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文学城独家发表
    小满不敢再想了,他的眼泪止不住,顾小芒不让他过去,他不想忤逆顾小芒做的任何决定,这个女人也有可能是骗子,想要把学生骗到无人的角落,然后绑走。

    可他就是止不住的伤心,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无情的冷酷的妈妈,能抛弃刚出生孩子的妈妈,能是什么好妈妈呢?自己的妈妈估计连个疯子都不如呢,毕竟疯子还知道找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妈妈呢?又在哪里?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呜呜,我的宝宝在哪里呀?”那个女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她的后脑勺磕伤了,有一块很大的血迹,脸上变得更脏了,她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温柔地抚摸着手上的包被,“宝宝,嘿嘿,我的宝宝,乖宝宝,妈妈在这里哦。”

    “这女人疯了很久了,前几天我就看见她了。”

    “其实有点可怜,可能是孩子丢了,受刺|激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唉,也不知道家人在哪里。”

    “这几天一直在这边发疯,她的家里人都死绝了吗?也没人来管管,我前几天看她在翻垃圾桶,唉。”

    周围的人对发疯的女人都已经见怪不怪,这女人是这几天才过来的,到处骚.扰学生,看见人就叫儿子。前几天被一群初中部的坏学生用铁棍打了一顿,消停了一两天,今天又来了,他们轻声地讨论着,满脸的唏嘘,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她。

    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路,斜阳照在她褐色的眸子上,她温柔地看着手中的包被,手臂轻轻地摇晃,嘴里轻声地唱摇篮曲,小满觉得她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因为她很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没有人帮她,就因为她是个疯子,疯子的脑子里是没有逻辑的,可是她依旧记得情感,记得自己是一个母亲。

    人类可以忘记很多东西,但是情感无法忘怀。

    她就这样站在阳光里,形单影只的,唱着不会有人回应的摇篮曲,小满感觉喉头发痒,嗓子很疼,有莫名的巨大的悲痛席卷着他,让他不由自主走了两步。

    明明隔得挺远,那女人却像是有了某种奇怪的感应,突然将脸转了过来,目光落到了小满身上,先是瞳孔放大,怔楞了半响,随后是灭顶的狂喜,她笑得流出了眼泪,发疯一般地往这边冲过来,“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找到我的宝宝啦,我是妈妈。”

    小满被脏兮兮的女人抱在了怀里,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没有人能预料到疯子下一步会做什么,顾矜芒也没有料到,他拧着长眉,脸上浮现了暴躁,厌恶,愤怒的情绪,随后女人就被提溜了起来,随意扔到了一边。

    女人的拥抱很温暖,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所有的爱都融化在这个拥抱里,小满有些被吓到了,眼睛失焦地望着地上的女人,情不自禁地就要去碰她,可顾矜芒抓住了他,微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要带他走,“我带你回家里洗澡。”

    那个女人见他们要走,在地上嚎啕大哭,双腿在地上踢蹬,她像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她的心好像要碎掉了,她的宝贝被人夺走了,声嘶力竭的,像被切去了心脏一般的呜鸣。

    她的眼泪冲刷着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柔美白皙的脸,“我的宝宝不要走,不要扔掉我的宝宝。”

    小满的脚步像在地上生了根,顾矜芒沉下脸,“梁小满,我说,跟我走。”

    可是小满却牵住他的手,泪眼蒙蒙地看着他,“顾小芒,我们帮帮她,我们帮帮她,好吗?我求求你了,帮帮她。”

    其实梁小满要做什么,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他的人生都是依附着顾矜芒生长的,似脆弱的藤蔓纠缠着苍劲的绿树,一旦失去庇护,就会枯败,衰微,黯淡,他很少忤逆顾矜芒的意思,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迁就,一旦意见相左,他只能苦苦地哀求,求求你了,顾小芒。

    顾矜芒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对梁小满有种极致病.态的占.有欲,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把梁小满从头到脚都冲洗干净,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将他透白的皮肤刷出淡淡的粉色,那样才是彻底地清洗干净。

    可是梁小满说,求求你。

    可是梁小满在哭。

    他那两颗漂亮的琥珀一般的眼睛,眨巴两下,就能掉下澄澈的珍珠,那是很珍贵的东西,顾矜芒守护着梁小满的眼睛,也守护着这些珍珠,此时此刻,这些珍珠不断地掉落,似带着灼人的火,烫到了他的心上。

