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因为李华晕了过去。他晕过去的瞬间,郑源接住他,把他抱下了楼,同时联系了医生。医生姓雷,年纪轻轻已经为富家少们操碎了心。他认命地背着自己的小药箱来了,看到晕过去的李华,重重叹口气,忍不住吐槽:“郑少爷,短短两个月,我在这儿的出诊次数已经赶上我同事在鸿蒙一年的次数了。”
他说的鸿蒙郑源知道,郑源嗤之以鼻,“那是个脑残,你愿意照顾你就去。”
雷医生叹息,跟他沟通不了。他想说的是,照顾脑残都没有照顾他们费劲。
“这个小李同学,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没什么事,就是急火攻心,一时气急,缓缓就过来了。”他说,停顿一下,又说,“我回去开点中药,让他调理一下身体。”
他出了门,看到等在门口忐忑的中年男人,皱了下眉,因为对方很殷勤地赶上来给他递烟,雷医生摆摆手,挂着礼貌地微笑:“您有事?”
胡建国搓搓手,看眼屋里,小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屋里那个小孩儿,没事儿吧?”
雷医生看着他关心的目光,看了眼他的穿着,找他要过了那根烟,叹口气,“唉。”
医生一唉准没好事儿啊,胡建国的心提起来了,“怎么了这是?伤的很严重吗?”
“啊,那倒不是。”雷医生笑道,“就是感慨,感慨我自己。”
感慨他忙前忙后没一个人关心,连少爷家的司机跟他套近乎都是关心少爷的朋友。
他狠抽一口烟,说:“没事,养养就好了。”
胡建国心放下了,见他烟快抽完又递,雷医生摆摆手,走了。
屋里,李华在床上躺着,郑源在客厅打电话。很快,这起恶意伤人事件就有人报了警,是王信的对门邻居,他们试图寻找楼道里的监控,但王信生活条件一般,住的也是老式居民区,连个物业都没有,大门敞开着随意人进出,更何况积了八百年灰烬的监控。但是据好心人举报,还真撞见凶手了,凶手也很快自首了,是个五十多岁的、有前科的中年男人,前几天刚因为几年前恶性入室抢劫事件刑满出狱,没想到出狱没几天又一次实施了入室抢劫,还恶意伤人。毫无疑问判的很重,怕是下半辈子都在里面了。
李华朦朦胧胧地听着,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但他张不开嘴,也睁不开眼。有人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郑源给两个人在学校请了假,亲自去医院看了王信。他当天下午就在李华昏迷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推进了郑源安排好的单人病房。醒来第一时间也在找李华,他当然不信这是巧合,更不信邻居说的官方说法,但他一没证据,二没办法,三还没权没势,只能苍白着嘴,恶狠狠地无声咒骂,看到郑源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缝好的伤口麻药劲过,疼的他大汗淋漓,咬着后槽牙,满眼都是对郑源的恨。
郑源将果篮放下,坐在病床边,还淡定坦然地喊他:“舅舅。”
“滚!滚!”王信情绪激动,咳嗽起来:“你把李华弄哪儿去了?!”
郑源啧了一声,低头笑了笑,“李华的舅妈,冯春霞女士,自你上次给我打过电话后,又给我打了一个,找我要五万块钱,我给了,我问她你知道这件事吗?她怕我不给钱,老实地说是你的授意,我的电话都是你给她的,是这样吗?”
王信张张嘴,又闭上,“你不该给吗?!”
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暗骂冯春霞这个傻女人。郑源的电话的确是他给她的。冯宝的事总得有人买单吧?冯春霞一直缠着他,他能给出什么说法?掏不起钱,又不想跟她断了,自己光棍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找个往后能在一起生活的老伴,虽然脾性诸多不和,但搭伙过日子谁还没个摩擦,也就是现在条件困难,等李华再长大点,不出几年一上大学,那问题不都迎刃而解?再说,郑源又同意了承包医药费,还那么猖狂,就算多找他要点怎么了?他家那么有钱,还稀罕着三瓜裂枣?当然,也有他的私心,就是他那天说的话太具有侮辱性,完全看不起他王信啊,让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看不起,他想报复怎么了?
郑源笑笑,“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说,舅舅有想要的东西直接跟我说就好了,绕这么大一圈,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郑源拍拍手,进来一个女人。
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很丰韵,盘着发,画着精致的妆,一举一动媚骨天成。王信的眼直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先天的阳痿让他非常自卑,有时候家里就冯春霞他们两个,她还会调侃似的拿这事儿讽刺他,说他再留个指甲,带个假发,俩人就能当姊妹了。王信听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这不是妥妥的看不起吗?但是他无从辩解,只能笑哈哈地敷衍过去,只当自己不在意。
“你什么意思?”王信盯着郑源,那女人却走到病床边,手伸进了被子里,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摸,王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撑着要坐起来,手都要跑水,结结巴巴地红着一张老脸,“你你你……”
郑源看笑话似的说:“李华受了点刺激,现在不宜见你,等他修养好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带他过来。但是舅舅这边需要人照顾啊。这是我给舅舅找的陪护,叫什么来着?”
