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成了郑源的小弟。打饭小弟。郑源每天中午都要他打饭,但是又不吃,甩给李华吃,又在背后看着他,看着他不能被别人插队,李华只能硬着头皮上,毕竟从郑源的行为举止看,他好像更危险一点,而且两个人还是同桌,但是他之前又对自己好,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李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感觉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偶尔郑源还会提要求,比如多要一份米饭或者多要一只鸡腿,李华只能压下胆怯弱弱开口,有时候声音太小,盛饭阿姨听不到,会在吵闹的饭堂里大声问他说什么?要什么?大声说话。李华脸红着重复,声音还是小,但比刚才高。
郑源不吃食堂的饭,嫌难吃,但还是让李华打饭,打完让他自己吃。李华饭量小,吃不完,就用塑料袋兜着留到晚上吃,可以省钱,省钱不用充饭卡,不用充饭卡就能省下几十块钱给郑源感谢他买的药。因为家里人知道他在这里没什么花销,所以基本没给钱,偶尔象征性给个几十块,遑论家离得这里又远,他有什么又不好意思找舅舅要,只想着自己分担,最简单的就是从饭钱上抠搜。
但是带的饭有味道,弄的教室里都有些饭味儿,同学寻着气味让李华扔掉。李华舍不得,偷偷藏起来,压在书包里头,郑源也被这股恶心味儿冲的烦躁,拉开他的书包把剩饭强制扔掉,李华很难过,但是也不敢反抗,眼睁睁看着垃圾桶,神情哀伤。郑源摁了一下人中,说都穷成这样了还活什么活。李华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扭过去不理他。郑源从兜里掏出饭卡。
李华说我不要。
郑源说就别清高了呗。
李华说不要。
郑源说不要也得要。
李华还想说什么,郑源把饭卡塞到他手里。不知道他哪儿里的勇气,平时屁都不敢吭,现在又坚定至极。李华觉得这是施舍。他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嗟来之食。他将饭卡还回去,一副胆小又犟劲的模样。郑源说我算看明白了,你那点儿骨气都用来气我了。李华不想听,捂住耳朵只当没声音。给郑源气笑了。他看着他。下课,拽着人到饭堂,亲自打了饭,坐在李华旁边,看着他,说:“吃。”
李华摇头,下一秒,他看到郑源用手挖了一坨白米,捏着他的后颈就往他嘴里塞,他震惊了,疯狂挣扎,这是在饭堂,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老师同学,甚至是校长,他都敢这样,但是很快他们身边就聚了人,郑源的几个好友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华扶着桌子咳嗽,他被迫吃了些,呛的难受,眼泪的咳出来了。郑源说:“你吃还是我喂?”
李华有点想哭,他的嘴又红又亮,细看唇角还有口水,他不想吃,挣扎着挣脱人要往外跑。郑源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后仰,捏着嘴往里灌,李华的眼泪流下来,被气的,被欺负的浑身发抖,呜呜地哭。他身上都是饭,脏兮兮的,郑源抽纸给他擦干净,虽然糟蹋的多,但也算吃了些。他看李华害怕地抽噎着哽咽,莫名有些爽。
他哭的梨花带雨,郑源爽的不知今夕何日。
郑源跟在他身后回班,看他害怕地在角落里缩成一小团,上手摸他的背,瘦的隔着校服都能摸到骨头。像摸一条畏缩又饱受摧残的流浪狗。他随心所欲惯了,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凑近李华,看他有没有还在哭。却见他一边抽鼻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写题,生怕眼泪掉在卷子上,一瞬间被他可爱的哈哈大笑。
他心情颇好,说:“收下那张饭卡吧,我给你道歉。”
李华怔了一下,眼眶掉着泪地看他,眼睛红红的,“真的嘛?”
他真的会给自己道歉吗?
郑源笑,有点被可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说嗯,真的呢。
但是李华说:“我不能收你的饭卡,我还不起。”
郑源说:“不用你还。”
李华说:“那不行的。”
郑源说:“那怎么不行,我自愿的。”
李华还是摇头。郑源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以后我打球,你跟着我。”
李华说:“第二节下课吗?”
“不止。”
李华沉默。
郑源说:“就当你陪我的时间了。”
李华说:“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饭卡啊?”
郑源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又不缺这一张饭卡。”
李华沉默。
郑源凑近他了,“行吗?”
李华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如果继续拒绝的话会不会再次遭来残忍,只能点点头,连句好吧都不敢说出口。
郑源开心了。奖励他似的摸摸他的头。李华感觉别扭。郑源没再让他给自己打饭,也让王玉代几个晚上收敛着点,李华算是睡上好觉了。
第二天下课,郑源去打球,李华记得跟着,等人打完了找他要水喝,李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要带水么?他茫然的像个傻子,郑源说你还能干点什么呢。他只能自己去小卖部买,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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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李华捎一瓶,李华说我不渴,郑源说你替我拿着行么,明天再给我。
明天果真喝上了水,郑源说你个傻的,你就不能去给我买么。还真让他喝他自己买的。李华才反应过来,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让自己去买水,但是他找自己要水,也是一种变相的要求,就乖乖地去买水了。
郑源有了水喝,打球打的更带感了。不少人都替他欢呼,王玉代说源哥,你跟那土老帽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郑源说说的跟你不是土老帽似的,我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王玉代碰一鼻子灰,说我不就问问么。他说少管闲事儿。王玉代神情尴尬。报复似的晚上继续打牌,又吵的李华睡不好了。王玉代想去你妈的,吊什么吊,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么。李华在上铺翻身,王玉代说你他妈睡不着别睡了。李华不知道怎么了,很茫然,但是缩在一团不敢吭声。王玉代想你妈的,你个乡下来的,还敢无视我,使了个眼色,就有舍友去上铺把李华拉下来了。
李华惊慌失措,王玉代说,我打牌吵着你了?
李华摇头。王玉代说,你要跟郑源告状?
李华还是摇头。王玉代说李华你想好了,我们才是一个宿舍的,你要是弄的我们不痛快,你也别想在这儿住好。
这是明晃晃的恐吓了。李华说我知道了。王玉代才让他滚回上铺。李华捂着耳朵,痛苦地蜷缩着。
第二天郑源看着他说,晚上做噩梦了?
李华摇头,不太敢看他。因为他能感觉到王玉代盯着他。郑源皱皱眉,没说话了。没两秒,喊了几个人出去了。上课时回来,下课又准备出去,那是第二节大课间,李华下意识跟着他,郑源说写你的题吧。李华茫然地坐下。郑源出去了,把王玉代也喊出去了。那一个上午他们没再回来。李华落得清闲,中午吃饭时郑源出现在他眼前,坐在他跟前,手上受伤,血在往下滴,郑源说我饿了。李华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打饭。郑源说不用。他就这李华的手让他喂自己一口,没事儿人似的。
李华有些愣怔,尴尬,无措,又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郑源说没事儿了,吃饭吧。
李华点头。直到晚上他才知道郑源说的是没事儿了,因为王玉代被打住院了。
整个宿舍全请假了,就剩他自己。
他诚惶诚恐地睡了一晚,还是没休息好,黑眼圈更重了,因为他胡思乱想,被吓的。
郑源第二天看到他,笑他,“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