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傅家的修罗场
    傅家的别墅在虞京城的中心地带。

    但却又是闹中取静的小区。

    这里外围是33层的高楼,别墅和高楼之间用大量的绿植隔开。

    别墅环绕在最中心,与闹市隔开。

    是一种阶层的划分。

    用钱堆起来的上流,被众层环绕的上层。

    原是姜羽花几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世界。

    而现在,她用一种最傀儡,最卑微的方式,接触到了边缘地带。

    不是一件幸事,但她暂时还不想逃避。

    她在周家呆了那么多年,即便是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周家的那几个孙女,孙子,有几个是好相遇的。

    她都能存活,并且脱颖而出。

    在虞大的艺术生里面,姜羽的才艺和相貌在全校是数一数二的。

    去年虞大的年度文艺汇演,姜羽的爵士舞个人solo,得了一等奖。

    演出的时候,台下的男生激动狂欢,听说有几个现场喷了鼻血。

    场面一度失控。

    姜羽至此一夜成名。

    她其实是音乐系的,却因跳舞出了名。

    被戏称“音乐届的杨丽萍”。

    也不算是浪的虚名。

    傅司臣的车速一向又快又稳,停车技术也是一流。

    刚进小区,一阵风的功夫就秒速倒车入库。

    秋风划过脸颊,只听得见落叶的簌簌声,夜色静谧如流水。

    傅家大厅的灯,亮堂着。

    看样子,是从医院回来了。

    一场恶战在即。

    姜羽深吸了口气,拍着胸脯给自己壮胆,大踏步进了屋。

    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傅太太和傅先生紧张的气氛。

    双方焦灼很久了,貌似。

    “周阿姨,我回来了,宴会才结束,司禾的身体怎么样了。”不管怎样,她要演好这个称职未婚妻的角色。

    姜羽异常恭敬地走向周琳,她知道她需要安抚。

    此刻的傅太太犹如一只受伤的鸟兽,儿子不争气,丈夫也不站在她这边。

    上了年纪的女人,即便再有钱,没有精神上的安慰,多少都有些抑郁。

    没有精神寄托,也就没有了归属感。

    当初周家老太太在周家也是这样。

    姜羽乖巧听话,小小年纪会说体己话,深得周老太太喜欢。

    而现在,角色换了,傅太太比周老太太强势得多。

    她也得小心的多。

    姜羽挨近着周琳落座,用手安抚着她的背脊,能明显感觉到她微微一颤。

    傅秉怀看来没给她好脸色。

    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形势严峻。

    傅秉怀都怪在傅太周琳头上了。

    看到沙发旁边的地上有碎瓷盏,姜羽知道,方才这里有一场恶战。

    “我早就说过了,司禾不适合去那种人多的场合。给他一处安静的宅子,派医护人员伺候着,或许他的身体还能有转机...你偏不听!”

    傅秉怀还在气头上,长叹一口气,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周琳不言语。

    傅司臣此时也从车库上了楼。

    他俩一前一后,免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惹得他们怀疑。

    “母亲,晚宴的事情都善后好了,没有消息流出去。”傅司臣对着周琳低头汇报,显然周琳还是气鼓鼓的。

    “你今天整那么大架势,是不是故意的。抬担架,谁叫你这么干的!”

    果然是要问罪的,今晚就算没有担架的事儿,周琳也会抓住每一个人,数落一顿。

    他儿子身体不行,仿佛是所有人的错。

    扑通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跪在了地板上。

    傅司臣真有种。

    拉得下脸子,才能在豪门混得下去。

    “是我安排的人太鲁莽了,我说的是姜羽嫂子身体有恙,打电话叫他们多点人上来。又都是男保镖,男女有别,所以一个个的就自作主张抬上了担架。”

    理由编的非常...充分。

    没有透漏傅司禾的任何状况,担架一事纯属意外,下人虽是自作主张,倒也在情理之中。

    周琳的神情缓和不少,打消了疑虑,就瞬间切换了副面孔。

    “你跪着干啥呀!我也是为司禾的事,一时心急,对你声音大了点,你理解一下母亲,快起来啊。”周琳变换了笑脸说着,伸手就要去扶。

    奈何傅司臣起来的快,根本就没让她的手碰到边边。

    真正的演员都是走进了生活的!

