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幼苹半夜忽然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正是半夜12点整。要不是明天还有早课,这时候她还在通宵玩游戏呢。
她半眯着眼起了个夜后,才看到在寝室过道坐得整整齐齐的室友,她们围在方桌前,桌上摆着一张纸和一支笔。
什么时候在这的?她下床的时候怎么没看到?
孟幼苹没想太多,她太困了,嘟囔着“你们轻点我要睡觉”就要上床,却在下一秒忽然被人拉住。
“孟幼苹,来玩呀,来玩笔仙呀。”一个看不清脸的室友招呼着。
“你不知道我最怕这些东西了吗?”
孟幼苹不高兴,她把室友的手甩开,自顾自钻进了被窝。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自然无法发现拒绝后室友们阴沉下来的脸。
“一起玩,一起玩啊……孟幼苹,来玩吧,玩吧……”
几个室友的声音如同黑夜中的呢喃,细细簌簌,一遍遍重复着。
孟幼苹很快开始做梦,她梦见自己坐在方桌边上,手里还捏着一支笔。身旁的室友们也纷纷搭上四个指头的尖爪,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笔开始移动。
“啊!”
孟幼苹被吓醒了,等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真的就坐在方桌边上,右手像是被粘住了挣扎不开。
依旧是看不清脸的室友催促着孟幼苹快问问题,问问笔仙怎么死的。
孟幼苹最怕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饶是从不敢接触的她也听说过,玩笔仙是不能问它的死因的。
她尖叫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下子把方桌推翻了,几个室友反应不及也摔倒在地。孟幼苹一个跨步就来到寝室门前,想也不想地推开门去——
眼前一亮,孟幼苹睁开眼,发现她回到了寝室里,室友和方桌完好地放在过道中央……
她又回来了。
看着向她缓步走来的室友们,孟幼苹再次尖叫起来。
……
宝莱问:“那你最后怎么逃出来的?”
小王双手抱臂,不高兴地站在角落,但耳朵还是竖着偷听。
孟幼苹眼角挂着泪,还没从绝处逢生的惊险中缓过劲来:“阳台又跳不出去,走门又走不出,我就一直跑一直跑,后来躲进卫生间里,她们就在门外敲个不停。”
“室友说是我主动要求参加这个夜谈会的,再跑就得死!我都快被她们吓死了,一直说别找我别找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忽然就安静了!”
孟幼苹说,她不敢出去,躲了好久,再走出去就发现寝室里安安静静的,室友都在床上睡觉。
见此情形,孟幼苹不敢再多呆,她打开门,发现自己终于来到了走廊,就把门锁了,想找楼梯下去一楼。
因为走廊太黑,她就一边喊人,一边给自己壮胆。
在黑暗中孟幼苹看不清宝莱的脸色,见她久久不回应,连忙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鬼!学姐你相信我!”
宝莱“啪”的开灯,一瞬间寝室大亮。
“我可不是学姐。你说你是艺术学院的,我记得艺术学院都在六楼。”
孟幼苹毫无准备地被灯晃了一下,缓过来后一眼就看到站在门边、神情玩味的宝莱。
她目光呆滞:“这、这不是六楼吗?!”
“这里是三楼。”
小王终于找到机会加入对话:“你是怎么下来的?”
孟幼苹:“我也不知道,我叫了一路,不知怎么的就到这来了,也只有你们开门,说不定这里只剩下我们几个活人了……呜呜学妹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好害怕,我不想死在这。”
她说着说着又想哭了,孟幼苹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坏事进来的,怎么偏偏是她呢?
小王拍拍宝莱的肩膀示意她到旁边说话,像是提防,从行动上表现出对孟幼苹的排斥。
“你真的要带她一起吗?”小王忧心忡忡:“她说她是六楼下来的,可是就她一个人,说不定是鬼假扮的。”
宝莱眨眨眼,故作无知:“她不是说她们寝室的夜谈会游戏是笔仙吗?其他人好像都是鬼,就她一个跑下来也合理。”
“哪有那么巧!检查员进来的时候偏偏略过了她?”小王反驳。
“你说的倒也是。”
还未等小王松口气,宝莱继续道:“那就让她再躲一次,看看检查员能不能发现她。”
看到宝莱眼中闪过的兴奋,小王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她过去与孟幼苹交涉。
孟幼苹没有直面过检查员,不懂其危险,但再让她独自一人躲在卫生间里、就为了验证她是人是鬼时,眼眶还是忍不住蓄满泪水。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只是我们就不能一起走了。”宝莱摊手,一副不答应就滚的无赖样:“我觉得你运气挺好的,说不定自己走还能活。”
孟幼苹觉得这是阴阳怪气。
她用力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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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泪,没多考虑:“好!我去!如果我通关了你们的测验,你们就要带上我!”
宝莱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刚关掉寝室灯,正想开门,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沉重,颓然,像是疲惫许久不得休息。
所有人安静下来,宝莱看向同样听到脚步声的孟幼苹,向卫生间的方向偏头示意:去吧。
孟幼苹狠狠擤了把鼻涕就往卫生间走去。
这一平常无人在意的动静放在此刻的无声寝室显得格外清晰,同样也被外面的检查员察觉。
那脚步声忽然一顿,随即加快速度往寝室而来。
宝莱没想到孟幼苹还能整这么一出,她心里暗骂一句,关掉手电就往床上爬,也顾不得会发出什么声音了。
就算再好奇,她也没打算现在就直面检查员。
在手脚麻利地爬上床后,宝莱飞快瞥了眼小王,她也已经上了床、盖好了被子——特别把被子蒙住了脸。
宝莱又看了眼已经关好门的卫生间,赶在检查员到来前躺下,也把脸盖住了。
被子模糊了开门的吱嘎声,宝莱期待着答案。
-
孟幼苹不敢开灯,她哆哆嗦嗦地蹲在卫生间的角落。
卫生间很小,除了隔开的淋浴房外就只有一个洗手台的位置,孟幼苹就是躲在洗手台底下,尽可能缩小自己的身体。
孟幼苹本想问过宝莱借手电筒的,但被宝莱以“我找的”这一理由冷酷拒绝。
她不是怕黑,只是觉得这时候如果能有一点光会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孟幼苹抱着膝盖,怀疑自己加入宝莱她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决定,说不定自己直接冲到逃生通道就能逃出去了呢?
背后有细细簌簌的声音爬过,孟幼苹没有发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上。
寝室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没有脚步声。
还未等孟幼苹反应过来光出现的源头,一道身影将缝隙里透出的走廊灯光遮盖得严严实实。再度回到黑暗中,她屏住呼吸,意识到检查员在卫生间门口停下了。
检查员停了许久,久到孟幼苹脚酸腿麻,久到她怀疑门刚刚真的有开过吗,还是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就在孟幼苹胡思乱想时,检查员又往前挪动了几步,悄无声息。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检查员几乎是死死贴在门上。
门板传出细微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