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学院，院长楼。
走进一楼大门右拐，便能看到一扇红棕色的油亮木门，风泽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这才抬手轻轻一推。
门没有开，而是如同水波一样荡起涟漪，风泽抬脚前行，整个人就这么没入了这扇门里。
门里是片宽阔的户外花园，青草如茵，鲜花似锦，阳光温和地洒下来，透过花园中那棵高大的菩提树，落在树下的长条木桌与木椅上。
长桌的主位空着，左右两边坐着学院的五位副院长。他们身后还坐着一两位下属，所有人面色都不轻松。
“风泽到了，时间也刚刚好，我们开始吧。”坐在主位左边的宋副院长道。
风泽微微颔首算是与诸位打了招呼。他走到主位前，取出一只八卦镜似的灵器放在桌上，然后走回坐在末位的霍副院长身后坐下，旁边便是唐婉。
唐婉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因为宋副院长已经再次开口。
“诸位，这次‘团建’副本的事情，根据我们昨天的讨论，已经出了事件通报。”
“大家可能会纳闷为什么今天还要召集一次会议。”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空空的主位：“因为这次的会议是院长要求召集的。”
他的手在那面八卦镜上一抹，镜子里投射出一道光影，一位半透明的中年男人仿佛坐在了那个主位上。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看上去就像出门运动的普通男子，他的五官让人看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八卦镜中投射的影像清晰度不够，也可能是因为，他并不想让人看清。
“诸位，”他抬起右手挥了挥，“好久不见。”
温和的嗓音，不高不沉，听上去很亲切，却又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以及圣者级灵能者自带的压迫感。
除了五位副院长之外，其他人都垂着眼眸，几乎无法直视那个身影。他们不是不想，他们其实很想，但是经验告诉他们，他们无法直视片刻，不然精神力就会迅速超出负荷，直到崩溃。
灵羽院长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场面，他耸了耸肩：“我不会待很久，交代完事情我就会离开，你们不用太紧张。”
他看向霍院长，对方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小霍啊，”他唤了一声这位满头白发却一丝不苟的老者，“他们把这次锅的甩给你了，你真的乐意吗？”
这句话一出，副院长宋青山眉头便微微皱了皱，但是他不敢打断院长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
霍剑霆的胡子抖了抖，恭敬道：“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职。身为主管网络的副院长，我……”
“场面话就不用说了，”灵羽院长挥了挥手，“风泽给你们看过他手下学生的副本报告，他那个研学组是唯一一个全须全尾回来的。”
“那份报告难道没有唤起你们的些许记忆吗？”
副院长花烟紫抿了抿红唇，她满头乌发如云般披散至脚踝，发丝间细小的花朵无声绽开：“院长，我们看了他们的报告，也看了其他有幸存者出来的研学组报告，我们有注意到两处共同点。”
“这些报告上都提到了隐藏任务，即便他们原本想按照攻略里推荐的路线来做，也会遇到攻略中没有提到的‘隐藏任务’，而且这些副本都有灵兽或者灵物的存在。”
“报告上描述的隐藏任务很像当年被‘混沌’控制的副本，我记得当年大家讨论过，认为那是副本被控制情况下的一种求助。”
灵羽院长看了她一眼：“不错，你还记得当年的‘混沌’。”
花烟紫默默松了口气，鼓起勇气继续道：“其实我们也怀疑过那些副本是否被人控制，但是和十几年前的混沌比，有一个疑点对不上。”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宋青山，后者沉声道：“花副院长指的是副本数量，这次的数量和十几年前的对不上。”
宋青山顿了下，继续道：“当年‘混沌’造了十二枚四相碎片，并用他们控制了十二个高级副本，那些副本里都有可以炼化的强大灵兽或者灵物，我们联合安全司剿灭混沌的时候，它甚至已经炼化成功了三个，并且吸收了他们的灵能，所以他才会变得那么强大。”
“却也几乎成了一个非人非鬼的怪物。”一直没说话的古副院长突然出声道。
宋青山点头表示认同，继续道：“可是这一次，我们出事的副本有整整二十个，加上风泽那个破了进度的，一共二十一个。”
霍剑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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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青山说得没错，我们就是想不通这个问题。十几年前混沌被剿灭时，他的十二枚四相碎片尽数回归灵域世界，就算全都被人找到，也不可能控制二十一个副本……”
“呵……”灵羽院长的笑声很轻，却十分清晰，霍剑霆下意识闭嘴，不敢继续说下去。
“当年十二个碎片控制十二个高级副本，这次出事的副本数量虽多，却都是初级副本。”
他看向离他最远的一位唐装老者：“小裴啊，你说说看，若是让你将一个高阶灵器拆成两个两个，要求是保持其功能，但是允许降低其威力，能不能实现？”
裴副院长身为灵羽学院最强炼器师，只是沉吟了片刻，便道：“理论上讲，若是有足够的材料，再借助特殊的炼制灵器的话，是有可能拆解成功的。”
“有没有可能一拆三或者一拆更多？”灵羽院长追问道。
副院长裴恒果断摇头：“灵器拆分非常复杂，且会造成一定的损耗。一拆二已经有些勉强，若想一拆三甚至更多，成功率会降到5%以下，得不偿失。”
“很好。”灵羽院长点头，目光环视众人，“那我来做个假设。”
“假设，有一个团体，机缘巧合得到了混沌的十二枚碎片，刚好呢，他们团体里又有一个强大的炼器专精的高阶文昌，又刚好材料足够且拥有一个合适的炼制灵器。”
“于是他们将这十二枚碎片拆解成了二十四枚，去控制二十四个副本。”
“他们为什么要控制初级副本？”副院长古慈忍不住问道，“高级副本的收益不是更好吗？”
灵羽笑了下，他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若有所思的宋青山：“小宋，你回答一下？”
宋青山面色难看，斟酌着答道：“因为他们在刻意避开我们。”
此话一出，刚刚还有些想不通的人也恍然大悟。
难道……真的是这样？！
灵羽笑意更浓，他点了点头：“好，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我们再思考下一个问题。”
“控制副本的人就是攻击端口修改副本的人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如果不是，那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