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总裁文里的小保姆7
    苏桃露出作弄人的微笑,“其实……”

    就在此时。

    谢寻突然抬起头。

    弹力带瞬间断裂。

    咣当!

    餐盘打翻在地。

    呲!

    谢寻捏住苏桃腕骨,扯到跟前。

    “救…命!”

    苍白大手握住苏桃,衬衫被攥出一道道褶皱,冰冷的手指几近嵌进骨头里。

    苏桃吓坏了,一下也不敢动。

    谢寻紧握苏桃的脖颈,低头咬住湿润嘴唇。

    桃味儿唇肉一下出了血,贪婪饥饿的人连血珠也要卷走。

    在谢寻眼里。

    苏桃从一颗水呼呼、甜津津的大桃子,变成血肉丰满、普渡众生,为世人割肉的小菩萨。

    小菩萨眼神慈悲,嘴里含着一瓣莲花。

    苏桃真以为谢寻要活啃了他,在谢寻怀里左右挣扎,呜呜咽咽地喊。

    “呜呜哇,来人啊,杀桃啦。”

    “有人吃桃啦!呜呜!”

    “谁来救救桃……”

    听到呜咽声,谢寻放轻力道,轻嘬着苏桃的下唇瓣,一口接一口。

    苏桃眼神濡湿,睫毛颤颤的,被淋上湿意,头发上的水珠,哗哗地滴在谢寻脸上。

    谢寻稍稍松开一些苏桃。

    没等苏桃喘匀气,谢寻又亲上去。

    空气变得又黏又闷热。

    桃肉甜的要腻掉了。

    苏桃身体一缩,忍不住低声求饶,一边求饶一边小声哭。

    过了许久。

    苏桃受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气息填满他的喉咙胸腔,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他呜呜迸泪,呼吸急促,睫毛不停地抖着,大脑由于缺氧而空白,一口气喘不上,差点晕过去。

    丰腴圆团的一颗大桃子,手指一捏就化,桃肉水淋淋、软塌塌的,桃汁儿鲜又甜,一口喝下去,五脏六腑微微发暖,都被一股子桃香给侵-占。

    桃汁被喝完,桃肉也被大火迅速烤干,失去水分,变成酸甜生津的桃子片,清爽又有嚼劲儿。

    谢寻终于放过苏桃。

    苏桃张大嘴巴,大口喘气,拼命缓解窒息感。

    胳膊上满是牙印,脖颈疼,腰疼,嘴巴也疼,下巴嘴角全是口水。

    有点湿漉,又有点难堪。

    他擦了擦眼泪,掏出在泳裤侧兜里的东西,丢在地上。

    “饿货,你的士力架!”

    谢寻垂眸看地上的食物。

    趁此机会。

    苏桃抄起不锈钢餐盘,咣当一声砸向谢寻脑门。

    餐盘跌落,血流下来。

    谢寻沉沉盯着对方。

    黑漆漆的眼珠子,不转一下。

    系统在耳边播报。

    【厌恶值-78】

    【总厌恶值0】

    苏桃猛然睁大眼,愣了片刻。

    完了!

    辛苦积累的厌恶值不见了!

    苏桃气得说不出话,眼泪呜呜打转,几乎要哭出来,怕谢寻又吃他,吓得不敢哭出声。

    他瘪着嘴小声抽噎一阵,飞速逃出去。

    嗡嗡嗡。

    嗡嗡嗡。

    —宝宝,跑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要来找老公?

    —小宝宝游泳时最美了,老公给你买了好多泳衣。

    —几天没联系,宝宝想我没?想了多少次?—我好想你[眼睛][眼睛]想了无数次[眼睛][眼睛]想得快死了

    —好宝宝,快来找我吧,来我的怀里吧。

    —除了我怀里,你无处可去,永远看着你[眼睛][眼睛]注视你[眼睛][眼睛]

    —要一直看着你[眼睛][眼睛]死了也不放过你[眼睛][眼睛]

    —今天你又去禁闭室,只穿了泳裤,在里面待了3小时5分1秒,出来时衬衫发皱,泳裤往上缩。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只跟老公说话不好吗!为什么要跟别人说话!

    —背着老公偷男人很爽吗!

    —他比我厉害是吗?回答!

