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不会说话,小鸟的嘴倒是叽叽喳喳。
顾舒失笑:“好呀,我等会去看看。”
“不着急,咱们先去看礼物,姐姐先闭眼睛嘛,闭一下,听小雀的,不要笑了,小雀不好笑。”
他边带着顾舒往前走,边小声嘀咕:“怎么感觉主人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嗯?”
顾舒没听清。
“没有,”小雀狡辩,转头看了她一眼,发觉主人根本不好好听话,还睁着眼睛看他,眼里笑意盈盈,他步伐一顿,站定抿唇道,“小雀在忙呢,因为姐姐不听小鸟话。”
他的唇瓣一抿就好像故意噘着嘴,配上微仰的下巴,明显老大不高兴。
顾舒还没来得及狡辩,小鸟自己靠了上来。
小雀身上有着很淡的香味,像是两人同款的洗发水,又像是一轮玫瑰香水的味道,非常纯粹干净的玫瑰香气,混杂着温暖如阳光的干燥气息。
像是刚去玫瑰田里滚了一圈。
不等她详细辨认,香气转瞬即逝,她看见小雀放大的脸,浓密睫翼微卷,一对漂亮的瞳孔专注地望向她,却又没跟她对视,下一秒,她的视觉被封闭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被柔软无茧的掌心和手指覆盖着。
暗下来的世界里,只有若有似无的香气和小雀轻柔的声音围绕着她。
“看得见吗?”
“看不见吧?”
“主人又在笑,不要笑啦,小雀是很认真地在给你准备礼物,再笑小雀就亲你了。”
他软趴趴的“威胁”在顾舒这一点用没有,无异于小鸟躺在床上露出肚皮。
很适合被戳扁揉圆一下。
顾舒这样想着,嘴上还是顺着小鸟道:“看不见了。”
“那好哦,主人你自己遮一下,小雀这样好累呀,手酸掉了。”
等顾舒自觉伸手遮光,配合地扮演人质,他这才放下来,走出几步,还不太放心地回头叮嘱:“等一会小雀,主人不可以偷看哦。”
顾舒安静地等待着。
落日霞光温柔,再性冷淡风的装潢都变得柔和起来,即使闭上眼,顾舒仍能想象出那粉嫩的棉拖落在地板的位置,拖鞋硬底咔哒咔哒的,从近到远。
小雀走远了,停下来,似乎是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拖鞋声突然消失了。
隔了几秒,有门开关带来的风滑过她耳边。
顾舒弯了弯唇。
棉拖又开始咔哒咔哒了。
“锵锵,你看。”
她睁开眼。
面前是一大捧糖果色彩虹花束,重重花材中开出几朵奶油桃子和铁线莲,蝴蝶康乃馨振翅欲飞,Alpha用手指轻轻抚过垂绿花瓣平摊的表面,滑滑的,微微有些阻塞感。
她面前的小雀兴奋地抱着花,眼睛发亮,目光灼热地看她,等待着她的反应,就像把自己系上丝带的礼物正在等待被打开。
顾舒垂眸,眸底清光匀亮:“很漂亮。”
小雀肯定地点头:“是的,植物们说空气湿度很大,明天可能会有大雾或大雨,小雀想把晴天留下来陪着你,就想到了这个,是很漂亮的彩虹哦。”
顾舒顿了下,抬眸望向他,小鸟还美滋滋地等着她夸他,弯着眼睛笑得有点傻。
她自己找到了个解释。
小雀会跟小鱼和玩偶说话,再加上植物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顾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乖。”
话罢,她似有所感问:“那小雀有没有给自己准备礼物?”
“有的呀。”
小雀噔噔噔跑进主卧,数秒后,捧出来一小捧高低错落的彩虹小花束,小朵小朵的小雏菊盛开左右,像是春日阳光下灿烂的山谷。
小雀捧给她看:“小雀自己学着图片配的,是不是超厉害?”
顾舒笑了笑:“我们小雀是很厉害。”
骄傲的小鸟脸蹭一下红了,他抱着小花微微低下头:“也没有那么厉害吧。”
顾舒推着他往前走:“没骗你,一般初学者很难做成这样,我们小雀宝贝学了多久?”
“没多久呀,老师教小雀,小雀挑了张最喜欢的照片,然后问花店老板选了花材,椰菜帮小雀一起做好了。”
哦,椰菜。
顾舒反应过来,这应该算是Omega基础课的一部分,而椰菜以前在礼仪老师当助教,多少也该会一点。
她下意识判断是其他人帮忙出了力,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雀,那给主人的这束呢?”