“媛媛。”女人依在床边,拉着王信的手:“王哥,我叫媛媛。”
声音也娇软酥麻,给王信电的脊背都绷直了:“诶诶……”
“照顾好舅舅啊。”郑源故作正经地说:“不然扣你工资。”
“别啊。”媛媛连忙给王信掖被角,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看他,眼睛跟钩子似的,撒娇地摇着傲人的前胸,音调都拐着弯:“王~哥~”
王信瞪大眼傻愣愣地发着单音节词:“我我我我我……”
他仅存的理智喊住要走的郑源:“你你你你,给我换个男的啊,我,我我我,撒尿、排便,你你你你……”
“我可以啊。”媛媛抱着他的胳膊贴着自己的胸,“我会照顾好你的,王哥。”
郑源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媛媛什么服务都可以提供。”
他加重了服务两个字,潇洒地拍屁股走人。
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郑玉安带他出入过那么多场合,以前在私塾也听了不少肮脏八卦,就算是照着壳子模仿,他也能学个九成像。
安顿好王信,他估摸着李华这个点要醒了,连忙往家赶。果不其然,刚进家,就差点被侧面迎来的花瓶砸个头破血流。他眼疾手快地躲开,瓷瓶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他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李华,怕碎片扎到他,干脆一步跨过去横抱着人往床上带。李华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倒腾的像个滞留岸上即将干涸的鱼。
郑源又被他咬了肩膀,还被他抓了耳朵,李华又不解气地扣他的双眼。郑源忍受不了地拍他的爪子。两个眼球让他戳的生疼,他使劲睁了挣,冷笑一声,幸亏自己离开前非常有先见之明的让保姆把所有利器都收走,否则他丝毫不怀疑现在自己腹部应该也有一刀。
不一定是腹部,可能是心脏正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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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道:“你杀了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看似报仇,但你父母、你舅舅、你在乎的一切,我小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华又何尝不知,不然他早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要不是有顾及的人,他恨的能把郑源生吃了。
“舅舅恢复的很好。”郑源说,坐在床边,李华瞬间离他八丈远。
他醒来第一瞬间就要出门去医院,却死活打不开门,也打不开窗户,气的快拿头撞墙。现在也还在生气,看见郑源就来气,但是他紧绷着唇不说话,毕竟回归了些理智。
“饿了吧。”郑源说,卷卷袖子,“厨房有做好的饭,出来吃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李华说,“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郑源点点头,说:“我知道。”
他甚至笑了出来,“这句话已经攻击不了我了,包括你可能会喜欢上其他人,比如徐梦梦、又或者什么其他梦梦,无所谓李华,我已经不在意了,我不在乎你会喜欢谁了,我只想你知道,你无论喜欢谁,都得在我身边,你无论喜欢谁,都没用,反而会把一些噩运带给他们,所以不如省省劲儿,要喜欢就喜欢我,要不喜欢,就谁都别喜欢,不然下场你看到了。”
他说的坦荡,丝毫不觉得自己强盗。李华要气晕过去。他重新坐在床上抚摸心口:“你这个……王八蛋……畜牲……混蛋……神经病……傻逼……贱人……”
郑源一顿,“你也不用把仅会的、所有的、骂人话都用在我身上吧?”
李华说:“我要去看舅舅。”
郑源说:“你别坏他好事儿了。”
李华说:“我要去看舅舅。”
郑源朝他招手,李华警惕片刻,过去,看到他的智能显示屏上的画面:
舅舅满面春风的被一个漂亮女人喂饭。
漂亮女人还温柔的抹去他唇角的饭粒。
两人之间仿佛有爱似的,浓情蜜意,蜜里调油。
李华瞠目结舌:“这个……”
他的三观感到了冲击和颠覆,瞪大眼,恨不得钻进屏幕里,迷茫地看着郑源:“不是……舅妈吧?”
舅妈……好像……不长这样……
郑源哈哈大笑,摁着他的后颈亲了他一口。李华立即嫌恶地擦嘴皱眉:“别亲我,恶心死了。”
郑源不在意,又亲一口。
李华反手就要打,被郑源拦下,两个人四目相对,郑源慢慢松开手,李华的巴掌毫无阻力地扇到他的脸上。
郑源的舌头抵着脸颊滚了一圈,说:“一巴掌就能亲一口吗?”
他又亲了李华一口,这次很主动自觉地侧了半边脸,“来吧,该扇这边儿了。”
李华匪夷所思,“你简直……不要脸……”
郑源哈哈大笑,握住他的手亲他的手腕。李华烦躁地挣开,坐到餐桌另一边,扫视。
郑源这个该死的只给他勺子不给筷子。
“你让我怎么吃。”李华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有勺吗,或者手抓。”郑源说:“就我们两个人。”
“给我筷子。”李华盯着他。
“不给。”郑源皮笑肉不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捅我。”
李华被说穿,也没被揭穿的慌乱,握着勺子埋头吃饭,大口大口地,说:“早晚捅死你。”
“哇。”郑源点头,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用傅一青那套理论:
极致的恨,也可以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