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宋亦淮嗤笑起来,泪水渐渐充盈他的眼眶,他看着陌拂桑,见她痴痴地看着宋易殊,她仍旧有些迷茫、眼神也逐渐涣散。
他突然开口唤她:“桑儿——”
时间仿佛凝固,直到意识缓缓流淌,陌拂桑渐渐回神看向宋亦淮,她眼睫轻眨,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亦淮紧紧凝着她,今日过后,她定会变回那个眼里只有宋易殊的陌拂桑,对他只有唾弃怨恨。
而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在她的回忆里,哪怕一瞬?又或是,他们之间的过往太过不堪,根本不足以让她念怀。
宋亦淮仰起头,竭力呼吸着这山间清新之气,他的心脾似被净化,心中的愤慨也淡化许多。
他望着陌拂桑,很想靠近她。他竭力站起身,可身后挟制他的人更用力地将他压下,他也不认输,执意要起身。
一时间陷入僵局,陌拂桑见此,缓缓朝他迈步,宋易殊也紧随其后,不让分毫。
陌拂桑停在宋亦淮面前,她的认知崩塌,原来这么久以来的相处,竟都是“假的”,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如果她爱的不是他,那她就只是个被愚弄的棋子,可她又怎会甘愿做棋子?
她的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她强忍着问出声:“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亦淮没有遮掩,“相思蛊。”
她的思绪千回百转,如今终于找到了出处。她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之所以会喜欢上他,并心甘情愿嫁给他,都是因为蛊虫驱使。
难怪她总是自我怀疑,虽她受蛊虫驱使,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
可越深入的了解他,她便越知道,他不会是她真心托付的人,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她侧身看向宋易殊,试图在记忆里找寻出一点他的踪迹,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找寻不到。
宋易殊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没关系的桑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这时宋亦淮不屑地笑出声,“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你想起他。”
陌拂桑转头看他,目光焦急而迫切,语气却又带着一丝恳求,“我该怎么做?”
宋亦淮定定看着她,仰头淡淡道:“杀了我。”
陌拂桑一怔,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继续引诱道:“只要你亲手杀了我,你便可以如愿以偿地想起他,记起你们之间的一切。”
陌拂桑定在原地没有动弹,像是无法接收他话中的信息一般。
见她迟疑,宋亦淮讥诮道:“怎么?难不成你真心爱上了我,舍不得杀我?”
陌拂桑被他一激,伸手拔出宋易殊的配剑指向他。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每走一步,脑海里闪现的都是他们之间的过往。
剑锋指在宋亦淮的胸口,她没在上前。
这时宋易殊叫住她,他扶住她执剑的手,“你无需亲手杀了他,只要他死,相思蛊便会失效。而今日他的所作所为,结果注定是一死。”
陌拂桑手中的剑缓缓垂下,他肯定道:“而且我相信,你早晚会想起我。”
陌拂桑擡首望他,她清透又带着几分迷离的眸子,直直撞进他乌亮而又坚定的眼眸。
此刻,她隐约能确定,他才是她真心相许之人。
眼见陌拂桑被他说动,宋亦淮一口气憋在心里。
凭什么他能这么气定神闲?
凭什么他能这么笃定她一定会想起他?
若不是宋易殊,他宋亦淮合该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王。
若没有宋易殊,一切就都不会变!
在这场角逐里,宋亦淮不可能就这么认输,他不可能任由自己就这么狼狈地死去。
他紧紧凝着陌拂桑,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掉她。
突然,他用力挣脱束缚,竭力朝宋易殊的方向撞去,“你个野种,我要你的狗命!”
可他却是朝着陌拂桑手中的剑撞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陌拂桑回过神来,手中的剑已经刺入宋亦淮的心口。
她颤着收回手,往后跌了两步,跌进宋易殊怀中。
那剑仍旧扎在宋亦淮身上,陌拂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宋亦淮。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竟亲手杀了他?