    姜羽看着这对虚伪的继母继子,真心感叹,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傅司臣转而向傅秉怀报告一些公司近日的业务进展。

    他侧站在傅秉怀背后,眼神扫过姜羽,深邃的眸子瞧得人心慌。

    他不笑的时候,自带冰霜体质。

    专注自信的眼神,仿佛全世界都在他傅司臣的掌控之下。

    傅太太这关,勉强算是过了。

    姜羽累一天,身子和精神都疲惫不堪。

    洗澡的时候,发现胸前,傅司臣的咬痕若隐若现。

    这家伙,穿衣服和不穿衣服,是两种人。

    要是没赤裸相对过,姜羽倒真觉得,他会是小说里那个冷若冰霜的禁欲系贵公子。

    可了解过真实面貌,才知道要多疯有多疯,要多浪有多浪。

    他的手法和花样,数不胜数。

    傅秉怀和周琳住在别墅顶层,三楼,因为最安静。

    傅司禾住在二楼,他特殊,傅太太怕有不相干的人打扰到他。

    索性干脆让他一个人住一层,居家医生就住在他隔壁,时刻照料。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傅太太心底里,并不想每天抬头就看见这个儿子。

    这对她而言,是种折磨。

    洗好澡的姜羽,躺在床上,屋内装饰得像个公主房,这是周琳的喜好。

    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周琳在娘家的时候,也是被捧在手心里,性子骄纵。

    可到了傅家,很多事情就不如从前了,傅秉怀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妻管严。

    习惯了他的大男子主义,周琳也渐渐地不和他正面刚。

    夫妻关系往往就是这样,狭路相逢勇者胜。

    傅太太现在的这副牌,不算好,必要的时候,她也是需要看傅秉怀眼色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姜羽只觉得脑负荷严重超载,还没躺一会功夫就睡过去了。

    梦里。

    她被两个人逼迫着。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周琳追上了她,抓住她的脚踝,求她,一定要照顾好她生病的儿子。只要她答应,她承诺将傅家的所有家产都给她......

    说实话,很是诱惑。

    另一边,傅司臣袒露着胸膛,脚下一群莺莺燕燕环绕着,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对她媚笑。

    他捏着嗓子,用他那磁性的气泡音勾她,“跟我吧。”

    有些难选,好像哪边都是荆棘丛生的。

    这两人满脸阴笑,像是用甜蜜的糖果引她入局,再将她吞噬。

    她不停往后退,两人的面孔逐渐逼近。

    然后双双掐住了她的脖子......

    快要窒息过去。

    头皮直到脚尖都在发麻。

    完了,鬼压床。

    可能是昨天酒喝多的原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大脑缺氧...

    怕不是要死过去了吧,有那么一瞬间,姜羽做好了直接去世的准备了。

    可下一秒,被咚咚咚的敲门声震醒。

    懵逼,诧异。

    梦里要死的感觉,太过于真实。

    即便醒了,心脏都还在疼。

    拖着麻劲刚过的双腿,开了门。

    傅司臣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瞧着一脸苍白的姜羽,正在用力的深呼吸。

    他瞅瞅她身后的房间,眼神里满是疑惑。

    “昨晚你跟谁又开战了,这么累?”一大早就看到姜羽气喘吁吁的模样,傅司臣只能这样想,毕竟昨个夜里,他可没来找她。

    “做了噩梦,快被你杀了。”姜羽转身回到床上,准备继续躺下。

    “??”傅司臣眼神里都是迷惑。下一秒,他目光逡巡在姜羽身后的裙摆上。

    “你裙子上...都是...”

    姜羽回头一看,血染江山。

    “噢,来大姨妈了。”姜羽一身倦意,懒得顾及体面了。

    给他看到就看到吧。

    反正他什么没看过。

    “不会是...昨晚车里的原因吧...”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傅司臣以为他让她大出血了。

    他太高估自己了。

    “你想多了,这么早喊我有什么事。”虽说也多亏了他敲门,自己没在睡梦中死掉,但姜羽还是一脸的不悦。

    看到这张脸,就莫名的上火。

    “今天上午周老太太过来,你准备一下,大概10点钟左右。”

    姜羽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这才7.30,还早着呢。

    正是睡回笼觉的时候。

    周老太太,一向慈眉善目,没什么要准备的。

    就在她拉开被子要躺下的时候,被傅司臣一把拽过去,他用冰凉的手背抵了抵她额头。

    “怎么有点烫,你发烧了,等会吃点药!”又是这种命令的口吻,姜羽最讨厌这种霸道的语气。

    真不知道他是想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

    一本正经的斯文败类。

    “知道了,你今天不用上班么,我要休息了。”

    傅司臣自讨没趣,悻悻地关上门,没再多说话。

    出门的时候,嘱咐了赵姨,煮点红枣桂圆羹。

    他说他上午开完会,回来要喝。

    赵姨动作一向迅速,立马就米下锅。

    只是内心一脸问号,一个大男人还需要这么补?

    看来小少爷的身子也不太行啊,傅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病娇成这样。

    确实都需要补一补了。

    姜羽起来的时候,赵姨就给她端了一碗红枣羹。

    “二少爷要喝的,我多煮了些,最近大家伙都累着了,要补补。”赵姨是这个家里最热情的管家女佣。

    仿佛是天生用不完的劲,她在傅家已经做了10年工了。

    从不乱嚼舌根,但总是能将每个人的饮食起居考虑周全。

    傅太太这么挑剔的人,对她也是无可挑剔。

    在这种家庭做事,嘴严有眼力见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