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注视着他的眼眸,渐渐松懈下来倒在陌又安怀里,“可如今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任由宋亦淮反了吗?”
“你放心,他想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陌又安轻抚着她的秀发,回身看了宋鸷章一眼,便搂着文姬往外走了。
陌又安给文姬端了杯茶,问她:“你当真不跟我走吗?”
文姬眼神躲闪,故作轻松道:“我如今在这里也很好,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和你走?”
她的身份确实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陌又安一时间也无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陌又安走后,文姬又回到里间,见宋鸷章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也是,如今的他,没有她的指示,就连动也动弹不得。
百顺蛊本身没有这么大的作用,可以完全操控一个人。
可她每日端给宋鸷章的雪莲汤,可以促使蛊虫极速发育,当蛊虫在人体内不断增长,渐渐与人体融合。那蛊虫就会变成人体的一部分,受蛊之人也会彻底变成蛊虫的一部分。
只要母蛊在一日,他便无法自主行动,他如今的状态,即便母蛊消亡,子蛊与他也已融为一体,母蛊死,子蛊亦会死。
文姬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鸷章,看着他如今窝囊狼狈的样子,文姬竟也没有多解气。
尤其是他最近脸上总是会露出忏悔的表情,文姬越想越气,往前一步狠狠甩了他几巴掌,一个用力将他推倒在地。
见他也是静静受着,已没有了先前的怒色,她俯身看着他,“真无趣啊,你怎么就不反抗了呢?”
“一开始,哪怕你无法动弹,可好歹还会生气,还会瞪我。”
文姬慢慢站起身,睥睨一切,“可如今,你居然像个没有情绪、没有自尊的可怜虫?”
“怎么样?看着你和她的儿子,对你如此珍视的江山不屑一顾,是何感想?”文姬提起脚踩在宋鸷章的肩膀上,狠狠碾磨。
“看着你的另一个儿子,为了你的江山机关算尽,对你的遭遇更是翘首企盼,竟丁点儿都不顾及你。”
文姬缓缓凑近他,“你看看你,活得多失败啊!”
宋鸷章还是一脸颓色,也并未因文姬的言语而应激,这么久以来,这些话他已听过无数次。
如今他所求也不过是一个解脱,什么江山社稷,他已不想介怀。
文姬看他这样,顿感无力,她挪开脚蹲在地上看着他,“真无趣啊,你现在让我觉得我的报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如果你都已经认命了,那我现在的坚持、我满腔的仇恨又算什么呢?”
文姬已不指望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答案,她缓缓起身,离开了这里。
天边乌云密布,整个京都似陷入迷雾,渐渐地,谁也看不清谁。
突然间,雨倾泻而下,洗涤了一城的瘴气。
陌拂桑静静坐在廊下,看着雨拍打着梧桐枝叶,听着风呼啸而过。
自那次宋易殊给她吹笛之后,他便再未来过,陌拂桑虽觉得有些孤寂,但也并未主动提起过他。
渐渐地,十一的面容也一点一点消失在她脑海之中。
近日宋亦淮似乎很是忙碌,他总是差人给她殿里送东西。
昨日送些知味府里新出的吃食,今日送些倚梅园里新奇的首饰,明日送些黄金屋里罕见的珍宝。
虽他人未到,可送来的东西却一日未迟过。
听丫鬟议论,这些时日他多是歇在王妃院中,去王姬那边也不过是看望小世子。
听闻王妃有了身孕,王姬可急坏了,当即买通了看诊的医士,给王妃的安胎药里面加了红花。
王妃的哭喊声响了一夜,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可事后王爷也并未对王姬进行过分惩处,不过是罚她跪在祠堂抄佛经,面上说的是为了超度那死去的孩儿,罚她禁足三月,吃斋念佛。
司马大将军秦漠对此颇有微言,可想着他们之间更深的谋划,也不得不先委屈这个女儿了。
毕竟是她得不了王爷的心,往后说不得还得安排二女儿进府。
不过也不着急,等事成之后,直接安排二女儿进宫为贵妃岂不更妙?
陌拂桑静静听着小影东拼西凑来的故事,只觉得自己也是这闹剧中的一员,为何她会陷入如此境地?