    —真是嫉妒啊!嫉妒得想杀人

    —不要,让我生气。

    —不要,让我发疯。

    —你要怎样才听话?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想要宝宝只看着我,只跟我说话,只穿我买的衣服,只吃我做的饭!想想就兴奋的发抖!

    —宝宝,宝宝,我的小宝宝,我的小宝贝,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爱得想死!

    —是你主动来找我,还是叫我去逮你?

    —要是被我抓到,会吃光宝宝的桃肉,只剩下个桃核,桃核也好吃,要扒开桃核,把里面的桃仁给吃了。

    —宝宝乖,晚上我亲自来逮你[眼睛][眼睛]

    —等着老公[眼睛][眼睛]

    —等着老公[眼睛][眼睛]

    —等着老公[眼睛][眼睛]

    楼道里空无一人,却好像有千万只眼睛在窥伺。

    针扎般的恐惧掠过苏桃心头,叫他寒毛倒竖。

    苏桃被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发凉,恨不得连滚带爬往上跑。

    “什么事?”

    何叙摁住门把手,语气平静道。

    苏桃探出哭兮兮的脸,声音有些发抖。

    “何叙……"

    “要是来借住,就别开口了,我这不是旅馆。”

    苏桃乖顺地蹭到何叙身前,微微仰头,露出青涩的下颌线条。

    “哥,哥,你最好了,别见死不救呀,桃一个人很可怜的,会被抓走吃掉。”

    “我可以继续帮你治疗。”

    忽然,何叙冰冷的目光似乎要刺穿他。

    “嘴巴怎么搞的?”

    苏桃抬手捂了一下,“没怎么,自己不小心咬的。”

    要是被人知道他欺负谢寻不成,反被人家欺负,那可丢死桃的脸了。

    何叙脸色格外冷淡,却没再挡着门。

    “我说过了,再想来,可要付出点什么。”

    苏桃侧着身,溜进去,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

    “好嘛好嘛,那你说要付出什么?”

    何叙漫不经心地瞅了瞅他,解开束缚住脖颈的领带,在手上一圈圈缠绕。

    “医生说我不仅需要亲密接触,还需要一个恋人。”

    “所以,你想让我做你的恋人?”

    对于恋人,苏桃模模糊糊有些概念,好像是要相互喜欢?

    但不算特别清楚,没人教过他恋人到底用来做什么。

    苏桃眼神懵懂,又带着好奇。

    “恋人不是要相互喜欢吗?我又不……”

    “你又不怎么?”

    苏桃后退,识相地闭嘴。

    何叙逼近,神色晦暗不明。

    “说话。”

    苏桃退无可退,靠在书架上,恼火道,“你个小垃圾,管我说不说话!”

    “恋人就恋人,可是,做你恋人,除了能住在这,还有什么好处呀?”

    “你想有什么?”

    苏桃机灵地转了转眼珠。

    “这个嘛,那有可多了,我先跟你提几个,剩下的存着。”

    “我想不干活,想吃好吃的,想要那个大容游戏机,我还想欺负谢寻,你要帮我一起欺负。”

    “可以。”

    “我还想让他们都听我的。”

    “他们是谁?”

    “不知道,就是所有人。”

    “可以。”

    “说了半天,那你能得到什么?”

    不待何叙回答,苏桃一脸骄矜,自言自语道。

    “也对,你能做我恋人,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别想要其他好处!”

    何叙轻轻笑一声,“嗯,说得对,是祖坟冒青烟。”

    两人忽然陷入短暂的沉默。

    书架间隙狭窄,光线昏昏暗暗。

    何叙透过眼镜看向苏桃,气息沉沉地,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语气却轻轻的。

    “麻烦帮我摘一下眼镜。”

    苏桃揪住何叙的眼镜框,玩闹着上下摇晃,一会往里怼,一会往外拉,玩够了才摘下来。

    何叙猛地捏掐住苏桃后脖颈,贴上去嗅闻。

    他一边嗅一边发颤,好似痛苦万分,好似欲罢不能。

    这是在闻什么?

