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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下学期,说什么同学们都是要上战场的储备军,于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程桴这成绩也是飘忽不定的,有时候语文能上110,有时候又连90都不到。

    她看着刚刚小考的语文试卷,这次考得还算中等水平,103分。

    第一篇散文赏析被扣了很多分,本来以为她写了很多字,每道题好歹能得个1、2分,没想到老师如此不留情面,分数全扣完。

    “这次语文课李老师有事,由我来代课。”

    就在程桴思考间,一个高挑的女生走进四班教室,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微风拂过心头,不自觉抚平程桴因成绩而焦躁的心。

    程桴抬头看去,想看清说话的人长什么样。

    说话的女生有着一头如瀑般倾泻而下的长直发。窗还开着,一阵风吹来,她的发梢随风飘动,透过阳光,发丝染上光的色彩。

    光影交错间,女生的面容也被映衬得更加柔和动人。

    她继续开口,亲切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乌冬,现在在读高三,是你们的学姐,你们直接叫我的名字——乌冬,就可以了。”

    学姐自我介绍完,光也恰到好处地移开了它的身子。程桴这才发现,这个温柔的学姐脸上有一道疤,狰狞的、可怖的,如同一道不和谐的音符。

    程桴心里不禁为之惋惜,可惜了,很漂亮的面容,被这道疤毁了。

    这次算是试卷评析课,和老教师上课的威严氛围不同,乌冬是那种温柔的语气,亲切地主导着整个课堂,声音柔和、语速适中,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放松和舒适。

    她边读考卷,边温柔地引导学生们,讲解试卷内容。

    “第一自然段应填入的句子是……”

    “本题考察的是对文章整体氛围和基调的把握。根据第1自然段对济南秋天的描述,特别是“济南便由古朴的画境转入静美的诗境中了”这一句,可以明确感受到济南秋天的诗意与静美……”

    一整节课,同学们似乎都被乌冬学姐所吸引,专心致志地听着。

    直到“叮铃铃——”的下课铃响起,大家才恍然发现,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一节课这么快就结束了。

    —

    “小桴,听说没,我们班要来一个转学生!”中午吃饭的时候,毛豆带来一个震撼消息。

    “转学生?”程桴重复了一遍毛豆的话,心想:高二下学期还转来新同学?

    “等等你就知道了,老师会在午自习的时候宣布的。”毛豆一脸确信地说。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之前,果然,老于带着一个男生走进了教室。

    男生穿着学校的校服,但身材高挑,他的书包被他单手拎着,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好看的眉眼。

    老于乐呵呵地介绍道:“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叫……算了,”老于顿了顿,“还是让他自己介绍吧。”

    被提及,那男生才抬眼,像是不经意地一瞥,漆黑地眼睛望向程桴,说:“大家好,我叫苏言。”

    —

    今天是星期五,没有晚自习。

    到了放学的时间,同学们却还留在教室里学习。甚至连刚转学来的同学……

    程桴的目光在苏言身上顿了顿,连转学生也很自然地融入到了这种氛围里,也许这就是学霸之间的专属氛围吧,程桴心想。

    程桴原本也是学习大军中的一员。但她今晚和周泞有约。于是,她给毛豆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今天要先走,不能陪她一起学习了。

    毛豆点了点头,表示ok。

    市中心的灯火璀璨,如同繁星点缀,将夜晚装点得如同白昼一般。

    程桴独自一人走进酒店,一进酒店,一位身着制服的男服务员就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开口:“您好,请问几位?”

    几位?程桴想了想,今天是周泞找她吃饭,还约在这个地方,说是要给程桴介绍一个朋友,那应该是三位吧。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程桴想着,还是要个四人位吧。

    “给我一个四人位吧。”她说。

    服务员点头,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将程桴领到座位上。

    等周泞的时间,程桴顺手拿起菜单。

    清炒时蔬——188元

    梅菜扣肉——566元

    芒果布丁——166元

    ……

    只一眼,程桴面无表情地合上了菜单。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内心翻涌。

    周泞竟然约她来那么贵的餐厅?天知道,她现在全身上下不超过80块。

    —

    “十一!”不到5分钟,周泞便出现在了眼前。他在程桴的对面坐下,热情地招呼着程桴。

    程桴疑惑,问道:“你朋友呢?”