“这个是小雀自己做的,他们说要自己做才有诚意,本来小雀还怕主人不喜欢呢,还好主人喜欢,花也喜欢……”
顾舒垂眸又看了一眼花束,总觉得两束花似乎比刚才的更鲜艳了,就连花瓣都绽得更开,好像很高兴一样。
她把困惑压下去:“主人帮你把花插好。”
小雀没说谎,顾舒洗澡前看了眼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较低,可能会有降水或雾霾天气,建议全体居民朋友减少外出,她顺手从衣帽间翻出来一整套加厚的秋季雾霾灰睡袍,又走到小雀的衣服边上,挑挑拣拣选了套太阳花般的橙黄小熊连体装,小熊的帽子上还别着一朵米黄小花。
她将两套衣服挂在手臂上,走出门,拍了下床上翻来翻去的小鸟:“去洗澡。”
秋季天气转凉,夜晚更深露重更冷,偏偏还不至于到要开暖气的地步,属于穿厚一点正好,穿薄了身体触碰到空气的地方过一阵就会微微发凉。
房间里还好,客厅空间大,几次小雀换了薄的衣服在吧台倒水走来走去,没一会就吱哇哼唧着跑回房就要往她床上钻,因此两人最近在主卧和书房待的时间分外长。
“知道了。”
知道了的小雀趴在床上玩手机,身上盖着被子,把自己卷成寿司卷,拖着嗓子应完,视线都没移开过一下,还弯着眼睫笑了下,似乎聊得很开心。
顾舒觉得有些刺眼,
也没看出来他哪里知道了。
她把小熊帽子往他后脑勺一罩,整只小雀包进去,被彻底包成泡芙的小雀在被子和睡衣间扑腾着反抗“主人坏”,顾舒揉乱他的头发,把小鸟摸倒在床上玩不了手机,隔着被子拍了下他的身体,留一句再不洗澡等会冻成小鸟干就走了。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小雀仰躺望天花板,不悦地噘嘴:“才不是小鸟干。”
虽然不支持主人的话,但小雀确实怕冷。他隐约有个印象,自己要在非常温暖的地方过冬,还要把手脚都烘得热热的,一冷就受不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听主人的去洗澡。
他在床上翻了一会,结束跟那头白箬安的聊天,礼貌地道声“再见哥哥,小雀要去洗澡了,不能陪你抓兔子”,便拿起小熊睡衣准备去自己的房间洗澡。
路过门口,小雀迟疑了下,往回退几步。
他要不要也“回敬”一下主人呢?
主人刚刚可是吓唬小鸟会变成小鸟干哎。
小雀拿不定主意,但他在门口走来走去,还是觉得,如果就这么走了,那就一点“小鸟样子”都没有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小鸟样子的定义是怎么在短短几天迭代成现在这样,但他们下午一起讨论过了,准没错。
蘑菇说得对,熊要有个熊样,小鸟就要有个小鸟样,他不能给小鸟丢人。
于是小雀鼓起勇气,站在主卧淋浴间门口“喂”了声。
话一出口,他勇气一下就被吞噬了,话也磕磕绊绊起来:“主人,需不需要小情人帮忙啊,不需要的话,等会儿就只有小鸟啦……”
这都是些什么话啊,他本能觉得怪怪的,瓷白明净的小脸和耳朵烧得通红,以至于话都没说完就消音了。
里头顾舒“嗯”了声,是很困惑的语调。
小雀一吓,大声道:“没事,小雀,小雀问主人要不要喝水。”
“……不喝了。”
“噢噢,谢谢主人。”
一通鸟言鸟语结束,小雀更是烧得通红,连忙澡遁把自己噗通塞进浴缸里。
小雀不喜欢洗澡,以前还是小鸟的时候都要顾舒强行按着才肯洗,自己洗澡更是草率,整只小鸟迈一脚右腿,迈一脚左腿,进去暖烘烘的浴缸里煮五分钟小鸟,接着三两下甩干头发,披着厚厚的浴巾出来。
怕被主人发现不对劲,聪明的小鸟没把头发全甩干,还留了一点湿度,不多,被暖光一打像是上了层发油,根根发尾柔顺亮滑,像是柔韧的新羽。
还知道装得像模像样的,自己在房间窝了会才回主卧。
他自觉时间差不多,轻手轻脚进门,发现主人不在卧室,登时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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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抿起唇。
他的主人还在里头洗澡。
同手同脚路过浴室门口的小雀耳朵灵光,偏偏没听出水声,也没听见主人的脚步声,他直板板地往前走,困惑地钻回到床上,发了会呆,也没想明白。
主人到底在做什么呢?
