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内,一个男人正将受伤的腿架在旁边的凳子上,右手缠着绷带,不甚熟练地用左手抓着叉子往嘴里送面,吃面的声音唏哩呼噜的。
“奇怪,我怎感觉旁边闪过了两个人影?不会是警员赶了过来了吧?”他一边努力地吞咽嘴里的食物,一边问坐在旁边上头皮有疤的男人。
“没那么快,我怎么没看见人影?你该不会是被追怕了吧?有心理阴影了吧?”头上有刀疤的男人摩挲着口袋里的手表,不耐烦地说:“赶紧吃吧,别疑神疑鬼的。”
“吵什么?我才睡着,能不能声音小点?还有你吃面能不能不要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远处躺在地上纸板上的女人侧过脑袋,睡眼惺忪地骂道。
“你叫什么臭女人?又没有跟你说话,老子给你好脸色了是吧?”被呵斥的男人猛然将手里的叉子拍在桌子上。
女人本来已经转回脑袋,准备再休息一会,听到这话直接忍不了了,翻身而起开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没做好接应,任务早就成功了。”
她翻了个白眼,火力全开:“要不是你拖后腿,我早就能拿到入会资格了,任务完不成也就算了,逃跑还能被差点抓住,要不是我和刀疤,你早蹲监狱去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骂咧咧的?”
“我差点被抓住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及时通知我身后有警员?要是你早通知我我也不至于挂彩。”他干脆不吃面了,把脖子一梗,嘴硬地反驳。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好不好笑,你自己个人能力有问题还能怪到我头上来,我提醒你算我好心,我不提醒你又能怎样呢?”
两人开始激烈地吵起来,头上有刀疤的男人默不作声地站起身,走上楼梯,将两人地争吵声甩在身后。
头上有疤的男人顺着楼梯来到三楼仓库,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楼下的动静,还能听到那两个人的争吵声放下心来,掏出手里的手表,调了调手表的指针。
接着手表上方的玻璃壳啪嗒一声弹开,手表中间升起一个小小的圆球,投射出一些内容。
“任务失败速回,那两个人处理掉。三日后地下城红街疗养院举行入会仪式,组织需要人手。”
他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将手表合起来。
组织让他解决掉楼下那两个想要进会的人,那两个人没能通过考核,但是这两个知道组织的存在,需要将这两个人抹杀掉。
他挠了挠头,心想男的那个蠢货倒还好办,那个女的……
该死的,那个女的还挺敏锐的,本来他还挺看好这个女的,挺厉害的也挺聪明的,进入组织以后肯定是一把好手。但没办法,任务失败了,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留。
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两个人不留痕迹地除掉,首先得提防那个女的,不能漏出一点异常,那女的手枪根本不离身,连睡觉都把手放在第一时间能拿到枪的位置,想要弄死她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烦死了,本来被追捕就已经够烦了,还要把这两个麻烦解决掉,还不能让他们落入警方手里,不能把组织的事情暴露出去。
他掏出一支已经皱巴巴的烟,点火深吸了一口,眯了眯眼睛,一个计划在他的脑子里成型。
“刀疤!你人呢?悄默默干啥去了?”楼下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抽烟呢,好几天没抽了,烟瘾犯了。”他捏着烟走了下去,面色如常。
“抽烟要跑到上面去抽吗?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有素质啊。”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的争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女人找了个椅子坐下,正欣赏自己的美甲,好似只是随便一问。
刀疤警觉之弦紧绷了一瞬间,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答:“顺便看了一下组织新的指令。”
“哦?组织说了什么?”女人来了兴趣,停止观赏自己的美甲,兴致勃勃地问道。
“组织让我们不要继续逗留了,赶紧回到组织分部,等风头过去组织会继续安排任务给你们,等完成新任务就会让你们加入。”刀疤面不改色地撒谎。
女人从刀疤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试探地问:“组织没有放弃我们吗?还愿意给我们机会?”