其实她都知道,只是她也无法控制,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远离了。
她时常看着院墙围成的四方天空,记忆里她很少会在院中观天,她要么游走在临安的街道上,要么就是读书写字。
好像她的生活从未如此枯燥过,她也从未如此孤单过,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离她远去,她好像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感,她不属于这里。
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她的“心”在这里,她的人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不知不觉间,夏日一晃而逝,在京都滞留多日的燥热也一扫而空,风中已有了秋凉之气。
正值孟秋之时,皇家秋祭之日,圣上宋鸷章携慎王宋亦淮至亓天观祭拜先祖。
孔雀台上,宋鸷章点香燃祭,回身看着台下的臣子,他虽无法自主行事,可如今的情形他却看得出。
宋亦淮见他愣在原地,不禁上前搀扶他,“父皇,今日之事您已无法阻拦,何不直接全了儿臣的心意?”
“若是朕不允,你待如何?”
宋亦淮嘴角扬起一抹讥笑,眼里满是不屑,“你若成全我,我便留你在宫中颐养天年。你若执意反抗,少不得儿臣要发动兵变,到时父皇您的命还在不在,可就难说了。”
宋鸷章面色骤变,却说不出话来。
宋亦淮了然道:“也是,如今的你,亦无法主导自身,那孩儿只得冒犯了。”
话落,突然有人从旁蹿出,顶开了宋氏父子,那人提刀架在宋鸷章颈侧,对着整场的羽林卫威胁道:“再敢乱动,我要了这狗皇帝的命!”
一时间,场上无人敢动,宋亦淮收拾好心情,适时开口:“你别冲动,你想要什么?”
那人眼神躲闪,壮着胆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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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昏庸,竟将太子放逐,我们西部也是受他迫害才会变成今日这般,他的狗命我要定了!”
说着那人手中的刀就要划过宋鸷章的脖颈,刹那间却被一支天外飞来的箭射中心口,那人心口咕噜咕噜冒着血,缓缓朝后倒去。
宋亦淮眉心一拧,扭头看向箭来之处。
只见那孔雀台檐上站着一人,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裘,发间赤色缎带在风中飘扬,宛如江湖侠客。
他一个纵身跃到台上,对着呆愣的宋鸷章行礼,“臣救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众人一看,原来是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无诏便回京,已是不妥。
如今这刺客更像是为太子鸣不平,而且刺客口中又道他是西部之人,太子便更是与此次行刺脱不了干系。
宋亦淮一个眼神,便有朝臣上前请命,“圣上,太子无诏回京,从刺客口中所知,太子怕是与此次行刺脱不了干系,还请圣上严惩啊!”
其余朝臣也纷纷迎合,只有些许人未发声。
宋易殊起身看向台下乌泱泱的大臣,“若是孤今日未到,圣上恐怕早已有了不测。”
他先是指责一众羽林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皇家祭祀典礼之上,竟让刺客混入其中?”
随后又看向宋亦淮,不经意道:“孤倒是忘了,此次祭祀是由慎王全权安排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慎王是不是首当其冲呢?”
再次看到宋易殊的那一刻,宋亦淮心中已有了不好的打算,他凑在刘野耳边说了些什么,刘野领命退下了。
如今宋易殊逼问他,他也有些难以辩驳,毕竟他原先的打算便是不动一兵一卒。他先是派人远赴江扬刺杀宋易殊,后又做局刺杀谋害宋鸷章。
可没想到本该曝尸荒野的宋易殊,却出现在了祭祀典礼现场,还搅乱了他谋划的局面。如今看来,只得以武力取胜了。
他直视宋易殊,“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可这刺客是为太子鸣不平,又是西部之人,太子竟也毫不顾念,直接要了他的命!”
“臣弟实在有理由怀疑,太子殿下这是在杀人灭口啊。”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宋易殊拉入局中。
宋易殊也丝毫不慌,他讥讽道:“慎王何出此言,难道身为臣子,孤要眼睁睁看着圣上被贼人谋害,而袖手旁观吗?”
宋亦淮眼神游离,想着刚刚的情形一时有些势弱。
宋易殊继续道:“慎王说孤有杀人灭口之嫌,慎王可有凭证能证实此人确是孤所安排的?若无凭证,那慎王就是蓄意构陷太子。”
宋易殊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似是要就此给他定罪,宋亦淮终于不再忍耐。
“太子殿下不必给本王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马上这些罪名便都是你的了,毕竟成王败寇嘛!”
说完,孔雀台上涌出上千精兵,台上众臣瞬间被其围住。
宋亦淮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太子殿下意图谋害圣上,刚刚那一箭就是证据。”
“来人——”他对着后方精卫喊道:“将太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