漫长的等待中,小鸟下意识选择摸出手机看信息。
置顶的姐姐没有新消息。
半小时前,“捣药第一名”给他分享了个小程序《愤怒的小鸟》,简单来说就是边用手指拉着小鸟弹弓射奇怪生物。
已经见过三次面以上的蘑菇是小雀的亲邻,而已经聊过三次天的白箬安,自然是小雀的好朋友。
刚刚小雀询问白箬安如何能有小鸟样子,一通鸡同鸭讲的隐晦解释后,白若安发来了这个小程序。
小雀一点开发现这么多愤怒的小鸟简直惊呆了。
他决定认真学习。
这也导致顾舒洗完澡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床上小鸟把自己包得像个榛果,困惑地把弹弓拉了个360°无死角大回旋,最后以射穿地心的高昂姿态发射了一枚小鸟弹。
她身上带着很重的水汽,还没完全沥干,潮湿的气息在发尾止步,顾舒余光瞥见小雀的脑袋,走到小雀面前,随手将手指探入他发根。
干的,她满意了。
“让开些。”
小雀坐稳了,哦一声,端着手机挪出个位置,于是呼呼的吹风机声在他隔壁响起,赤热的风吹过他脸颊。
很暖和哎。
小雀靠在她肩上打游戏,顾舒转眸看了他眼,随手把吹风机一挪,呜呜的风登时吹到了小雀的脑瓜子。
小雀往里缩了缩:“干嘛呀。”
“帮我吹。”
“小雀不会嘛。”
顾舒下意识逗小鸟:“这样啊,真可惜……我以为小情人都会的。”
这三个字吸引了小雀的注意力,小雀犹豫稍稍,放下第九颗小鸟地雷的发射任务,爬到她那,猫着腰想去拿她手里的吹风机:“让小雀试试。”
顾舒手疾眼快啪嗒关了吹风机,往后撤道:“不用,我们小雀还不会呢。”
“小雀要学的。”
他下意识往前来够,顾舒怕他跌倒,只好先放下吹风机,半真半假哄骗道:“我们小雀不会害怕吗,这可是吹风机,一般的小情人都要学习很久。”
不就是用风吹头发吗,小雀不知道吹过多少个彩色透明泡泡,在家里阳台挂过多少个呼啦呼啦的风车,才不会怕这个。
他点头:“当然啦,小雀可是标准的小金丝雀。”
谁还能比一只小金丝雀更像金丝雀呢。
“风力很大的,小雀别被震麻手了。”
小雀撒娇:“小雀有力气,主人给小雀嘛,好不好?”
顾舒把吹风机给他了。
“小雀可要小心啊,听说吹风机风力能吹跑一只小鸟的。”
主人拿吹风机给小雀吹羽毛的时候,从来没把小雀吹跑过。
小鸟才不信,不光不信,他还要软着声,略微仰起一点头看她,有点委屈地噘嘴:“主人怎么知道能吹跑一只小鸟呢?你又没有别的小鸟。”
“我听说的,也许是谣言也说不定,”顾舒余光扫见他的动作,提醒,“按下面的档位,三个都是。”
“好,小雀知道了。”
呼呼的风声又在屋里响起来,小雀给她吹头发,他是只闲不住的小鸟,吹了一会,就开始搞小动作,柔软的手拨着头发,一会碰碰她的肩膀,一会蹭到她的耳朵,没事戳戳她的手指,或是把吹风机拉远一点,凑到她耳边问小雀吹得好不好,主人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理她的小鸟了,是不是其他小鸟比她的小鸟还要好。
他学着电视剧:“好冷漠的主人。”
顾舒学着他的语气:“好娇气的小鸟。”
小雀理直气壮:“小雀就是娇气呀。”
顾舒捏了下他的脸,小雀哼哼两声,不说话了,关了吹风机往她怀里钻,活脱脱一只胆小的小鸟,在她怀里窝了会,才脆生生问:“小雀吹得好不好,是不是比其他“小鸟”强多了?”
她无奈笑了下,把小鸟扶好:“小雀吹得很好。”
小雀哼哼唧唧的,他有些兴奋,趴在顾舒怀里抬头看她:“主人,小雀还会按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