    苏桃在心里胡乱猜测。

    许是洁癖犯了,在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异味呢。

    苏桃靠着书架,后腰处有些硌,才发现身后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油画里,是充满神性的伊甸园。

    金色蟒蛇压低蛇身,直勾勾地盯着鲜艳饱满的桃子,冰冷的鳞片碾碎泪汪汪的桃儿,吐出猩红的蛇信子,蜻蜓点水般。

    油画颜料未干,黏糊糊地堆积。

    房内很安静,只听到一声比一声大的蝉鸣。

    苏桃背靠油画,恍如与薄薄的一层画布融化在流动的颜料里。

    傍晚。

    王刚跟着一群人,闷声往前走。

    前方不断有说话声传来。

    “听说整了个新职位,叫什么综合管理岗,说是能管所有人。”

    “经理好像是小菩萨。”

    王刚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因着苏桃额上的鲜艳红痣,又好看的不似真人,他们私底下都叫他小菩萨。

    “草,太好了,这样就能天天看见他,还能总说上话。”

    “想啥呢,领导怎么会天天上班,隔三岔五见一次就不错了。”

    “要是小菩萨愿意理一理我,我愿意跪下来,咣咣给他磕头。”

    “磕头算啥,老子愿意给他当狗,最好是正面*我,就算他要老子命,老子也愿意给他。”

    “唉,别说了,我本来钢管直,瞅见苏桃就走不动道,想的我是抓心挠肝,恨不得跪下来求他。”

    “妈的,谁不是呢?可馋死我了,做梦都想着他。”

    “小菩萨真的好可爱,好香,每次见他都能被他可爱死,想抱想亲,想揉搓,想捏扁他,真想悄悄给他偷走。”

    “我听说一个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屁话少说,老子只听小菩萨的事。”

    “据说小菩萨跟何叙在一块了。”

    “何叙不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吗?怎么跟小菩萨搞一块去了!”

    “他妈的,小菩萨那么好,何叙才不配!”

    “是真的,我看到了,小菩萨身上系着何叙的私人领带,还带着何叙的领带夹,就很贵的那个宝石夹子。”

    王刚太阳穴暴起了青筋,“他妈的别瞎说!背后说人算个啥东西!”

    “我说啥了?我也是听说。”

    大家心里酸溜溜的,却也没再说这事,这里打架就属王刚厉害,一个人能单挑十几号人,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被王刚暴揍过。

    王刚停住脚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往回跑。

    苏桃站在栾树下面,等着众人到齐。

    不到一分钟,大家聚在一块,悄悄盯着小菩萨,无比兴奋的嘴脸下,满是痴迷贪婪。

    四周静悄悄地。

    见他们看他,苏桃一扬头,晃晃手里的铭牌。

    确保他们都看清了,才别在胸口。

    苏桃手背后去,绕着他们打转,边转边摇头。

    “你不行,你也不行。”

    “唉,你们一个都不行。”

    他们急得直冒汗,抓耳挠腮,不知哪里惹了苏桃不高兴。

    这时。

    王刚从回廊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杯鲜榨西瓜汁。

    苏桃瞪圆眼睛瞅着王刚。

    心道这人真坏,故意迟到给他个下马威,看他一会儿怎么还回去。

    苏桃回到树下,踩在湖边座椅上,伸手至头顶比划两下,又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他比他们高很多。

    树枝歪斜下来,轻佻地抖动,粉色花瓣垂在苏桃身后。

    铺天盖地的粉色。

    树下那颗大桃儿也是粉的,被夜露打湿,堆积了满满的糖分,胀的旺盛,生涩地朝着人勾勾搭搭。

    桃香四溢。

    王刚心脏像鸟一样扑腾,嘴唇直哆嗦,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有种强烈的啃咬冲动。

    他低头一看,察觉到什么,顿时往下拉一拉衣角。

    苏桃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道。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领导了,你们都要听我指挥,要是敢不听话,我会叫何叙开除你们。”

    狐假虎威,苏桃天生就会,让那些“衣柜们”知道他的厉害,以后就能随意使唤他们。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苏桃不悦道,“怎么不喊领导?”

    他们齐齐弯腰,表示谦卑和臣服。

    “明白了,领导。”

    “既然你们……”

    话说到一半,苏桃打了个哈欠,小腿和脚背莫名痒痒的。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一点,“那个迟到的衣柜,别看了,没错,就是你,过来!”

    “你叫什么?”