鲜血染红宋亦淮的衣裳,他静静看着陌拂桑,嘴角带笑,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很想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告诉她,千万不要忘了他。
可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他连伸手的力气也没了,他缓缓倒下,眼睛却一直看着陌拂桑。
陌拂桑眼睁睁看着他倒下,随着他血液的流逝,她的心口也渐渐麻痹,她逐渐喘不上气来。
她沉着步子竭力向他走近,她蹲身望着他,此时此刻,他仍旧是她的“心之所向”。
哪怕他们的过往再不堪,此刻她的心也还是会为他跳动,她的泪缓缓落下,哽咽着没有说话。
这一幕落在宋易殊眼里,显得极为刺眼。
而宋亦淮见到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弯着嘴角阖上了双眼。
宋亦淮离开的那刻,陌拂桑浑身通红,面色红胀,她捂住心口,感受着早已深扎进身体里的东西抽离。
宋易殊被她的样子吓到,忙倾身扶住她。
须臾,陌拂桑浑身大汗淋漓,汗水从她额间滑落,她看了眼宋易殊,那眼神里似有欣喜,随后她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宋易殊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搭在她的颈侧,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这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一夕之间,京都的天变了。
刘启胜拿来宋鸷章的遗诏,宋易殊成为了大嵬名正言顺的皇帝。从刘启胜口中宋易殊得知,这封诏书早在寻到他母亲、认回他之时便已拟好封到太极殿“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
想起宋鸷章的死,一时间,宋易殊有些无所适从。
而宋亦淮虽死,可谋逆重罪,其家眷子女也无法幸免于难。
不过三日,昔日众人追捧的慎王就此落幕,一应相干的人也被斩首示众。
孔雀台之变后一日,陌拂桑于皇宫中醒来,过往的记忆一帧一帧重现在她眼前,睁开眼她见到的便是小影。
小影见她醒来十分欣喜,忙要唤太医,陌拂桑却摆摆手,让她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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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整个偌大的启华宫东殿,就只剩了她一人。
她记起了过往种种,可她如今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宋易殊。
虽她受相思蛊所控,但她的的确确和宋亦淮做了一年夫妻,甚至还差点生下孩子。
这一刻,她无比感谢张沁竹,因她之故,陌拂桑才不至于生下宋亦淮的孩子。
她不敢想象,若她真生下了宋亦淮的孩子,她又该如何是从?
陌拂桑轻轻抚摸着腹部,孩子虽然无辜,可若他降临人世,那也定是仇恨的种子。
既如此,还不如当他从未来过。
陌拂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忙完前朝事务,宋易殊得知陌拂桑醒来的消息,忙不迭的去见她。
按照律例,陌拂桑也是被牵连的一员,所幸如今大嵬是他说了算,众多臣子又多和慎王有过牵扯。对此,他想保下一些人,也就无人敢置喙。
他来到启华宫,见小影一行人都候在东殿门外,他不禁问道:“怎么了这是?”
宋易殊如今已是皇上,择吉日便要登基。
对待天子,小影自是规矩恭敬,“回圣上,夫人她想一个人静静,所以奴婢们才到此侯着。”
宋易殊颔首,径自朝殿中行去。
见殿中无人,他便往卧房行去,一走进,果然看见她安坐在榻上。
他嘴角牵起抹笑,直直朝她走去。
陌拂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声响,猛然看见他被吓了一跳。
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宛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宋易殊轻声笑起来,他紧紧凝望着她,眼里止不住的欣喜。
“桑儿。”他轻声唤她。
陌拂桑窥到他眼中的欢喜,一时间挪开了目光,她掀开锦被就要起身行礼。
宋易殊皱着眉止住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陌拂桑却执意站起身,恭恭敬敬福身行礼:“参见圣上。”
见到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宋易殊眸中的欣喜不在,他皱着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陌拂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只低着头没有说话。
宋易殊声音微微加大,“抬起头来看着我。”
陌拂桑缓缓抬起头,看清他的那一瞬,她终于绷不住泣下泪来,她猛地扑入他怀中。
宋亦淮主动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听她在他怀中轻声啜泣。
见她这样,他才微微放下心来,更加用力地抱紧她,此刻无需任何言语,一个温暖结实的拥抱足矣。
陌拂桑脑中的信息过载,如今哭过一场,倒什么都想清了。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双眼水汪汪的,她哽咽道:“易殊哥哥,我好怕......我好怕我再也记不起你。”
宋易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不会的,你瞧——如今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泪水浸湿她的双眼,她含泪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要同他说,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
她重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着:“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宋易殊的脸庞贴近她的脑袋,缓缓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