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原本提议去夜市逛逛,消消食。
小欣临时有事,无奈只能自己先走了,于是只剩下四人。
晚上八点,夜市一片热闹,小摊正是忙碌的时候,烤鸡腿、炒板栗、炸虾饼、炸鱼小丸子……小吃应有尽有,滋啦滋啦,香味四溢,勾得人走不动道,鲜花、美甲、挂件吊坠、现写书法折扇,各类玩意儿更是看得眼花缭乱。
步行街人流密集,走着走着,时雨和张超不知跑哪去了。
徐漾吃饱了,但碍于实在抵不住,路过一户冰粉店,多看了两眼。
“要不要尝尝?”
“吃太多会胖吧……”
周泽树看她一眼:“那行,我们走吧。”
别呀。
我就说着玩儿的。
徐漾垂头丧气,刚要拖着一万个不舍离开,却听到一阵短促的笑,像春风拨动树的叶子,那样极轻清越,不留一点痕迹。
抬头,声音的主人已经迈步走店里了。
她一喜,麻溜尾巴似地跟上。
“你好,拿一个草莓味的手捧冰。”周泽树跟店员沟通,转头问,“确定是这个了?”
“你怎么知道?”徐漾意外。
周泽树点着单子,灯光照得他指尖莹白:“就草莓的。”
她都没提她想要哪个口味,甚至在一众冰粉,奶茶小火锅里,选中最想要手捧冰了。
为了避免周泽树买单,徐漾第一时间抢着付了,本来今晚是她提议要请吃饭的,结果买单的时候才知道,周泽树早已经付过了。
这次,总算快一步。
周泽树看她急得跟什么似的,有那么点好笑,推着她的领子找了空位坐下。
徐漾还在穷追不舍。
“欸!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哇塞,为什么每次都能猜这么准。”
“周泽树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啊?就那种什么都不说,就能知道ta在想什么。”
“我最近追了部动漫里面有个主角就会这种能力,超级酷的。”
周泽树摸眼睛,低头笑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她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思维清奇天马行空的,从这头跑到那头,却又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哪里会看不出来。
眼睛都要胶在广告牌上了。
徐漾嗔怪瞪他一眼,下意识伸手啪地拍在他搭在桌子上的手,心猛地一惊,叹自己太没分寸了。
这跟情侣有什么区别。
周泽树微动了动手,掀眉看她,徐漾一下子混乱极了,慌乱移开眼,神色有点不自在,兀自望向店外缓解尴尬。
皮肤短暂擦过,她手指还残有他手背的温度。
好在,店员端来一大杯手捧冰。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你要不要尝尝?”
周泽树好笑,倒是转得快。
算了,不跟她计较。
“自己吃,我不爱吃甜的。”
“你确定嘛。”
“嗯。”
“那好吧,嘿嘿我不客气啦。”
徐漾舀了一颗红彤彤的草莓,叠加奶油雪顶放进嘴里,满足地眼睛都亮了。
草莓刚刚好,不酸也不硬,清甜多汁,又继续挖了一勺,底下的冰沙香甜绵密,冰冰凉凉,吃起来完全不输这杯颜值。
“我喜欢这个!她家味道真的不错,比我在桐城常吃的那家还要好吃!!”
她眼睛亮晶晶的,每次吃到的美食,都是一种享受,想都没想,激动地按刚刚方法,舀了一勺递给对面。
下意识的动作最为致命。
也是最真实地反应。
这回,揭不开了,周泽树微眯眼看着她,神色有些危险。
徐漾一滞,脸唰地红了。
脑袋卡壳,嘴也变笨。
她简直要拍死自己!
该怎么解释?解释她奇奇怪怪的行为。
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总是下意识会对你做出亲密举动?这些都是大脑本能指令?
我大脑本能想说喜欢你。
心里一团乱麻,全是各种线交织在一起,不给任何拆解的机会,轻而易举将其扼住。
她局促的表情落在他眼里,那只伸来的手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转道要缩回去,周泽树微微凑前叼走了那颗草莓。
“是挺不错的。”
徐漾眼神落在他唇上。
只看了一秒,被烫着似的,赶紧收回目光。
“是吧我也觉得。”谨慎了,机械地自己挖着冰沙。
她不敢看他,一眼都不能。
“徐漾,放轻松。”
“啊。”
他抽了一张纸,她茫然接过,周泽树轻叹了口气,指了指手背。
“噢。”徐漾这才反应过来,胡乱擦了一下,将纸巾攥在手心里。
天,她怂什么。
但就是心跳很快啊,根本控制不住。
周泽树注视她半晌,怕觉得冒犯,说:“要是我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实在是抱歉……”
“没有!”完全没有。
徐漾急忙打断了他,对上周泽树探寻的表情,脑子里胡乱搜刮着词,最终也只是重复刚刚两个字:“没有。”
“好,我以为吓到你了。”
他是个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也不会冷场,擅于递台阶的人。
话题自然带到她之前提到的动漫上。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对吧,里面的小女孩真的超级可爱,每次都完美戳中我的萌点,又暖又好看,他们一家三口我都好喜欢,我刷到网友说漫画更有画面感,我打算周末就要把它补完!”
徐漾轻而易举落入陷阱,打开话匣子,一连激动地跟他讲了好多好多喜欢的剧情。
甚至还学起来拟声经典台词:“哇酷哇酷!”