    周泞很自然地解释道:“她说晚高峰堵车了,马上就到。她让我们先吃起来。”

    说着,他还把桌上那本昂贵的菜单递给了程桴,问道:“你要什么?”

    程桴反问:“要什么都可以吗?”

    周泞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程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要走。”

    接着是一个要走的大动作,被周泞按下。

    周泞边按,还边在程桴耳边不停地说:“别走啊,我请客,我请客……”

    程桴这才坐下。

    真不怪她。太贵了。

    —

    点好菜后,程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什么朋友啊,要在这里见面?”

    究竟是什么朋友,竟让周泞选择约在五星级酒店吃饭?这里的消费,可不低。

    周泞“嘿嘿”一笑,说:“是我一直跟她说,你很好,所以她想见见你。我就约了这顿饭。”

    程桴和周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程桴问:“你最近刚认识的朋友?”之前没听周泞提起过。

    周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讲述起相识的经过:“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看见她和一堆人在小巷子里。那巷子很窄,一堆人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本来不想管的,但仔细一看,她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顿时,我就觉得:这事我管定了。”

    “不过我还是去晚了,当我从那堆人手下救下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留下很长一道疤……”周泞本来说的兴致勃勃,提到那道伤疤,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淡了淡。

    程桴恍然大悟:“所以,你上次让我帮忙记下心理测试的答案,也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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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她?”

    周泞点头:“对啊,我怕她因为脸上的疤,有什么心理问题。”

    程桴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周泞,他穿着长袖长裤,但随着他偶尔的大动作,袖子被扯开,露出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应该就是打架后留下的吧。

    “都怪朕,对他的关心太少了。”不知为何,程桴有了些自责。

    —

    正说着,周泞的朋友也到了。

    程桴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上午来代课那个学姐。

    学姐看到程桴,也明显的愣了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微笑着开口:“虽然我们已经见过了,但我还是要再自我介绍一遍,你好,我是乌冬。”

    说着,她向程桴伸出了手。

    程桴也礼貌地与她握手,回应道:“你好,我是程桴。”

    程桴热情地招呼乌冬坐下,并让她再点一些她喜欢的菜。

    周泞笑着开口:“既然叫乌冬,给你点份乌冬面怎么样?”

    周泞本来是笑的,然而话说完后,在程桴未曾察觉的瞬间,乌冬悄悄给了周泞一个眼神。周泞立刻收敛了笑容,表演了一出“笑容消失术”。

    —

    吃完饭,乌冬让周泞送程桴回学校,自己则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学校,偶尔几间教室还亮着灯,映照出学子埋头苦读的身影。

    操场上,篮球与地面的撞击声交织着观众的热烈欢呼,不由自主地牵引着路人的视线。

    周泞开口解释:“过几天,我们学校有和其他学校的友谊篮球赛,所以他们正练球呢。”

    只一眼,程桴就看见了操场上的某个身影,如同夜空中的星,璀璨夺目。

    他手指轻轻一拨,篮球便以惊人的速度飞向篮筐,伴随着“唰”的一声清脆响声,稳稳落入网中。

    应该是打了很久的球,他的额上已经出了些许薄汗。

    程桴不假思索地走向小卖部,给他买了一瓶水。

    周泞冷不丁在程桴旁边开口,发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其实,周泞更想问的是: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把对苏沉的情感寄托在他身上?

    但这个问题,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程桴皱眉,想不通周泞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反问道:“我送瓶水就是喜欢了?”

    周泞用眼神示意程桴看向某个方向。

    程桴朝他的指示望去,只见一群围观的女生手中紧握着未开封的水杯,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周泞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是这样啊,给喜欢的男生送水以表心意。

    程桴愣住了,她索性把水塞到周泞怀里,边塞边说:“那我现在喜欢你,总行了吧?”

    连程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不自觉地逃避周泞真正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他?

    此时,不远处正打球的韩煜琛,像是听见了程桴对周泞说的话,停下了正在打球的动作,目光停留在程桴身上,许久没说话。

    篮球场的观众席上,转学生苏言静静地坐着,他的目光不时地在球场上穿梭,却似乎并未完全沉浸在比赛的激烈中。

    他听着周泞和程桴的对话,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