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矛盾
    考虑到自己想和加斯一起去妖雾森林试炼,乔去找了加斯说这件事。

    “你说,你想毕业后去妖雾森林锻炼5年?”加斯本来是在椅子上看报纸,听到这非常不可思议的放下报纸,盯着乔。

    “是的,时间是有点久,所以我想邀请你一起去,这样就不会分开5年了。”乔点头,真挚的看着加斯。

    加斯也看着乔的眼睛,看出眼神中的认真和执拗,不禁笑容冷了下来:“你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之前不声不响跑法师塔闭关2年,现在又告诉我要去妖雾森林5年?下次呢,下次你是不是直接跨海去东方学习个十几二十年啊?”

    “我是想和你一起去妖雾森林5年,我不想和你分开。”毕竟是很突兀的计划,乔也预料到加斯可能会有些不满,此时也算接受良好,纠正到。

    “你就这么替我决定了?你知道我日常参与政事,维系各种关系要花多少时间,说走就走,你以为我这个伯爵跟你一样闲吗?”加斯冷笑。

    乔怔了怔,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加斯这样不留情面的样子,但是仍然让她感觉非常陌生。

    “放弃试炼,好好呆在帝都,这是我的底线。”加斯把报纸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你在说什么?”乔完全没想到加斯会说这种话,此时瞪大双眼,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我说,留在帝都,呆在我身边。”加斯双手交叉放于膝盖上,绿色眼睛深潭一般,乔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清。

    乔的大脑一时半会有些转不动,此时只是盯着加斯,震惊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不行。”好半天,她才感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次机会很宝贵,我现在缺少经验,应该多去历练提升自己。”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听了吗?”加斯眉头微微皱起,埋下一根细线。

    “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你知道我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乔压下心里的不适感,她放软语气,但是不改强硬态度的说。

    加斯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乔。

    乔突然有些忐忑。

    “如果我说,你去,我们的婚约就取消呢?”加斯问。

    乔彻底呆住了。她看着加斯,勉强笑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看到加斯冷漠的神情,她才慢慢意识到,加斯不是在开玩笑。

    “一定要这样吗?肯定有别的方法能解决的!”乔扯开嘴角艰难的笑笑。语气中带了点哀求。

    加斯不为所动。

    乔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中。

    她当然很喜欢加斯。加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天神一般降临,拯救她于水火。给了她这样多的支持和帮助。毫无疑问,如果没有加斯,也没有今天的她。

    我不能失去加斯......那么放弃这个机会?

    今天为了感情做妥协留在帝都,明天呢?是不是为了伯爵夫人的责任放弃精进魔法?

    那么她是谁?加斯的夫人,斐瑞家的女主人,一个母亲?

    她是谁?她从前是谁?未来又是谁?她自己又想成为谁?

    那她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尊贵的身份,一个空的头衔,然后成为他人的影子?

    一滴泪从眼中流下,她的眼神空洞片刻。

    怎么可能啊。

    她发现,当他用感情做威胁,让她放弃这次机会的时候,她非常反感,宁愿失去感情,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心里像是有大火在灼烧,她难受,痛苦也煎熬。但是煎熬中,有些想法也烧不坏,她就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威胁。

    乔的神色在这一刻空白,她看着加斯,过去的甜蜜,陪伴,互助的像是雪花一般从眼前闪过,最后停在了达莲娜一个神秘的笑容中。

    “希望我们都不要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权力。当你失去权力了,你就会一步步的,失去所有。”

    她突然顿悟,灵魂好像在一瞬之间找到归宿。她的眼神仍然悲伤痛苦,但是逐渐坚定。

    加斯不作答,哪怕看到乔哭了的神色也丝毫没有软化。此时看着她哭着哭着笑了出来,心渐渐沉入谷底。

    乔低头,缓慢而坚定的取下蓝宝石戒指,放在了桌前。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为了这份爱情放弃自己。”她低声说,深吸一口气,才给足自己力量,转身离开。

    夏天的风吹过她的脸颊,似乎一只温柔的大手在抚摸她的脸颊。此刻所有悲伤都汇入泪水中,无声但有力的倾诉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心里一直知道,路该怎么走。

    加斯在她身后,没有叫住她,也没有说话。

    如果她回头,就会看见加斯的眼神。

    加斯一脸平静,但是眼神深邃而可怕。

    那是狼看着无辜的羔羊,露出执着的神色。

    你想走,就可以走吗?我允许了吗?嗯?