    “王刚。”王刚递给苏桃一杯西瓜汁。

    苏桃啜了一口,放在一边。

    “哦,跪下。”

    王刚腰眼发酸,膝盖一软,差点趴下来。

    “叫你跪下!”

    苏桃当着所有人的面,穿着鞋踩在王刚膝盖上。

    “谁让你迟到的?”

    “现在,给我趴下!学小狗一样。”

    王刚塌下脊背,趴了下来。

    平时粗鲁凶悍的保镖,此刻满脸通红,眼神痴怔,甘愿弯腰低头,像被驯服的猛兽,温顺地收起爪牙。

    看到王刚脸色涨红,胸肌鼓动,一副忍耐屈辱的模样,苏桃心情大好,叫王刚重新跪好,他脚踩在上面。

    苏桃撩起左腿西裤,看到小腿上有几个蚊子包,痒得不行。

    他用力抓几下,没承想更痒。

    小腿肚上红了一片,像一朵催开的牡丹,蚊子包越发鼓胀起来。

    红红的、肿肿的。

    “累了,你快给我捏捏腿,顺便挠一下那几大包。”

    咕咚。

    王刚喉结一滚,鼻孔里几乎要喷火。

    腿肚软且白,饱饱的吸足了桃汁,蚊子包发热,皮肉却温凉,凉得凉,烫得烫。

    其余人嫉妒的双眼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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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粗重,恨不得撕了王刚。

    他们都知道小菩萨在作弄人、侮辱人,但小菩萨实在太勾人,所以缺德的样子反而别具一番风味。

    苏桃见众人这个反应,顿时心里有数。

    这些衣柜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都在为王刚鸣不平呢。

    他们越生气,苏桃越得意。

    仿佛回到了桃树上,所有桃都怕他,挤不过他,简直威风极了。

    蚊子包最忌讳抓挠,王刚在鼓包边缘轻轻揉压,又从兜里掏出迷你花露水,温柔地涂抹上去。

    上次在树林见到苏桃,王刚发现小菩萨颈间有枚蚊子包,便随身带上了花露水。

    苏桃总算舒服了,拿起西瓜汁,吸了一大半,叮当搅动着杯里的冰块。

    “等等,脚也有点痒。”

    王刚压抑住呼吸,轻轻捧住苏桃褪下鞋袜的脚掌,抖着嘴唇,低头贴了一下。

    “你做什么?”

    王刚迎着苏桃的目光,直视他。

    “口水可以消毒。”

    苏桃才不信“消毒”这种鬼话,谁愿意用口水给别人脚上的蚊子包消毒?

    不过,他才不管这人愿不愿意,他就喜欢别人臣服着他、被他逼着当众干屈辱的事。

    苏桃用指尖点了一下王刚的额头。

    “蠢货,那你可要好好消毒。”

    王刚脑袋眩晕,大口喘气,几乎要翻了白眼。

    呼——吸——

    鼻尖是桃子味和花露水的味道。

    苏桃见这衣柜差点晕过去,把手里的杯子倾斜。

    西瓜汁猛地浇在王刚脸上,冰块扑噜噜砸下。

    苏桃扔下杯子,拍手笑起来。

    ……

    【宿主,距离凌晨剩4小时】

    【要是还不上积分…】

    系统似乎是有些不忍,没说下去。

    苏桃坐在回廊,闷闷不乐道,“我知道,还不上有惩罚,你可别说了。”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厌恶值减到0。

    好想叫“衣柜们”打谢寻一顿,打残打扁。

    不行。

    那些人得再驯一驯,感觉都不服他,万一他们跟谢寻联合在一块,反过来欺负他,还是要自己去欺负谢寻。

    可他实在害怕谢寻给他吃了,据说有吃人-肉的变态。

    总不能从头开始,再饿谢寻一回?

    苏桃翻着脑子里的东西,他跟着常来树下看书的小姑娘看过好些书呢,《史记》《孟子》《庄子》《左传》《孙子兵法》等等,他都看过。

    其他都派不上用场,孙子兵法里的第六套战败计倒是可以回想一下。

    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走为上……

    先用苦肉计,让谢寻别吃他,再用反间计,叫谢寻以为是何叙指使的他,等谢寻可怜他了,他再露出真面目惹对方讨厌。

    苏桃握紧红樱桃酒瓶,在回廊柱子上磕了磕,学着梁山好汉仰头干掉。

    干了一瓶又一瓶。

    苏桃猛地起身,手一挥,豪情万丈,仿佛身在梁山泊。

    说干就干,他才不怕!

