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乖巧的猫咪。
客厅的窗纱过滤了淡淡的光晕,残阳的余韵落在漂亮孩童的眼睫上,葱白般的脸蛋,讨好示弱的神情,就连琥珀色的眼珠都在述说着不安与悲伤,顾矜芒指尖的温度是微凉的,轻轻地回握。
他此时从自家小猫那边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原本抿紧的唇角都微微勾起,眼眸瞬时揉进了灿烂的星光。
真好,只属于自己的猫,一只永远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猫,值得全心全意的爱护。
真可爱。
小满发现遇到顾小芒之后,他的人生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常板着脸体罚他的班主任被撤|职了,有关A中特级教师的新闻通稿满天飞,女老师是彻底断送了教师生涯,校方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问题,内部来了一次大清洗,后边来上课的老师都有比较高尚的品格,至少不会肤浅地根据分数来决定喜恶。
那些经常说小满坏话的同学,也开始收敛了,因为顾矜芒总是和梁小满形影不离,他虽然看着彬彬有礼,是个漂亮矜持的小绅士,但是他们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尖锐的笔尖擦过赵小成耳朵的那声尖叫。
恐怖,瘆人。
更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是顾矜芒他做完这件如此可怕的事,居然还能好整以暇地微笑。
赵小成受尽了屈辱,第二天他的位置就被顾矜芒霸占了,对方很体贴地给他留了一个垃圾桶旁边的位置,只有单个书桌,没有人跟他同桌,后门有点坏,很难拉开,所以他的桌椅时常被后门啪的一声撞到,让他白天里也没有办法跟以前那样睡懒觉。
“碰。”
后门又被打开了,大家上完体育课说说笑笑地进来。
赵小成原来在睡觉,睡得很沉,被这一声吓到整个人弹起来,一时脸上暴戾的气息汹涌。
“操,你|妈|的,你们不会走前门吗?多走几步会死啊?还是说你们都赶着去投胎。”
阴沉的三角眼到处乱看,却没有准确地找到那个开门的元凶,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连串的辱骂,都缩着脑袋认怂,不敢吭声,其实他们敢这样就是因为赵小成背对着他们,总是抓不到推门的人。
教室是比外边要凉爽很多的,风扇慢悠悠地转着,门外是铺满了阳光的走廊,进来的学生身上充满了运动过后的热气,赵小成闻见了就觉得烦躁到不行,狼一样的眼睛到处乱看,就看到梁小满从前门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他因为腿脚不方便其实是可以不用上体育课的,但他还是想有些参与感就在树下画画,那次被赵小成嘲笑了之后他就一直在班里呆着,不去自取其辱,赵小成知道他的习惯,就准备在这里等着他呢,可谁想,这小瘸子竟然又开始上体育课了。
可能是因为没怎么晒到太阳,小瘸子身上白到发光,白皙的指尖拿着画笔和画板,看着就连身旁的空气都与这边的不一样。
赵小成觉得他很干净,很顺眼,就是不爱理人。
马|勒戈壁。
他看到跟在梁小满身后的男孩就在心里骂出了个声,狗杂碎比小满高了不少,身材很修长,赵小成属于那种很敦实的壮硕,但梁小满和顾矜芒两个人就是没吃饱饭一样,瘦得跟猴一样。
淦,这狗杂碎长这样,力气还那么大。
小满留意到后门处灼热的视线,抬眸看去,就见赵小成用格外怨毒的眼神看他,三白眼上翻,明明是孩童的模样,却阴恻恻的很可怖,他抬起手,在自己脖颈重重处了一道,眼神疯狂而炽热。
“小满在看什么?”
顾矜芒微微低头,轻声地说话,他冷白的手掌遮住小白猫的眼睛,“脏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小满乖巧地点点头,跟顾矜芒牵着手回了座位。
后门的风是滚烫的,带着夏末的热气,赵小成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他想起尿裤子那天班里人的嬉笑,流言走得飞快,第二天的时候,就连他很少来往的亲戚都知道他这么大了还在学校年裤子了,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就连班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同学,也敢堂而皇之地使用后门,完全没有把自己说过的话当一回事。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
他怨毒的眼神落在顾矜芒的背影,挺拔的坐姿,干净的仪容,微笑翩翩的举止,真像个童话里的小王子呢,可是你的好日子不长了,很快就会有人代替我来收拾你。
总会有人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需要公平和正义,他找了高年级的一些“好”学生,顾矜芒,你再厉害又怎么样呢,一个小学生能打得过一个高中生吗?