    良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乔回去后颓废了几天,好容易打起精神,决定先毕业再说。

    两人交完毕业论文,就是等待最终的毕业考核了。

    作为高水平学府,帝国魔法学院毕业条件还是很苛刻的。不仅要交论文,还要参与一次真实演练,学院会组织所有毕业生去参与幻境试炼,在幻境试练中会遇到各种黑暗生物,学院必须消灭最少3只黑暗生物,同时保证3天内不被淘汰才能毕业,如果没完成要求还要延毕。

    说是幻境,其实算是一个古老的空间裂缝,所以如果能力太差,会有生命危险的。

    正常帝国魔法学院毕业学生都有高级魔法师水平了,解决3只黑暗生物不是什么问题。乔甚至都是大魔法师了,更是不成问题,所以对此乔只是查阅了书籍,判断各种黑暗生物的特性和弱点,然后等待考核。

    没想到快考核的前一天,早上她下楼准备吃早餐时,偶然撇过窗外,发现窗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绣着金色暗纹的白色丝绸长袍,头发松松挽在一边肩膀上。就那么站在门口,也没敲门。离谱的是远处围着一圈同学,在那交头接耳的。

    不过乔顾不上太多了。那是加斯!几乎不假思索的,她立马冲了出去。

    天空阴翳,空气中全是沉闷,似乎是要又下雨。前几天下雨,地上一片泥泞,乔跑向加斯,泥水溅在她的小皮鞋上。在他面前站定,气喘吁吁的问:“加斯!我以为......短期内我都看不到你了。”

    她莫名有点不敢看加斯,有些局促的低着头。只见眼前一只手伸出,手心是一枚熟悉的蓝宝石戒指。

    乔惊住,诧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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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到加斯以往精密深沉的眼睛此刻满是疲惫脆弱。

    加斯有些难过的微笑:“我从没想过,会是今天的局面。我想了几天,也许是我过分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声音有些沙哑,满是脆弱。眉心微蹙,满是无助。

    乔的心一瞬之间似乎被揪起来了。她怔怔的看着加斯,脑子钝钝的说:“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爱你,可我真的,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你去吧。”加斯嗓音低沉,他笑的比苦的还难看:“我再也不会拦着你了。”

    乔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有些心酸,一瞬之间情难自已的扑进了加斯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死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哭出声。

    加斯一瞬之间似乎也僵住了,慢慢的,他回抱住乔,用力的像是要把乔揉进自己的骨血。

    良久,乔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看旁边一圈人围着自己看笑话一般,脸刹时闹了个通红。拉着加斯就要进入自己的别墅:“你吃饭了吗?进来吃吧。”

    “不用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戒指你收着吧,别再还给我了。”加斯拉住她,很细心的把戒指重新戴回乔的右手无名指。

    乔静静的等待着,半响才破涕为笑。

    回到自己宿舍的乔从窗户看着加斯渐行渐远的背影,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感觉有些不真实。发着呆,突然感觉鼻间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香味清浅,很好闻。乔以为是戒指上的味道,仔细闻又没有闻到。

    是错觉吗?乔想着。

    随后第二天,就到了正式考核。

    那天下着大雨,雨点猛烈的扑向伞面,一声声像是要打碎伞面。乔和卡瑞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潮湿的校园,看着学校内熟悉的场景,都很是感慨。

    “只要我顺利毕业,我就能正式回到那个家了。”卡瑞娜感慨。

    “怎么说?”乔问。

    “我家啊,可是相当看重继承人的能力的。”卡瑞娜说了一句,没有再说。

    “我毕业后,就要去妖雾森林执行任务了。等我回来,也许我就是魔导士了。”乔感叹。

    “我很期待。”卡瑞娜说。

    随后两人一路无话,沉默着走过呆了四年的学院。等来到大堂,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但是很安静。大家脸上都有一种复杂的表情。

    只听那落雨的声音,一声声撕心裂肺的。

    “时间到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只提醒大家,无论如何都要注意安全,往年也不是没有考核出现危险的时候!考核持续3天,3天后学院会再次开启裂缝!最后,预祝大家考核顺利!”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此时大家脸上满是少年意气风发。老师满意的点点头,领着大家走到旁边的演武场,一挥手,一条闪着银光的细线出现。只见那细线抖动着,逐渐变宽扩大,最后缓缓分开成为一个一人宽的通道。

    学生们鱼贯而入,乔和卡瑞娜接连进去。通道内光线有些刺眼,于是她短暂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眼,眼前是一个荒原,风雪交加,一望无际一个人也没有。

    和卡瑞娜分开了啊,乔有点无奈。只能自己独自往前走去了。

    幸好学院是让带食物,水等基本物品,否则就这荒原先饿死上面吧。乔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