绝望的灰暗焚烧殆尽。
啊,对了,她怎么会忘记呢,她在这里已经有家了。
没错,她不能死在这里!
鸣人还在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