哈哈,光是想想都令人很期待。
今天正好轮到小满和顾矜芒值日,顾矜芒长得高,负责擦黑板,小满负责扫地,斜阳从玻璃窗透进来,把教室里照得亮堂堂的,一室安静,只有飒飒的扫地声,零星几个还在写作业的学生也不讲话。
顾矜芒擦完黑板,就走到小满跟前,乖乖地低下脑袋,他有点洁癖,现下是担心头发上会沾到粉笔灰,小满微微踮起脚,看了之后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呀。”
小满站在光影的背面,浑身笼罩着柔和的光晕,他浅色的发梢,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是金灿灿的,梨涡可爱又迷人。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应该得到最好的照顾,顾矜芒这般想着,忽然就觉得小猫手上拿着的扫帚很碍事。
他畸形的右脚移动得很慢,扫地的动作也很慢,因为跛脚的缘故,如果他扫得快了,左右肩高高低低,扫把快速地晃动,就会变成一个滑稽的小丑,以前被同学们笑过,所以他早就不那样了。
“去写作业。”
顾矜芒淡淡开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扫把,语气强势且不容置喙,小满只能撇撇嘴,把作业拿出来。
值日一般会安排三个小朋友,顾矜芒把他和小满的地都扫了,另一个小朋友突然跑过来说,“能麻烦你们倒下垃圾吗?老师让我一会儿去下办公室,他说六点过去。”
时钟正好就要指向六点,顾矜芒点点头,准备单手拎起垃圾桶,耳边立刻就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梁小满走了过来,用手抓住了垃圾桶的另一边,笑着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倒。”
垃圾桶是个编织的竹篓,方形,很宽大,两边有两个拎手,顾矜芒和梁小满一人拎着一边,走在洒满夕阳的走廊上,旁边是翠绿的树和青绿的草地,顾矜芒为了迁就小满的腿疾,还放慢了脚步。
穿过长长的过道,穿过食堂背后的门口,就来到宽阔的操场,操场上沙土飞扬,用一圈低矮的树木绕了起来,中间是个足球场,没什么人,垃圾桶要经过一条过道,在操场的拐角,两人将垃圾都扔掉,就拎着垃圾桶望回走。
A市虽然进入了日历上的秋天,但还是有些闷热的,天空依旧是澄蓝的,没看到多少云彩,风带着夏季的余韵,原本操场上没人,有些过于安静。
此时却有五六个男生站在走道上,他们抽着香烟,对着空气吞云吐雾,身上穿着A中的校服,是高中部的校服,头发上都嚷着五颜六色的毛,要么没形象地蹲着,要么就一手插兜,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倒是很像社会上的不良青年。
小满心里有些发憷,想着要不要换一条路走,这群人就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眼角处有一块刀疤,说话的时候嘴有点歪,他比小满和矜芒高了很多,全然就是大人与小孩的区别了,微微低头,边抽烟边笑,“你们就是顾矜芒和梁小满?”
顾矜芒没回话,只是悄无声息地将梁小满挡在了身后,“你有事?”
平常小孩见了这些凶神恶煞的高中生都要吓得脸色发白,可顾矜芒却很镇定,这一点让黄毛有些刮目相看,他吹了一口烟到小孩脸上,叹息道,“赵小成是我弟弟,你说我有没有事?”
黄毛叫做赵金,是赵小成很少数的混道上的亲戚,两人的关系很好,所以当赵小成哭着去找他的时候,他答应要带着兄弟们给这两个人一个教训。
“那个白白的小瘸子就随便吓唬一下好了,另一个随便怎么弄,金哥高兴就好。”这是赵小成的原话,他说完就狗腿地给赵金点了烟。
“赵小成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十倍。”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赵金深吸了一口烟,低头去看眼前的小孩,长得的确很贵气,睫毛长而卷,鼻梁很挺,站得笔直,看得出家教很好,胸前的领巾随着晚风飘飞,模样看着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可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今天是他的弟弟被欺负了,如果他被这些钱就收买了,那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他想到这里,浑浊的眼珠往上一翻,随手打了一个响指,“教训一顿行了,别打死了。”
那群手下就围了上来,顾矜芒的指尖碰到小满的手,他正在不自觉地轻轻的颤抖,于是他把小白猫搂进了怀里,挑选了一个人,做了最后一次的尝试。
“五万。”
“放我们走。”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听见五万,眼睛都直了,嘴巴都快要掉下来,犹豫着不敢动手。
有没有搞错,五万诶!
