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于悬梁上的幡布,无风自动。
带着褐红色斑点的桌椅,在众目睽睽下,渗透液体。
丫蛋狰狞表情,敞着肚皮,不断将器脏掏出:“啊哈哈哈哈哈哈,怕了吧!怕了吧!”
干燥的地面逐渐潮湿,耳边的怪笑声,节节攀高。
姐姐已经发力,小梅跟着发癫。
摇头晃脑,嘴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桀桀怪笑:“爸爸妈妈,我们永远在一起!”
“桀桀桀桀!”
见状,姜青玄差点没笑出声。
屋子里其他人却被这场景吓的,尖叫连连。
杨诚夫妇惊恐,连连后退:“她来了!她又来了!!”
女人趴在地上,哭声求饶:“丫蛋别气,丫蛋不是妈害的你!”
话音刚落,鼓动的幡布,吹得更加起劲。
“这大白天都敢出来,姜青玄,这是大凶之物!!”顾不得捂着秃掉的颅顶,老面头手忙脚乱,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镇板捏在手上,冲着感觉最奇怪的地方,大声呵斥,“混蛋,这可是你爸妈,还敢作怪!”
杨诚夫妇连滚带爬,躲到老面头的身后,寻求庇护。
“呸!哪来的傻子,这个家轮得到你说话吗!”丫蛋受不得别人说教,当下就奔着老头过去。
姜青玄伸手拦一下:“别冲动。”
老面头手上的镇板发出一道金色光芒,丫蛋被刺的连连后退。
“痛痛痛!”
自己不行,可以教妹妹换个目标,“先别管这女的,小梅去把这老头头发薅秃!”
小梅惯是听姐姐话的,立刻转移目标:“好——桀桀桀,老头拿命来!”
稀疏的灰白头发再度被抓住,老面头自觉不敌,求助:“姜青玄!姜小师父,救救我,再拽下去,我就秃了!”
杨诚夫妇躲闪不及,硬生生被小梅肘击数次,吃痛叫苦:“小师父,快救救我们!”
“好了,松开他们!”姜青玄站于房间正中心,喉神蕴含能量,伴随这句话,在房间散开。
悬梁上的幡布不动了,家具上的鲜血止住了,就连潮湿的地面都恢复了干燥。
这女人居然真的有本事!
丫蛋眼睛眯起来,冲着小梅摆手:“小妹撒手。”
姜青玄冲着三人道:“都先出去吧。”
“欸!好好好!”杨诚夫妇巴不得出去,老面头倒是还想说话,被杨诚硬生生拽了出去。
“再呆下去,头发就一根甭想剩了!”
无关人员请出去后,丫蛋直接贴脸:“你真看得见我?”
姜青玄随意坐在椅子上,面色平和,“看不看见,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丫蛋有瞬间恍惚,随后反应过来,“你唬我,明明你就是看得见我!”
都能听到她的问话,怎么能说看不见!
小梅紧张,挡在姐姐面前:“你别伤害她,我姐姐没有伤害过别人!”
“别紧张,我知道。”姜青玄没有恶意。
大部分人死后都会进入幽都,少部分意外死亡,根据程序设定会停留在原地,等到真正意义上接引的时候。如果在这时候做出有伤天和的事,不用姜青玄出手,地府缉拿。
丫蛋能好好站在原地吓唬人,本身就证明了,并不是什么恶灵。
“只是想问清楚,你搞出这些事情,是想做什么?”
“是为了让我不嫁人!”
“你不是都知道吗,你猜去!”
两人异口同声,在听完对方的话,立刻急了。
丫蛋嫌弃:“你傻不傻,咋啥话往外说!”
小梅紧皱眉毛:“姐,你咋这讲话,她有真本事,不高兴能给你杀了!”
“说你傻吧,我都已经死了!”丫蛋气势汹汹,说完后,两人一下子沉默。
能看到,能沟通,可姐姐到底还是不在了。
“打扰一下,鬼死为聻,再者说,我没有随便打杀的习惯。”姜青玄不认这假设,就连脾气最差的九月师兄,都不没这鬼见鬼愁的感觉。
“我们来好好聊聊吧!”
