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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桴,”室友毛豆焦急地在旁边给程桴使口型,“这就是我昨天跟你提起的周泞。”

    程桴脑海中闪过昨晚的场景,昨天晚上她们宿舍在收拾好床铺后,大家都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她们宿舍4个人并不在同一个班级,室友1和室友2是高一一班的,而她与毛豆则是高一五班的同班同学。

    后来,程桴和毛豆就去宿舍楼下小卖部买了瓶水。

    毛豆:“我们今年高一有个长得又帅成绩又好的,叫韩煜琛,你认识吗?”

    程桴想起之前在公交车上的短暂相遇,应该不算认识吧......于是她摇了摇头。

    毛豆继续说:“我初中倒是和他一个学校,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惜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不知道我。”

    接着,毛豆又兴致勃勃地分享了她的另一个小道消息:“我们学校还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就是高二的周泞。”

    “周佞?佞臣当道那个佞?”程桴好奇地问。

    “不是啦!是泥泞的泞。”毛豆纠正道,随即又补充说:“听说他性格不太好,你遇到他最好小心点。”

    程桴:“......”

    不会是昨天她和毛豆的聊天被听到了吧......但她感觉她也没骂他啊......只因为她说了句佞臣当道?那也太小心眼了吧......

    此时,周泞已经大步地走到高一五班的讲台前,锐利的目光在座位表上扫视。

    新学期,班主任为了好记人,把分座位的情况贴在了讲台上,座位表上哪个同学坐在那个位子,都写的清清楚楚。

    完蛋......程桴心中暗叫不妙。

    程桴感觉自己要在班级里被揍。

    这说出去,她的面子不都掉完了。

    她偷偷从位子上起身,猫着身子,偷感极重地往班级门口溜去。

    溜到一半,往前的步子再也迈不开。

    程桴用力往前走,可是后衣领被抓的死死的。她根本走不动。

    “就你叫程桴?”程桴听见周泞的声音从自己后背传来,带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是个男的,没想到是个女生。”

    对啊,是个女生,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程桴默默在心里哀嚎。

    “但是,”周泞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我最恨别人说我是佞臣。”

    程桴心中一颤,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晚上打一架吧,程桴。”周泞的话让程桴的心沉到了谷底。

    用打架那么直接的解决方式吗?程桴害怕。

    然而,周泞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我也不是那种欺负女生的人。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跟我打,我让你一只手;第二,你可以找个帮手,让你的帮手和我打一架。”

    说完,他拎着程桴的衣领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眼神凶狠地问:“听明白了吗?”

    程桴迎着周泞的目光,“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死定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

    “程桴,程桴!”下午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李老师连叫程桴两遍,这才将程桴从中午持续到现在、慌乱的思绪中唤醒。

    “到。”程桴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椅子因突然的动作而发出刺耳的响声。

    “去一班把我的语文练习册拿来。”李老师温柔地吩咐。

    一班是韩煜琛的班级。

    李老师同时教一班和五班两个班的语文课。上节课她在一班上课,结果把练习册忘在那里了。

    “好。”程桴乖乖应声,就是受到中午周泞那件事的影响,现在看着还有些魂不守舍的。

    此刻一班正在上数学课,程桴走到一班门口时,感觉大半个班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让她倍感不自在。

    分班的时候,一班是成绩最好的那批学生,这件事,虽然学校没有明说,但每个同学心里都清楚得很。

    可能是差生心理作祟,一下子那么多优秀的同学盯着自己看,程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感觉就像是被40多位老师同时盯着审视一样。

    她硬着头皮,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跟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说明了来意:“老师,我来拿李老师的语文练习册。”

    在得到数学老师的允许后,程桴小心翼翼地走到一班讲台前,原本想赶紧找到练习册就走人。

    然而,当她站在讲台上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愣住了。

    讲台上什么也没有,更别说什么练习册了。这让她今天本就宕机的脑袋更加懵逼。

    一班的学生们抬头看向前面,程桴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看黑板上的老师,还是在盯着她看。

    “好像这就是和周泞约架那女生。”程桴听到底下的同学在窃窃私语。

    “她?”另一个同学疑惑,“看上去很乖,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啊?”

    “谁知道呢?开学第一天就惹事的人,离她远一点比较好。”一班的同学们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他们说的话尽数听进程桴的耳朵里,想不听见都难。

    程桴站在讲台上,如站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她余光四处扫视着讲台周围,企图赶紧找到语文老师那练习册。

    可惜......她一无所获。

    程桴很急,不是一般的急。只要她还站着讲台上,台下就低语不断。她想立马拿走练习本。但她又找不到练习本.....

    她紧张,她的脑袋一紧张就一片空白。她手指甲下意识地扣进肉里,清晰地疼痛似乎能稍微缓解一些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讲台下悠然响起:“余宁,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李老师的练习册?”

