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同学?”老师严肃地看着他,“有这回事吗?”
郑源一直看着李华,李华单薄微抖的背影,他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有,老师,我道歉。”
李华扣着手心忍住不看他,老师说:“那你们不要坐一起了。”
她温和地问李华想和谁成为同桌,李华惊喜,还没张嘴,就察觉到郑源靠近他,不留痕迹似的,“你说谁,我弄谁,不信你试试。”
李华猛的扭头看他,眼神气愤不可置信,郑源很受用他的气急,退回去,无关紧要似的。李华只能哑着嗓子说:“老师,我,我能自己坐吗?就讲台旁边,我不需要同桌……”
郑源面色微变。
老师微微惊讶,说这样可能不太方便,李华说没关系,老师答应,李华长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郑源说:“你等着。”
当天晚上,郑源搬进了他的寝室,把王玉代赶了出去,李华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像个山大王似的托着下巴拍着床,居高临下地温和一笑。
他说:“这是你的床啊?”
李华脸色惨白。
他张张嘴,强忍着恐慌嗯了一声,说:“你不要坐我的床。”
“为什么?”郑源问他。
“什么为什么……”他不明白。
“为什么不让我坐你的床?”郑源从床上下来看着他,其他同学也都回来了,却都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李华后退一步,郑源又问:“为什么不和我坐一起?”
李华不说话,郑源跟着他,“手还疼吗?”
李华扶着栏杆往上爬,郑源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扔在地上,李华磕的哪儿都是疼的,眼泪瞬间冒出来了,红肿的手腕砸着椅边儿,他啊了一声,疼的直抖。
“你非他妈挨打是吧?”郑源踩着他的裤脚看着他,又把他拽起来,李华豆大的泪珠掉下来,他不想哭,但是疼,太疼了。他本就瘦弱,小时候又断断续续生病,虽然是农村养大的孩子,但皮肉也娇贵,这一下摔的又紫又青,骨头都是痛的。郑源说:“问你话你就说话,烦死人了。”
他看李华真的难过,掏出手机打电话,说他上床呢,脚滑了,请老师批假。李华不想请假,他躲到一旁不顾身上的疼再次往上爬,郑源不知道他哪儿来的犟劲,跟有病似的,那床上连床单都是陈年老旧的,坐着都嫌咯,他说:“给你请完假了,跟我看医生吧。”
李华充耳不闻,他不想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他只想上床去躲起来,这是他唯一的保障。郑源被忽视透顶,但从小到大谁都不敢不理他,就是路边的流浪狗没过来他都会去踹一脚,不知道怎的,就这一天下来他还被忽视习惯了,像是知道李华不会回答,他再次使用暴力手段,威胁如果李华不跟他去,他就别想上课了。
李华还是去了。他没有办法,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迫无条件的听从。郑源打了辆车,带着他去了第一医院,从挂急诊到见医生,都是他在说,医生看着两个年龄不大,还穿着校服的学生说,“你们的家长呢?”
“没有家长。”郑源说:“您看看不就好了,给的起钱,也没骨折,就是擦伤,膝盖那儿破皮了,得包扎,不知道用不用打破伤风,还有这个手,是这么受伤的。”
他嘟噜了一大串,李华一个字都没听,只看到郑源掰着自己的手模拟了一下,又说了什么,医生就提着药箱过来了,还开了新的抹药,郑源说:“就这样么?”
医生点头,他们便缴费离开了。郑源说了什么,李华没听,郑源停下,见他像个没长眼的苍蝇似的还往前走,一把将他拽回来,虽然没什么车,但是在大马路,他又找到新的理由骂他,“你傻逼吗,都不长眼。”
李华看着他,被夜风吹的冷,发抖,眼眶通红,一瞬间所有的委屈爆发,扭头就跑,郑源操了一声,在身后穷追不舍,两步把人追上,还好意思问他:“你他妈抽什么风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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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李华说:“你凭什么打我?”
郑源愣住。
李华像个战士,那一瞬间跟火烧似的发亮,郑源呆呆地看着他,李华说:“我讨厌你,很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我很烦你,你不要跟我说话,不要靠近我!”
他的声音很大,还震颤,但语气认真,不至于撕心裂肺,也能感受到崩溃。郑源说:“我不知道。”
轮到李华愣了,他嘴唇干着,声音沙哑,“什么。”
郑源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想这样对你。”
他说的是实话,表情也少有的真挚,他说那天下午他握了他的手,他说你的手好软,李华就开始笑,很腼腆,现着梨涡,眼睛亮亮的,耳朵也有点红,就那么看着他,然后收回手,缩回角落里,那么小一个,双手合拢,像是害羞。
郑源沉默着,李华也沉默。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脑海中一片茫然。郑源说:“你把药抹了呗。”
李华:“不要。”
郑源很轻易就没耐心,“你他妈把药抹了能咋地,非要气人呢?”
李华扭头就走,非常有骨气。
郑源说去你妈,疼死你,傻逼。
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又追上去,“你不抹?你敢不抹你试试,我今晚还打哭你。”
李华憋着气。
郑源见又陷入耳聋模式,拽着人的手腕就让他扭过来了,李华嘶了一声,郑源说:“疼死你。”
他用牙齿咬开包装,小心地将药膏挤在他的手腕上。
路灯有些亮,风也越来越凉,李华打个喷嚏,月亮照着他们,郑源仔细地给他上药,睫毛垂着,不满地说:“让你把药还我,感冒了吧傻逼。”
李华沉默。
郑源松开手,说:“明天把药吃上。”
李华转身往前走,郑源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