    “别哭了,乖乖的。”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宝贝。”他在心底这样说,宝贝宝贝,梁小满是宝贝,是对于他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像是沙漠里的绿洲,穷人手上的宝石,顾矜芒的梁小满。

    他们带疯女人往派出所去。

    王叔在前边开车,顾矜芒和梁小满坐在后座,女人一直抱着梁小满,顾矜芒想要将她分开,就看到小满轻轻地冲他摇摇头,小满现在很焦虑,他很担心顾小芒会生自己的气,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可顾矜芒并没有真的上手,而是将眼睛放到窗外去。

    女人的手放在小满头发上,轻柔地抚摸,唱着古老而温情的调子,梁小满看着她的眼睛,觉得陌生又熟悉,不禁傻乎乎地发问,“阿姨,你的孩子丢了吗?”

    问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傻,可是女人的眼睛却变得亮晶晶的,捧着小满的脸,欣喜若狂地说,“妈妈现在找到你了,我的宝宝。”

    小满知道女人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女人的手很温暖,拥抱也很温暖,眼神很温柔,他忍不住去想,自己的妈妈,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他看见叶风晚和顾矜芒相处,也看过放学时候家长来接孩子,时常会想,自己的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可这些疑问都会被自我厌弃取代,他们都不要你了,你想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警察局很快到了,他们领着女人下车,去找警察,警察登记了他们的资料,废了一番力气才把女人和小满隔开,才说他们可以走了,顾矜芒牵着小满的手把他往外边带,可小满还是松开了他的手,回过头问,“叔叔,如果她的家人没有来找她呢?”

    如果她也被家里人抛弃了,自己或许可以...

    可以怎样呢?他也不知道。

    警察看他长得干净乖巧,笑了笑,“别担心,我认得她,她家里人就在这附近,她精神不正常,经常走丢,一般都是她儿子来接她的。”

    “哦,原来她有儿子啊。”小满这才放心下来。

    “这下能走了吗?”顾矜芒倚在门边,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小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讨好地朝他笑一笑,“走吧。”

    他们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零落的路灯亮了起来,迎面走来一个人,少年身量,皮肤白,脚步不乱地往警局里边走。

    和梁小满擦肩而过,带起一阵风。

    顾矜芒见他怔楞在原地,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你又要搞什么?”

    “那个人,”小满望着那个背影,喃喃出声,“你不觉得他和我长得很像吗?”

    “嗤,东施效颦。”

    顾矜芒连眼神都懒得往那边挪,而是握住了梁小满的手,他手上的温度很低,手贴着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他们以往牵手都是顾矜芒的手在前,小满的手在后,是个大人带孩子的模式。

    而这次却大有不同,顾矜芒修长的手指插.进了小满的指.缝中,两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分享着温度,也分享着心跳。

    对于内敛含蓄的人,这种牵手的方式往往令人难以接受,很少人愿意彻底地展露自己,将自己彻底地暴露给另外一个人,但顾矜芒可以,所以他要求梁小满也必须如此。

    两人上了车,顾紧忙要求王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他给人的威压太强,王叔不敢怠慢,在没有红绿灯的路段一路飞驰,车内的气氛也是凝滞了一般,两个人的手一直牵着,没有松开。

    梁小满看着车水马龙到一排排的绿树,用自由的手打开了窗户,让带有湿气的风吹进来,顾矜芒抿着唇,盯着他乖巧的后脑勺,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压制不住。

    这只猫为了个疯女人忤逆自己,那个女人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舍得松开我的手,我是永远不会松开你的手的,可是你凭什么那么轻易地松开我的手。

    他还记得警察局的灯明晃晃地照在这人的小腿上,白到发腻,明明平常走路都慢条斯理,可是说起那个女人的事情,却很上心,甚至走路都快了几分,也不怕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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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自己的残缺了。

    她很重要吗?

    比我重要吗?