    这声音虽然好听,却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仿佛一阵清新的风,轻轻吹过程桴的心头。

    似乎还顺带着,打破了程桴被所有人盯着看的尴尬处境。

    如救世主一般。

    程桴心中虽然满是好奇,却不敢顺着那声音望去。她有预感,只要自己一抬头,就会与四十多双眼睛对视,那种压迫感让她感到恐惧。她只能继续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仿佛这样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那个叫余宁的坐在第一排,听到这话,他低头在自己抽屉里翻找起来,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一本练习册。

    应该是当时语文老师顺手把她的练习册放在了第一排余宁的桌上,结果被余宁误以为是自己的,就收进抽屉里了。

    “行啊,韩煜琛,这你都知道!”程桴听到一个男生调侃着最初说话的那位。

    “谢谢。”程桴从余宁手中接过练习册,轻声说道。

    然后,她像逃一样离开了一班。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晚上——晚饭后、晚自修之前的那段时间。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在天际,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浓厚的夜色。天空像被浓墨一点点浸染,由淡转浓,最终披上了一层深邃的黑色。

    这也是中午周泞和程桴约架的时间。他们约定了晚上在学校操场旁的那片小树林里见面。

    关于周泞和程桴的这场约架,消息已经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

    五班的同学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听说这个周泞高一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同学小声地分享着自己知道的八卦,“高一下学期,他上体育课摔了一跤,好像摔得还挺严重的,当时差点没命。醒来之后,性格就大变样了。”

    另一个同学讲出自己的看法:“生死门前走一遭,性格大变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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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后排,谁也没注意,他们口中故事的主角——程桴,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英语单词本,神情专注。

    “程桴,你怎么还在这?”室友兼同班同学的毛豆走过来,诧异地看着程桴。照理来说,程桴此刻应该已经去小树林“慷慨赴死”了。

    程桴抬起头。

    “你不会是想放周泞鸽子吧?”毛豆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她深知周泞的性格,如果程桴这次不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她急切地劝道“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这次不去,我敢保证你之后会死得更惨!”

    和毛豆着急的态度不同,程桴继续背着自己的英文单词,神色坦然:“不,已经有人替我去了。”

    “有人替你去?”毛豆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回想起来周泞给出的两个选择:

    “第一,你自己跟我打,我让你一只手;第二,你可以找个帮手,让你的帮手和我打一架。”

    “你还有帮手?谁会愿意帮你跟周泞这个魔王作对?”毛豆不禁感到好奇。看程桴,也不像是认识高年级的样子啊......

    —

    学校的小树林里。

    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暖风拂面,莫名让人感到有些沉闷。

    周泞独自一人站在小树林中间的空地上,周围被茂密的树木环绕。他大喊:“程桴!”声音嚣张而挑衅。

    然而,连喊几声都无人回应。

    周泞开始考虑第二种可能性:“还是你找了帮手?”

    周泞继续挑衅道:“帮手看见我,也怂了?不敢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树林深处走出。他身材不高,头发稀疏却梳得整整齐齐,还打了发胶。往下看,他的身材发胖,大腹便便。

    周泞一看,嚣张的气焰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到腿脚有些发软,一不留神就跪在了地上。

    —

    高一五班。

    毛豆坐在程桴旁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她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但还是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惊讶:“什么?你找的帮手是教导主任???”

    程桴真诚地点点头。周泞当时也没说,不能找老师当帮手......

    —

    [text——text——]晚自修刚开始,广播里莫名响起测试音。

    以往晚自修,都不会用上广播,今天是头一回,所以全校同学都坐在座位上,全神贯注地听着。

    而后,程桴就在广播里听到了周泞的声音。

    周泞坐在广播室里,旁边是一脸怒气的教导主任。在教导主任威严的注视下,周泞开始用广播对着全校同学忏悔:“我,周泞,不应该在刚开学就欺负新来的新生,在这里我向程桴同学郑重道歉……”

    balabala……“文化沙漠”周泞在教导主任的威严下,一下子在广播前忏悔出1000字小论文。

    —

    高一和高二在同一栋教学楼内。

    而每层三个班级的设置,让程桴所在的高一五班和周泞所在的高二一班恰好在同一楼层,

    周泞和程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自从小树林那件事后,周泞每次见到程桴都充满了怨气。每次见到程桴时,周泞总会用充满怨恨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混蛋”两个字。

    只不过程桴每次都会当做没听见。

    这次,周泞像往常一样,在走廊上遇到了程桴。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其他同学的身影。

    周泞张口就是那句熟悉的:混蛋。

    程桴却一反常态,说了句:爱卿。

    周泞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猛然抬头看向程桴。

    程桴却早已向前走去,仿佛刚刚听到的那两个字只是周泞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