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成他爸是个没什么文化又不讲道理的暴发户,为了承接市里的土地工程项目,常用一些卑劣而暴力的手段。
家里也只有赵小成一个儿子,偏爱到极致,以至于赵小成年纪小小就很有小霸王的风范,在班级里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目中无人。
其实赵小成年纪小,也不算真正的坏,但他见识了自己的爸爸怎么欺行霸市,暴力垄断产业,便也有样学样,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土气的蛮横。
他对小满的心思,跟大多数幼稚的小男孩差不多,就是想跟谁做朋友,想跟谁一起玩,就要捉弄一下他,看他生气哭鼻子,这样就会得到恶作剧的快乐。他时常欺负小满,为的就是看他哭得通红的眼圈,他觉得很有意思,并且有种诡异的痴心妄想,就是以为通过这样的欺凌,小满就会和他成为好朋友,他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到了今天,顾矜芒的出现让他有了些许的慌乱。
因为梁小满的眼里居然装得下顾矜芒这个又爱装/逼又臭屁的臭傻/逼。
据赵小成的观察,梁小满虽然看着柔顺乖巧,性子总是逆来顺受,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把身边的人分得很清楚,界限感很强。
小满对于那些刻意伤害他的人,有种近乎冷静的漠视,他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就像海上路过的帆船,海水此起彼伏,从来不会留下船只的痕迹,可是顾矜芒不一样,他像极了海上翻涌的浪花,在海里有着不可小觑的存在感,让赵小成很是慌张。
梁小满只能和他做朋友,他这般想着,手指就开始不自觉地用力。
他生得壮,力气很大,小满的脸上立刻留下了指甲的掐痕,似白皙的月光沾上了腌臜的土痕,迫于无奈只能回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
这样才对嘛,赵小成觉得很满意,梁小满是他经过他钦点的好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又怎么可以眼巴巴看着别人呢,真是不听话,很欠教训,不过是个小瘸子,自己身体这般强壮健康,愿意跟他这个残疾人做朋友,他还不知道感恩,真是不知好歹,可恶的小瘸子。
下课的时候,教师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话,像被困在笼中的鸟雀,只能通过彼此的慰藉才能度过枯燥无味的时光,大家各顾各的,着眼于眼前的世界,都没留意到赵小成他们这一桌的动静。
赵小成很满意小满的示弱和温顺,他怀揣着好奇,放轻了力道,想碰碰小瘸子的脸颊,他时常看着就觉得很眼馋,白白的,活像冬日里会融化的白雪团,他很早就想摸摸了,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放任自己的指尖去触碰,午后的阳光没有了夏日的燥热,透过玻璃窗的折射,落下了块小光斑在小满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上。
阴影笼罩了下来,时间似乎在那一刻终止,赵小成尖锐的喊痛声划破了教室里的喧嚣。
所有的孩子都像被惊的鸟雀,仓皇地转头去看那边的动静,只见容貌矜贵冷艳的男孩站在书桌旁,微勾的唇角笑意翩翩,可黢黑的瞳仁却只有肃杀的寒意,像深夜里出没的寒鸦,会悄无声息地咬破人类的喉咙,他冷白的手抓着赵小成蜜色的手指,以一种巧妙的角度轻轻弯折,对方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顾矜芒这个狗杂碎,你给老子放开,老子要撕开了你,你这个狗杂碎,敢来惹老子。”赵小成如同一只被遏住了脖颈的小鸡,狼狈地张着尖尖的嘴想要到处乱啄,却无济于事,他额头上疼得都是汗,连跟着他爸爸学的自称老子都叫出了口,疼得全然失去了理智。
“小,小芒。”小满有些惊住了,顾小芒的表情冷漠到了有点可怕的地步,跟平常的样子都不一样,他试探着伸手碰了碰顾矜芒,对方沉静的眸子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才无甚所谓地松开了手。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赵小成不甘心自己恶霸的位置被撼动,这个新来的狗|杂|种第一天就敢在班里出风头,还敢替小瘸子说话,真是反了天了,方才被遏住要害的痛楚还留在指尖,他气得满脸通红,伸长了两条黝黑的胳膊,就要跟顾矜芒拼个你死我活。
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强,这个顾矜芒也不过是个趁人不备的小人罢了,要不是自己刚刚很认真地在看那个小瘸子,又怎么会给了他可趁之机呢。
赵小成很会给自己台阶下。
小满很害怕顾小芒会受伤,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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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给他带来的阴影已经深入骨髓,对方极深的肤色,有力的拳头,健壮的腿脚都让他感到害怕,很怕顾矜芒会吃亏,他的顾小芒不可以受伤,他急切地凑上前,却见顾矜芒一只手挡在了他面前,是个劝阻他靠近的意思。
赵小成的拳头不断地挥舞着,却被顾矜芒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生得比赵小成高,体型却没有对方那么壮,反而透出几分清瘦的灵巧,他近乎苍白的手握住对方的拳头,死死地将赵小成的脸按在了书桌上。
赵小成自然不堪示弱,两手扑腾着挣扎,却越发像只待宰的羔羊,打架的功夫不占优势,他的嘴巴却依旧不干不净地大放厥词。
“顾矜芒,你这个狗杂碎,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找人打死你这个杂碎,还有那个小残疾,老子找人把他两条腿都打断,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原本顾矜芒的脸色很沉静,他手脚修长,控制住对方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眼神虚空地定在某点,可当赵小成说到“小残疾”三个字,他的神情就变得诡谲难明,狭长的眼眸下垂,浓密的眼睫遮住眼瞳中的情绪,手指握住尖锐的鼻尖,高高地举起,又快速地落下。
赵小成看着那个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顾矜芒,简直是个披着精致人皮的恶魔,天生怪力,一只手就能将自己按在桌上完全无法动弹。
可是他并不害怕,他料定顾矜芒不敢对他做什么,像他们这种出身高贵的小少爷,哪里会懂得什么是暴力的终结,只有他懂,他看着爸爸整治那些老实做生意的商人,把人家打得满地找牙,把人打到不敢造次,这才是彻底的生存之道,顾矜芒能懂吗?
顾矜芒懂个屁。
想到这里,他带着极致的轻蔑去辱骂那个小残疾,随后他瞳仁骤缩,浑身的肌肉紧绷成一张弓,黑色的眼珠里映着一只中性笔,而圆珠笔的鼻尖尖锐,直直地朝着他的眼睛插了下来!!!
“小芒!”梁小满的一声惊呼落下,那个中性笔的笔尖偏了一个方向,直直地落在赵小成的耳朵边,那凌厉的落声划破了空气,一股腥臊的味道在教室里传开。
赵小成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