丫蛋暴躁:“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你就是那两人请来对付我的!”
幡布再度鼓动,好模好样站着的丫蛋,眼睛爆突,身上爬满青紫色的脉络,剖开的肚子上,血肉模糊,再现当初死的模样。
姜青玄伸手,一下子拍在她的脑门上。凝的气打进身体,被迫清醒,丫蛋吃痛捂着脑袋,“聊!聊!小梅,跟她聊!”
清醒了就好。
姜青玄询问:“你说不想嫁人,是什么意思?”
小梅看了眼闷闷不乐的丫蛋,托盘而出。
“我爸妈想让我嫁给姐夫家的弟弟,但我想要读书,所以不愿意,然后姐姐就来帮我了。”
丫蛋不满:“你会不会讲故事啊,哪有你这么总结的!”
杨诚夫妇贪得无厌,在感受过丫蛋带来的钱财后,就打上了小梅的主意。连番对比,盯上了丫蛋婆家的弟弟。
“他们收了二十块钱,然后就又跑回家,在小梅面前哭哭啼啼。”
当年,她丫蛋就是舍不得爹妈这么下跪求饶哭,觉得做子女的,不应该让生养的爹妈这么求自己。所以她点头,嫁人,生子,死亡。
小梅也舍不得爹妈这么哭,也点头相看,结果当天在丫蛋生产的门口磕摔了,至此这才看得到丫蛋。
小梅点头:“是我求着姐姐帮我,我不想嫁人,我想去读书,读初中。”
丫蛋心肠柔软,怎么忍心看妹妹走上她的老路。
她要帮妹妹。
挂在房梁上的幡布,是她丫蛋死的时候带着的陪葬品;染红家具,是她的用肚子上血水没日没夜上色;早已成定局的她,挣脱束缚跟着小梅回家。
她要帮妹妹一把,送她走出小山村,到外面去。
丫蛋得意:“我妹可聪明了,一篇课文十来分钟就能背下来,当然要去读书。”
“她要带着我那份,走到首都,看看书里说的大好河山。”
小梅偷偷抹着眼泪,点头答应:“我们一定会走到更大的世界,到时候一起看。”
“这位姐姐,你会放过我姐姐吧?”从讲述开始,小梅就将丫蛋护在身后,“您刚刚说的‘聻’,应该不是为了对付我们吧?!”
丫蛋不信:“你这干啥,我都死了,还能死成啥样?!”
什么聻,她都死了好几年了,都没听过这个,肯定是这女的骗小梅的。
端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女人,低眸沉思,放置在两边的指尖微微抬起。小梅扑上去,跪在她的跟前:“姐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姐姐。”
“你跪她干啥!起来!别学杨诚那一套!”丫蛋急得上蹿下跳。
姜青玄扶起她,了然:“你知道,修行之人,不能撒谎吧。”
刚站稳的小梅,直冒冷汗:“姐姐……”
“不过,小孩子就好好学习,不用想什么嫁不嫁人一说。”
“你会自由的去追求想要的,别怕。”姜青玄揉揉她的脑袋。
小梅摇头,她不怕,只要能学习,怎么都不怕。
姜青玄轻拍:“几天没睡好了吧,回去睡一觉吧,等睡醒了,事情都会解决了。”
声音柔和,抚平小梅吊在心里的石头,熬了几天夜的她,打个哈气眼皮子都在打架。“谢谢……姐姐。”
“去床上睡吧。”
小梅听话,跌跌撞撞,走到里屋,直接倒在床上睡着。
丫蛋惊愕:“你对小梅干了什么!”
“你带着她熬了几个大夜,孩子困了而已。”人和鬼混在一起,就好比冰块接近烧热的火球,水里阴冷,活人滚烫。此消彼长,长期待在一起,对双方都不好。
不过,这丫蛋是真能忍。
姜青玄扯下幡布,将它修整叠好:“你被葬在河底了,白天出来不痛吗?”