店里放着轻快的歌,灯光下,女孩表情松泛,鲜活生动,说到有意思的忍不住在椅子上晃了晃,笑声极具感染力里的充盈在一隅。
周泽树温柔笑着:“那我下次试试。”
“OK啊。”徐漾圈住单边眼睛,比了个手势,“你还可以跟我分享剧情。”
“欸,周泽树你平时打发时间放松都会干什么?也该换我蹲蹲安利了吧。”
她好奇他的所有,所有的都想知道。
他停顿了一刻,像是在认真思考,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我的生活很无趣,没什么好讲的,可能日常最多的时间都占用在绒花上面,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也没什么好提的。”
无非就是逗逗狗,多陪陪老太太,谁家有个难事,能帮的过去帮一手。
“哪里,我觉得很好啊,而且你的作品也非常好看!”
徐漾想起张超说周泽树大多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
他有自己的一套完美标准,往往一件成品经过好几套完整工序,从中筛选或直接推翻重来。
正因为如此,他的作品能够大受青睐,里屿获得走出交流的成绩。
艺术是有生命的。
书面上有个词非常好——“经营”。
无热爱不经营。
艺术成品往往耗费创作者大量精力,被随之赋予灵魂和情感。
他是真的在爱一份事业。
这点,她望尘莫及。
用心经营出来的东西,即使画稿被扒模仿成型,也依旧不是那个味儿。
徐漾想起来之前张超感概现在做绒花的人越来越多了。
周泽树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说,传统技艺被传播是好事,有人愿意传承,千年珍贵的艺术才不会灭亡。
玻璃门外,行人来来往往,勾肩或牵手,小孩骑着滑板车欢声而过。
……
周泽树用无趣来形容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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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漾不见得。
至少他的存在,无形给每个人或轻或重添了一笔。
云溪的绿化好,树高而浓密,暖黄的路光灯笼似的高高挂着,绿叶被照得脉络分明。
前月还在开的花,如今都舒展宽阔,绿得不行,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清润气。
从夜市出来,人逐渐变少。
徐漾边走边拆了一颗糖,一时没看到垃圾桶,她今天穿的裙子没有口袋,打算先攥着。
周泽树摊开手示意给他,糖纸被揣进兜里。
两人听着夜风,并肩走下廊桥。
走过一个亭子,竟看见一棵还开着花的海棠,树枝上被系了卡牌,底下吊着红色的麦穗,并不多,稀稀拉拉分散在各个枝丫上,不知是愿意信的人太少,还是才刚刚开了个头。
“之前没有的。”周泽树取了纸盒里的卡片和笔给她。
“要写心愿吗?”
徐漾见他只取了一个:“你不写?”
“不知道写什么,好像没什么想许的。”
“想实现的也没有吗?目前最想要的。”徐漾出主意。
“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
周泽树云里雾里说了这句话。
“为什么不是?”
路灯映在他的瞳孔里,他声音含笑,有那么几分醉人,垂着眼睑看她。
“我发现一件事。”
徐漾瞬间慌神,心虚支支吾吾地:“……什么?”
“你好像很好奇我,调查我?”
周泽树开了个玩笑,玩笑中却是一种打量,没想到徐漾会接茬。
“我好奇你啊。”
徐漾忍不住抬眼,想从他脸上给出的反应分辨出什么,想说的话堵在胸腔里,不断翻涌。
“那你好奇我吗?”她继续问。
夜晚静谧无声,海棠花花瓣在一阵阵微风里,簌簌飘落。
“你觉得呢?”这个问题又被礼尚往来推回来。
他的瞳色深了几分。
徐漾轻轻吞咽,从上到下移开目光时,不自觉地划过他的嘴唇和微微动的喉结,多停了几秒。
她突然口渴,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晚上那杯手捧冰太甜了。
她不知道她看他眼神移动的同时,周泽树的目光也肆无忌惮凝在她脸上。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角逐。
终究还是她先败下阵来。
“我不知道,我希望你是好奇我的吧,我要去写卡片了。”
徐漾急促说完,转身逃似地蹲在休息椅上写东□□自一个人平息心跳。
也不知该写什么了。
想许的愿望太多了,突然要写一时还真落不了笔。
短时间最想实现的?
她也有。
很想实现。
“周泽树你不许过来!不许看!”徐漾将写好的卡片藏在身后,背身一点点挪到棠树下,想系在最高处,垫脚却怎么都够不着想要的枝桠。
他失笑:“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不要。”
徐漾换了另一边,不到几秒时间系紧跑下来,像是真怕某人记住位置,可又担心会不会没系紧,被风吹走,忍不住回头又瞥了一眼。
“写什么了,这么神秘。”
“秘密。”徐漾笑眼盈盈,眼神带着狡黠。
“行,那就祝你愿望成真。”
周泽树完全尊重她,也不多问了。
“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她忽低下头盯着脚尖,像是在自言自语,带着失落和未知的迷茫。
周泽树还是听见了。
“为什么不能?”
她的回答和他一样。
抬头,这次目光直直地落进他眼睛里,带着隐晦地试探。
像是翻山越岭,拂过山头,想追寻一个答案。
今晚必须要得到的答案。
“因为也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