“当然,要是以前那肯定就不行了,但是组织最近很缺人手,之前组织开展别的行动时折损了不少人,这才放宽了对你们的要求。”
“那就行,”女人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句:“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么多天你是怎么跟组织取得联系的?我也没看你用过通讯器啊。”
“不该问的事情少问,这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事情,等入了会加入我们这一切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女人毕竟还是想要加入的,见刀疤语气强硬起来,怕得罪他导致最后自己无法入会,立马闭上了嘴。
“哼,要不然说你蠢呢,等咱们加入了人家能不告诉你吗?非要心急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跟女人吵架的那个男人见女人吃瘪,幸灾乐祸地嘲笑。
女人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真正的蠢货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蠢的。
她根本不是着急刀疤不告诉她组织内的事情,她担心的是,一直以来和组织的所有联络都是由刀疤独自联系的,会不会这次任务失败,那个组织起了杀心,而他们两个还毫不知情。
她从刀疤的脸上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撒谎,算了,凡事多留个心眼,小心为上。
几个人休息了两个小时,刀疤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出去一趟,买点药和食物,等一会我们就出发。”刀疤吩咐了一声准备出门。
“平时不都是我去的吗?”女人又问了一句。
“我之前被抓捕的途中状态也不太好,所以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现在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这种事我们轮流来吧。”
“行……好吧……你小心点。”女人点点头,垂下的眼皮掩盖住狐疑。
等刀疤离开以后,女人准备也跟上。
“不是,刀疤不已经去买物资了吗?你还出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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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女人被身后傻逼男人叫住,他质问道:“你是不是内鬼啊?”
他提出这个设想,自己琢磨了一下,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啊,要不是他们这里有内鬼,怎么可能自己刚好就能被抓捕的警员盯上。
他越发相信自己的推论,这样以来一切都解释得上了:“怪不得你居然那么好心居然帮我买药,原来是为了有充足的单独行动时间好通风报信啊!好啊!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装这么久,现在才被我发现,该说不说,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本事一点,我居然轻视你了。”
“我说刀疤怎么放着现成的跑腿的不用,居然亲自去买物资,肯定是组织发现了你这个内鬼,正在提防你。”
男人小人得志地说:“让你以前处处压我一头,现在组织很快就会发现其实我比你更有价值。”
女人没忍住被气笑了,甚至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跟他解释,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挺有价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我都说了,你会被警员盯上是因为你是个傻.逼,要不是你没有意识到被跟踪了,才不会导致我们差点被一锅端好吗?”
“不行,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你也别想从这里离开,如果你敢从这里离开,别怪我跟你拼命。”
接着他掏出枪对着女人。
女人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呼吸,跟傻子犯不着生气,可能是因为这辈子确实她也没干什么好事,才能遇上这种奇葩。
可能是报应到了……
本来她还想好好解释一下,但是理智告诉她跟他解释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算了,忍他这一次,就当积德了。
她坐回椅子:“那就等刀疤回来再说吧。”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他继续把枪对着女人,一边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动作,一边觉得有点累,磕磕绊绊退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胡黎从饰品店出来以后,看似是在各种饰品店、服装店徘徊,但其实,一直在慢慢靠近那个旧仓库。
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脑袋抗造”吗?怎么只有一个人?难道要离开这里?
胡黎跟了上去顺便拨通了报警电话:“喂?你好,我要举报,我在醉夜窟这里看见了之前在庆典袭击政员的通缉犯了……”
她跟着通缉犯来到了一家药店,他走了进去,没一会儿拎了一个袋子出来,迅速转进一个拐角,胡黎的视力很好,看着塑料袋子里除了胡黎在仓库见过的药瓶,还有胡黎没见过药瓶。
胡黎跟了过去,悄悄窥伺,那个通缉犯打开塑料袋,拿出其中一瓶药拧开,混进了其他瓶子的药里。
随后又从皮衣里拿出几个饼子撒上瓶子里的液体。
什么意思?他要下毒?难道是要给剩下两个人吃?
我一千五百万的悬赏金居然想给我毒掉一千万?这能忍?
这一千五百万她要一分不少拿到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