    光是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一切都撕碎,将这只喜新厌旧的猫咪,不知好歹的猫咪,撕碎吞进肚子里去,这样就不会有背叛。

    吃下去,就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可是不行,如果吃了,猫咪不会动,也不会冲自己甜丝丝地笑,所以要怎么办呢,只能给小猫咪一个难忘的教训。

    车刚刚停稳,王叔就听见后门打开了,小满的一声惊呼传来,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家少爷把少年横抱了起来,少爷人长得高大,宽肩窄腰,而小满则纤细很多,被抱在怀里,除了一开始的错愕,后边都很温顺。

    不过王叔想到自家少爷冷若冰霜的脸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却又不敢多管闲事,只能讪讪地将车开走。

    今晚顾潮和叶风晚去参见一个慈善晚会,要很晚才回来,保姆给他们开了门,见到他们这个阵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反而是顾矜芒笑了,很温柔地说,“我们小满脚受伤了,让我抱他,小满,你快跟阿姨说,是不是。”

    “是的。”小满怕摔到,将两条胳膊都绕到顾矜芒颈.后,低声说,“我的脚受伤了。”

    小猫很乖,顾矜芒抱着他走过木质的楼梯,一步步朝着浴室走去,他垂下眸,就能看到小猫柔顺的发旋,随后是轻轻颤动的眼睫毛,和淡粉色的嘴唇,现在来装乖,是不是太迟了呢。

    顾矜芒的浴室有一个很大的浴缸,白色的乳.石被保姆擦得很干净,他慢条斯理地将小猫放进了浴缸里,然后打开花洒,冰凉的水从头顶落下,将小满的头发,衣服,还有眼睛都打得湿.漉漉的。

    墙壁上挂着搓洗的工具,是个软毛刷,顾矜芒看了一眼,随后松开自己衬衫的衣襟,将藏蓝色的领巾扯了下来。

    小满能感觉到顾小芒在生气,所以他不敢反抗,直到他被剥.得像一颗光.滑的白生生的鸡蛋,耳朵才逐渐红了起来。

    小的时候,他和顾矜芒经常一起洗澡,两个人光.溜溜的,你给我搓搓背,我给你搓搓背,一起玩很多很多泡泡,浴缸里装满了小黄鸭和泡泡,两个孩子头上都是洗发水的泡沫,身上也是泡沫,笑得咯咯的,很开心。

    可是上了初中之后,顾小芒就开始拒绝和他一起洗澡,小满一开始觉得有些失落,后来又逐渐习惯,可如今,顾小芒将他的两只手腕都绑l缚到了一起,死死地按在墙面上,用软毛刷将他浑身上下刷.洗了一遍。

    小满的皮肤很白,很透,也很脆,很快就泛起破损的粉,他知道顾矜芒是在嫌弃他脏,因为今天那个那人拥抱了自己,所以小芒觉得自己脏,才会这样对自己,他不敢觉得委屈,可是又不断地掉眼泪,眼泪滑入水池里,悄无声息地消失,浑身火|辣辣的疼痛挥之不去,他也不想哭,可是真的刷得很疼。

    顾矜芒精心地打理自己的猫,他学习宠物店给宠物洗澡那般,将白生生的猫咪,从头到脚,从发丝到脚趾,从里到外,都刷洗个干净,那些令人厌恶的陌生人的恶臭,从他的猫咪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蜜桃味的沐浴露的香气,他很喜欢,便脱了衣服,将自己冲洗了干净,又重新换了水,抱着哭泣的猫,恣意地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几乎是昏昏欲睡。

    安全感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当梁小满不听话的时候,当梁小满看别人的时候,当梁小满注意别人的时候,他都会感觉一阵阵的失控,他的世界仿佛在不断地塌陷。

    因为梁小满背弃了他,走出了他的世界,可现在又好了,他的猫乖顺地躺在他怀里,白里透粉的猫,微翘的鼻尖,和饱满的嘴唇,很漂亮。

    他有些满足,松开了领带,看到了深深的淤.痕,皱了皱眉,将猫咪放在松软的床上,从抽屉拿出了膏药,细致地涂抹到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又用嘴唇吹一吹。

    小满哭了许久,有些累了,蔫蔫的不想动弹,脑袋被放在顾矜芒的胸膛上,听着沉稳的心跳,顾小芒好像冷静下来了,他将手指又插|进了小满的指缝中,是个十指紧扣的姿势,轻声道,“不准再松开我的手。”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小满有些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