    十八年后,还是一颗好桃。

    苏桃掏出钥匙,脑袋摇摇晃晃,像是豆浆做的,差点打不开门。

    谢寻依旧坐在地板上,侧靠着另一扇窗户。

    咔嗒,咔嗒,谢寻听到钥匙插入锁孔声。

    禁闭时间还剩2天,谢寻并不期待从这里出去,不如说他基本没有欲-望和情绪。

    也曾试图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或者某种让他产生好感的事,但是没有。假如不涉及父母的事,他不会过度喜欢什么,也不会特别讨厌什么。

    除了那个莫名针对他的苏桃,他会生出强烈的厌恶情绪,还有强烈的想咬的冲动。

    但现在也不讨厌了,也不喜欢,不带任何感情。

    就好像有东西在操控他,告诉他。

    他不该,也不能有激烈情绪,他活着,只为了找寻父母车祸的真相和拿回家产,其他都不重要。

    清透月光穿过玻璃洒落在地,投落下几个边缘清晰的长方形。

    谢寻看着苏桃走近,闻到一股掺了酒的桃子味。

    苏桃冲谢寻微微一笑,仿似眉目传情。

    “梁山好汉苏桃在此,待俺替天行道,扫荡逆贼。”

    说完,苏桃晃晃脑袋,觉得方式不对,他是要上演苦肉计的。

    苏桃盘腿坐在长方形里,哼哼唧唧、含含混混地诉苦。

    关于苏桃的“诉苦”,谢寻听得很仔细,仿佛眼睛鼻子也变成耳朵。

    不知为何,他总是愿意捕捉苏桃所有细微之处。

    很快,谢寻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苏桃在说谎,何叙应该没有让他来打压自己。

    谢寻阴婺的眼睛挪动,锁定苏桃。

    为什么说谎?

    醉意涌上,苏桃声音越来越低,困得眼睫毛缩成一团。

    恍惚中,苏桃看见两个谢寻,疑惑地盯着谢寻看了又看,差点尖叫一声。

    这可不行!

    一个谢寻他都欺负不上,别说来两个谢寻!

    把另一个谢寻挤走,欺负走,就像挤其他桃子一样。

    苏桃身体往前,开始挤呀挤,表情鲜活又投入,像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向左挤一点点,向右挤一点点。

    挤着挤着,苏桃又觉得好玩。

    谢寻仿佛能读懂苏桃内心的好奇和探索欲。

    最后,苏桃跟谢寻像上下牙齿一样,紧紧挨在一块。

    “小狗,小狗,你快讨厌讨厌我,就是那种非常讨厌,但是又不会咬我的那种讨厌。”

    “你要是不讨厌我,我就可惨了。”

    “你这么厉害,被我害一下也不会死。”

    “求求你了。”

    “你就让我害一下。”

    “害一下嘛,小狗狗。”

    苏桃要是诉起苦来,贴着蹭着,比谁都黏糊可亲,甜蜜到腻人。

    一会叫哥哥,一会叫小狗,情人之间的亲昵,不过如此。

    谢寻牙齿发酸,就像吃多了桃子味蛋糕的感觉。

    谢寻抑制着酸意,一声不吭。

    他感觉自己也变成了苏桃的一部分。

    毛绒绒的白色月光落在苏桃头顶。

    飞蛾扇动着翅膀,忽上忽下,仿佛受到了牵引。

    “哼。”苏桃转过头去。

    几秒过去。

    “呜。”苏桃回头看一眼。

    顿时眼睛睁得滴溜圆,做了个气愤的表情。

    他趴在地上,咕咚翻身一躺。

    看谢寻依旧不答应讨厌他。

    苏桃蹭地一下跐溜走。

    蔫吧出溜的就没影儿了。

    谢寻怔了瞬间。

    他很……可爱。

    心脏像被舌尖嘶溜舔了一口,柔软的,痒痒的,湿润的。

    谢寻转头望着窗外,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和冲动。

    好像有星星落进来,噼啪作响。

    融化成一条条黄油。

    砰砰!

    砰砰!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