说的真文明,那叫丢河拉倒。
至于疼不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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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帮小梅,她也要为了家里小弟奉献自己一生了。”
丫蛋手指无意识搅动幡布,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姜青玄。
指尖掐算,姜青玄收拢幡布,询问:“既然如此有没有兴趣换条河域生活?”
比如,她家旁边的小河。
丫蛋挠头:“啥意思?”
指尖凝出气,直接打进丫蛋的灵体中。
一直以来隐约灼烧的感觉,消散不少。
丫蛋眼睛一亮又一亮,这女的高人呐!这气体好东西啊!
“谢谢小师父,你放心,以后姐妹罩着你!”
姜青玄莞尔一笑,
现在该去解决根本问题了。
……
紧关的房门,突然打开,姜青玄狼狈不堪倒在地上。
初见时,一尘不染的白色棉麻衣服上,血迹斑斑。挽好的乌黑秀发,零散,额角发丝被汗水打湿,本就青白的脸上,此刻好像白的更厉害。
老面头惊惶:“姜青玄,那个小水鬼居然这么厉害,连你都受这么重的伤?!”
什么!
杨诚夫妇诚惶诚恐:“大师,怎么样了!”
姜青玄‘虚弱’:“勉强商量几句,怕是不好送走,而且就算送走,估计也会影响你家儿子的运道。”
“怎么还能影响到我儿子呢!”杨诚觉得天都要塌了,“我都把儿子送到县城了,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能影响呢!”
姜青玄无言,一个劲的摇头。老面头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真没见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一行谈的事情,都是追溯血脉,你儿子是不是人亲弟弟!”
“是啊是啊!”女人急得跪地磕头,杨诚也急了,“大师,求您帮帮我们,只要不影响家里人,多少钱都好说!”
老面头生气:“这是钱的事情吗!你懂不懂其中的凶险!你——”
“这还真是钱的事情!”眼看老面头要扯到别的,姜青玄扶着桌椅起身,“你们得告诉我,想不想平安解决?”
这话问的,不想请她干啥。
杨诚夫妇对视一眼,大声回答:“想!”
“想就不能怕麻烦,丫蛋已成气候,必须严肃处理。”
姜青玄面不改色:“首先要在丫蛋死的河水边上,立个免费喝水摊子,积攒功德。”
“其次,丫蛋这次回来是附在小梅身上,小梅绝对不能放在家中,更不好草草嫁人。”
女人不解:“为啥?小梅不是还活着吗?!”
这要送走了,他们彩礼钱岂不是赚不到手了?!
“哪那么多为啥,你懂不懂血脉的强大!”今天算是让老面头学到了,恨不得立刻拜师的他,哪里能容忍别人质疑姜青玄。“还是说,你打算全家运道一起被影响?你要知道命好运道好才是真的好!”
对对对,不能影响他儿子!
杨诚若有所悟:“是不是要把小梅送的远远的?”
姜青玄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最好是带上户口证明走远点,走之前你还得让她来我家,给打一张压制符,免得影响你们和你家儿子的运道。”
杨诚夫妇一口答应:“好!”
丫蛋啧啧称奇:“小师父,你可真会演,比我们专业多了。”
姜青玄清清喉咙:“最后,请我出手需要三十块。”
“这么多!”女人惊呼,老面头脾气立即上脸,“杨诚小子,我们这行什么规矩,你没听过?!”
“听过听过!”杨诚赔笑,谁家傻子会得罪个真大师,“孩子他妈,拿钱!”
红色纸包裹三十块,刚递到姜青玄的面前,只见刘家奶奶慌里慌张从门口跑进来,喘着粗气哭喊。
“姜小师父,小草掉河里了!”
“什么!”姜青玄脸色大变,人像一阵风立刻冲出去。
杨诚捧着钱,一愣一愣:“跑的真快,不是说伤到了吗。”
“掉河里是你亲儿子,你跑不跑?”老面头拽过红纸包,跟着刘家奶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