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记忆复苏的阿多尼斯(修)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缝隙,被打乱成大小不一的光斑撒在少年神明璀璨的金发上,如同羽毛般的睫毛下,轻烟般缥缈的雾蓝双眸注视着前方的猎物。

    宁芙们痴迷地看着俊美的少年,恨不得代替那只猎物,独占他所有的目光,哪怕多一个呼吸也好。

    如同实质的目光让他心中叹息,但这已经是难得的宁静时光。

    相比起难缠的阿芙洛狄忒,宁芙们算得上温和守礼。

    他至少能做点自己事,比如狩猎,给自己寡淡的口添点荤腥。

    洁白的箭羽被搭在青藤缠绕而成的弓上,由野牛筋炮制成的弓弦充满韧性而有力量,紧绷的弓弦将青藤弓拉成半个满月,锋利的箭尖对准了目标。

    毫无所知的野鸡,慢悠悠的踱着步,张开翅膀抖动羽毛,朝着灰扑扑的同伴卖弄着自己绚丽多彩的身姿。

    如同之前很多次那样,他松开手,箭羽离弦划出道利落的轨迹,直奔向野鸡。

    异变却在这个时候陡然发生,一只有半个成人高的野猪从侧面窜出来,撞飞利箭。

    受惊的野鸡咯咯叫着,扑腾翅膀逃离现场。

    野猪并没有理会吵闹的野鸡,而是径直冲向他,再次举弓射击已经来不及,他将青藤弓横在身前。

    由他神力蕴养的青藤弓能承受四匹马同时尽情奔跑的拉力,普通刀剑的劈砍无法在弓上留下任何痕迹。

    用来格挡凡间的野兽是足够的,然而碰撞的那一瞬间,坚韧的青藤弓如同普通的藤条那样轻易折断,朝露鲜花般的少年神明眼中闪过错愕。

    剧烈的疼痛包围了他,血从伤口溢出,染红纯白的希顿,花瓣般的嘴唇因疼痛变得苍白,每一瞬的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纤长的双手收紧,坚定得抓着野猪那根刺入身体的黑黄獠牙,不让它再寸进半分。

    如果他能活下来,也会死于伤口感染吧?

    什么是感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少年神明心中闪过一丝茫然。

    很快少年神明没有功夫再细想,他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巨力,清晰的捕捉到一丝陌生暴虐的神力。

    刚才和野猪相撞的时候感受到那快速闪过的异样力量,并不是他的错觉。

    他收紧双手并不让那獠牙再寸进半分,野猪的眼中闪过人性化的恼怒。

    那相似暴虐的神力再次席卷而来,幻化成野猪的那位神明似乎不打算再隐藏,肆意散发着属于上位神明的神力。

    阿多尼斯心中一沉,调动全身的神力去抵挡这位不知名神明的攻击。

    一时之间双方都僵持住了,野猪的眼中恼怒化作惊讶,随即暴虐的神力加重。

    那双好似轻易能被折断的手却牢牢抓着獠牙,纹丝不动。

    神明幻化的野猪看向这位三等神收起轻视,开始认真对待这位对手。

    越发强盛的暴虐力量让他体内的神力消耗加剧,再这么下去不过十息他的神力就会耗空,但那又如何呢?

    八息,他抵抗着,原本该用来品尝美酒的纤细双手布满青筋,怒张,隆起,那是生命的脉络,在他未曾察觉的神格深处有股力量复苏。

    六息,他坚持着,迅速消耗的神力让他的经脉发疼,神格轻颤,在其中的未知力量想要摆脱拘束。

    两息,獠牙向前移动,平衡的伤口再次撕裂,股股血水流出,尽管即将神力用尽,该灰暗的神格却随着剧烈抖动散发出不属于它的光。

    原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越发透明,好像璀璨的琉璃坚硬却又脆弱易碎。

    野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即便是情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听到用神力传递的话语,他眼中闪过怒火,这对于他来说是明晃晃的羞辱。

    不!他不是琉璃!他在心中咆哮。

    被植物神格拘束的力量从神格中分离,一部分投入他的灵魂,一部分化作一枚全新的神格。

    大量的记忆涌入,他的心中划过一丝明悟。

    他新神格是植物神格附属神格,这真的很好。

    “我即为生长,顶开重压拥抱天空。”少年神明嘴唇轻启,生长神格的神力奔向四肢,缓慢却又绵长。

    法则降临!

    在野猪震惊的眼神下,他一点一点的推开獠牙,却又不可抗拒。

    他看着整个呆住的野猪,这样还不够平息他的怒火。

    “我即为生长,搅碎磐石扎根其中。”他再次开口。

    法则的力量再度降临。

    这次神力从他手中顺着獠牙涌向野猪,一点一点地将其分割,让其无法维持形态,在野猪的身形即将溃散之际。

    听到少年神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琉璃,而不是金刚钻呢?”

    奥林匹斯山上,战神神殿中,阿瑞斯面色发白吐出一口血,那是他十分之一的神力幻化的野猪,那个三等神却让他保持不了形态。

    可他心中却升不起一丝愤怒,只有幻化形态消散前听到的那句话

    。

    金刚钻是什么?比琉璃还要华贵惊艳吗?

    漆黑的塔尔塔罗斯,一切地上之神所畏惧的可怖之地,发疯的生长之神嘶吼着,法则降临带走了他的部分神职,分弱了他的权柄。

    常年高坐于漆黑王座沉睡的塔尔塔罗斯在法则降临之时短暂的睁开双眸,只短暂而又淡漠的看了眼生长之神。

    尚在奥林匹斯山上的赫利俄斯都无法保留太阳的全部权柄,何况是被打入塔尔塔罗斯的生长之神克利俄斯。

    这事并不值得塔尔塔罗斯投注视线,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法则降临亲自带走了生长之神的部分神职。

    早已被编织的命运轨迹开始岔向未知的方向,塔尔塔罗斯寂静的心难得对这位未知的神产生一丝好奇,但也只是一丝好奇,很快荡起波纹的神心再次陷入平静,如同这寂静又让神发疯的塔尔塔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