顾矜芒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小满在他怀里颤抖,他提高了声量,“我可以立刻给你们转款,但我要确认我们足够安全。”
“否则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那些手下面面相觑,毫无疑问,他们都想要这笔钱,比起打人,能什么都不做就得这五万块钱,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差事,五万块钱,够他们吃喝多久了。
有利益就会有分歧,有一个看着比较醒目的青年挡到了顾矜芒他们跟前,很狗腿地说。
“老板,我保护你。”
“今天是兄弟的话,就一起挣这笔钱。”
“你们是傻|逼吗?他说你们就信,他哪里来这么多钱,一个小学生,能给得起五万块钱?大白天你们就开始做梦了?”黄毛看他们起了内讧,吐了一口烟,眯起眼睛,“而且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诓你们,他钱是可以追回来的,还可以用绑架勒索的罪名起|诉你们,让你们进橘子。”
“赵小成告诉我,这小子脑子很好使,你们不要傻|逼,早点解决,早点去吃饭,不要把人打死了就好。”
“他妈的,这小子原来一直在耍我们,亏我还那么期待,他妈的,狗|杂|种,我|草。”挡在顾矜芒他们面前的小混混是最先倒戈的,他拎起小孩的领巾,将他狠狠地推到了地上。
顾矜芒还没天真到认为自己一个小孩能打的赢成年人,大人的力量他早在两年前已经见识过了,暴戾血腥,尖锐的哀鸣和苦求又在他耳边不断地回放,像一场永远都不会落幕的黑白电影。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之前因为骨头太硬被打多了,顾矜芒开始学会怎么挨打,他会把身体蜷缩在一起,手脚收拢抱在一起,然后把头也藏起来,这样重要的头部和内脏就不至于受太重的伤。
可他如今有小白猫了,所以他紧紧地抱着小白猫,很多脚印落在他的白衬衫上,还有很多拳头,很痛,很痛,很痛,可他不能让小白猫受伤,因为他是小白猫的主人。
“小芒,小芒,小芒。”
小满被顾矜芒用十足的力气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看着上方挨打的顾小芒,流了很多的眼泪,他这辈子有很多很多的眼泪,大多数都是为了顾小芒流的,他浑身颤栗,是一种本能的害怕,顾矜芒太强大太优秀了,所以他本能地想要去依赖对方,可是顾小芒明明是弟弟啊,弟弟也很痛,也需要保护啊。
他伸长了胳膊,向上抱住了顾矜芒,像孱弱的藤蔓缠住了可靠的树,一点点地向上攀爬,直到位置反转,顾矜芒被他瘦弱又苍白的身体护在身上,死死地瞪着他那双大而圆的眼睛。
有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小满身上。
原来这么痛,小芒刚刚也是这么痛,自己真是个扫把星,连累小芒了,对不起。
人在绝望的时候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顾矜芒想将梁小满挪开,他竟然抵不过他的力气,这件事足以让他跌入深深的绝望,原来他还是很弱小,跟两年前一样弱小,他曾以为自己可以战胜邪恶了,他无数次地这样认为,现实总会对他重拳出击,可为什么要伤害他的猫?
为什么?
“这小子拉不开啊,死脑筋,都上赶着挨打呢?”
“怎么拉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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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他的脚,他是个小残废。”
“踩他的脚,踩他的脚,踩他的脚。”
“把这个小残废另外一只脚也给弄残废。”
“别!碰!他!”那一瞬,小满的眼睛瞪大,像受了惊的猫,因为顾矜芒居然将他抱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了地上,顾矜芒的眼睛红得滴血,不断地喘着粗气。
那些流氓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冲到那个主张要踩脚的人身上,小孩不是坐在那人的肚子上,也不是腿上,而是坐在他肩膀上!
小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手中抓起了一堆沙子,直直地朝着下边金发的青年撒去,青年发出一声哀嚎,又听见了魔鬼的怒吼声。
“我跟你说了,别碰他!!!”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金发青年忽然高声地尖叫起来,他以为只是沙砾攻击,可那个可怕的疯小孩,居然把手指戳到了他的眼睛里,有浓重的血腥味从他的眼眶里流出,弄湿了他的耳朵。
“我靠,这小孩疯了吗?”
“我靠。”
“赶紧带金毛去医院。”
那群人到了这时却突然没辙了,他们原本想着打一顿就好了,可谁知道这小孩这么疯,他们有些不敢上前,因为对方表现得像一头随时会嘶吼上来的狮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怕死的人随时都能取走你的性命。
顾矜芒的世界现在是一片红,他看到满手的血,神色有些呆滞,可还是死死地遏住了金发的脖子,不断地收紧,他看着对方的脸色从红转到青紫,一种暴戾的满足感油然升起,所以,为什么要碰我的猫呢?
