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挑选商品一般,整个画面杂乱不堪。
最前面的蔷薇身躯高举着干枯的手臂,就差那么一点,它就能摘下墙上的头骨。
窗外,闪电撕扯开厚重的云层,毫无遮挡地冲向颠簸的邮轮,整个走廊沉浸在一种可怖的过曝里。
邮轮的窗户没有安装玻璃,每一瓣砸在窗沿的雨点都清晰可见。
尤沉几乎可以闻到那时候潮湿的空气,沉闷的雷声从海的另一端碾轧而来。
她看见手里的画纸一点点晕湿,像是屋子里下了一场看不见的暴雨。湿冷的水汽灌进屋子里,等她反应过来,后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冷汗。
劈里啪啦的声响也在同一时刻从身后传来。
尤沉转过头,声音的源头一眼可见,是墙角的壁炉。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柴火,映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杯子,像是为主人准备好的下午茶,但本该在壁炉旁整理报纸的希尔不见了踪影。
火光顺着墙壁一路倾泻延伸到了大门口,方便尤沉看清地上铺着的厚地毯。
那里干干净净,散架的躯体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同样干净的还有她手里拿着的插画本。
现在是下午四点。
分针踩着最后一声闷雷,转向正中位置。
尤沉站在房间里。
柔和的火焰把屋子照得暖洋洋的,甚至让人生成几分惬意。
这感觉很奇怪。
就像是这趟旅程才刚刚开始,而她成了真正的埃文斯。
是因为垂钓没有结束嘛?
尤沉不确定。
从沉船里搜寻到的手表在踏进雾里的一刻就已经停滞,唯一能提供参考的只剩下墙上的挂钟。
规则里面强调了时间。
那么,迷失时间会发生什么呢?
尤沉很期待。
她缓步走到沙发边上,原先空荡荡的茶几上,现在摆着一簇红色的蔷薇,花瓣上垂坠着水滴,就像是刚刚从楼顶的花园里面摘下来。
花瓶的旁边还有一份信件。
漆黑的信封右下角,烫着鲜红锐利的红色蔷薇。
尤沉揭下封口的蜡印。
大小不一的文字出现在她眼前。
真开心见到您啊,在如此美妙的旅行里,我想,您必须要偿还的您欠下的代价了。
当然,别忘了参加今晚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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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从这里,开始您可悲的旅程!
各类报纸上剪裁下来的文字拼贴在一块,有一种可笑的荒诞感。
尤沉感觉到肌肉在微微颤抖,也许是因为埃文斯的害怕。
一时间邮轮上潜伏了无数双低头凝望的眼睛。
他们在等着她出现。
尤沉确信。
她从埃文斯的行李箱里挑出一件礼服,利落的墨绿色丝绒裙在暗黄的光影下,趋近于冰冷的神秘。
在堆得满满当当的行李里,尤沉还找到了一把匕首,刀柄上坠着流光溢彩的宝石,这位画家女士的防备心理看起来有点重。
但又格外精致。
厚重的房门被打开。
黑蔷薇终于在这一刻,从海底复活。
繁复的地毯一路延申到旋转楼梯底部,悬挂的火焰隐隐绰绰漏出幽灵的影子。
尤沉一路向前走去。
墙上隔三岔五,就能看见属于埃文斯的画作。
比起之前在二楼看到的沉船场景,这里悬挂得显得正常许多,从黑蔷薇邮轮的建成,到楼顶的空中花园。
但无一例外。
花中的蔷薇都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