“小芒,小芒,你松手。”
是谁在跟他说话?
顾矜芒茫然地转头,他的脑子很痛,很多令人疼痛的回忆在他的脑中碰撞翻腾,可是这个声音还是传了过来,他看到一个人,眼睛很圆,像琥珀,此时却装满了泪水,唇角往下,是个很难过的弧度。
是他的小白猫。
他想伸手摸摸猫咪的毛,告诉他没事了,可是意识却逐渐地模糊,闭眼前,看到的是小猫焦急万分的神色。
最后还是得救了,那些人被顾矜芒的疯劲吓到了,不敢再造次,一心只想送金发去医院,后来有两个长得很好看的高中生路过,把他们一股脑都安排了地方。
他们报了警,把几个霸凌的学生都抓了起来,又给伤者叫了救护车,那个金毛没有跟他们在同一个医院,小满是在一家环境很好的私人医院醒来的。
有个漂亮的哥哥在给他笨手笨脚地削苹果,看他醒了,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这个漂亮哥哥是小满见过最好看的人,姨姨是个女人,可是姨姨也没他长得好看,他就是站在那边,光是笑一笑,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顾小芒呢?”小满很担心。
“不用担心,他在隔壁病房呢。”漂亮哥哥揉揉他的脑袋,把苹果递给他,耸耸肩,“我不太会这个,小孩你随便吃吧,我洗过了。”
“我要去看看小芒。”小满说着就要起身,被漂亮的少年按住,“着什么急呀,你先告诉我家里的号码,我让你们爸爸妈妈过来。”
顾潮和叶风晚来得很快,两个人都风尘仆仆的,原来司机没接到他们两个,就给家里打了电话,两个人在学校找了一通,差点就要报警了,就接到小满的电话。
小满把事情都说了,就见到顾叔叔的神情很可怕,杀气腾腾的,这是小满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叶风晚则是眼睛都红了,两个人去了隔壁看顾矜芒的伤势。
医生穿着白大褂,身量很高,像模特,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顾氏夫妇才想起隔壁房间那个漂亮的少年好像也是灰色眼珠。
“两个孩子身上都是皮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位,今天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激起了过往的应激反应,这个情况对孩子来说不太好,建议给他进行一些心理干预。”
“谢谢医生,我们会的。”
这个私人诊所在A市富豪圈一直很有名,因为有钱了也不一定能在这里看病,还需要门路,服务一流,就是预约门诊要按年起排,每个病房都是一个一床,不过顾矜芒要求跟自己的小猫住在一起,于是就把两个病床都并在了一起。
夜晚很安静,病床的小夜灯散发着暖暖的微光,两个人的药水都打完了,变得很自由,顾矜芒爬到了梁小满的病床上,和他一起看动画片,是用巨大的幕布投到洁白的墙面上,床上的横栏放着各色的水果,倒霉熊又在做蠢事,顾矜芒看的入迷,漂亮的黑色眼珠倒映着滑稽的熊,嘴巴微张,全然不见白天的暴戾与疯狂。
小满看了一会儿就困了,两个孩子头挨着头,手牵着手,进入了梦乡。
挑事的人都进了监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赵小成也从梁小满的世界消失了,顾矜芒说他去了未成年人管教所,小满问,“那是什么地方?”
“未成年打架闹事就会去那个地方,跟坐牢也差不了多少。”顾矜芒跟他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
“哦,那小芒以后可不能主动打架闹事哦。”小满还是很纠结,又很轻声地加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要打人的话,让我替你去打好了。”
这样,所有的苦难我都可以替你承担。
“想什么呢?”顾矜芒没听清他说的话,从柜子里拿出跆拳道服,开始穿,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疤,还是那么漂亮耀眼,像天上的太阳。
那件事之后,顾矜芒就开始上各种课,柔道课,跆拳道课,拳击课,击剑课,这些课程占据了他课后的所有时间,小满一直陪着他,他上课的时候,小满就在一边画画。
跆拳道下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从楼里出来,天空已经是黑黢黢的,这地方有条小吃街,很热闹,小满站在炸火腿肠的摊位看了又看,油花炸得表皮酥脆,焦香四溢。
顾矜芒给了钱,很吝啬地只买了一条,和梁小满分着吃,随口解释了句,“不健康,吃少点。”
他们身后的夜幕浓重,冬天的第一场雪翩然而至,轻薄的雪花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