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雨,这一下就连着下了四天绵绵细雨,直到今日清晨才放晴。
屋檐上还滴答着水,泛着丝丝清凉,苏苏刚去请完安,穿过石子路回屋时,在霍尧在的书房外,停住脚遥望了一眼。
这四日他待在书房,公婆自是有意见的,暗示她好几次夫妻不应分房睡,不利于感情。
她也去找过霍尧请他回房睡,但那家伙在书房里经哇乱叫喊屁股疼下不了地,死活都不回房。
苏苏倒不是想和他培养感情,但也不想被人说姜家姑娘刚成亲就和夫君分房睡的闲话。
云蝶看小姐望着书房出神,便道,“小姐,要不要再去看看姑爷?”
苏苏沉眸淡淡想了想,点头,“走吧,四日过去了不知还能不能下地。”
方才请安时她婆母在问身边婆子霍尧情况如何时,公爹眼底闪过一丝内疚的但恐怕是碍于面子又不好过多的问。
但愿霍尧好些了。
她走去敲响了门,轻声问候道,“夫君可好些了?”
里面的人一时被惊醒,抬头着急忙慌地直直哎呦叫,不敢正经地说一句话,原因自然是怕被姜苏苏听出不是霍尧的声音。
苏苏在外面听到这一声声的哀叫声,是又奇怪又忧心。
怎得这么久了还没见好,大夫不是看过说没有大碍吗?还是说没有按时擦药伤口恶化了。
“云蝶,你快去魏家医馆请魏大夫来看诊。”苏苏转头对云蝶道。
云蝶点头应是,转身正要去请大夫,苏苏心下思索片刻,微微抬眸拦住云蝶,对门里先问道,“夫君,我进来了。”
没人应,她便推门进去,一进去就见南五慌不择路地准备用被子蒙着头。
眼看暴露了,南五下榻行礼认罪,“少夫人……”
书房不算大,一眼能看到屋里的所有陈设,根本无法藏人所有霍尧不在书房里,现在就能金蝉脱壳了,估计根本就没受伤。
苏苏走过去,四下看了看榻上,见到一厚厚的带绳子的垫子在角落。
眸中一定,她伸手拿起来端看了片刻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转头问南五,“这是你家少爷用来垫着挨打的?”
南五面色为难,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好如实点头,“请少夫人千万别告诉老爷,少爷要是不靠着这些厚垫子怕是早被打残了。”
苏苏淡抿着唇,她才不会再背后告状惹霍尧和她作对。
“你起来吧。”苏苏把垫子放回榻上,转头看向南五,“你家少爷是又去酒楼了?”
南五颔首缓缓点头。
苏苏思忖一阵,“当做我没来过,不必通报你家少爷。”
南五怔愣一下,点头,“是,少夫人。”
带着云蝶离开,回屋里后,云蝶端来茶水问道,“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姑爷是装的?”
苏苏接过茶水,淡眸笑道,“你说向来是纨绔公子的人,若是怀疑是你害他受罚的,你去看他时,他是会言语讨伐你,还是哀嚎着装可怜不敢说一句话?”
云蝶缓缓道,“言语讨伐?”
“嗯,所以我才猜想屋里的人可能不是霍尧。”苏苏抿了一口茶。
云蝶了然扬起笑。
“小姐真厉害,这就把姑爷的戏给拆穿了。”
苏苏转眸看向云蝶,眸子亮亮的,“不是我多厉害,是因为我也让你在房里装过我不是?”
霍尧就像一匹向往草原的野马,他想要自由谁都拦不住,自是会想方设法出去的,既然洞房那晚她说过,只要他不提和离,他们就互不干涉,她便不会揭发他。
人啊,有时候很奇怪,可以自己选择永远待在一个地方,但却不能被剥夺去往别处的选择,否则就会认为自己被束缚了。
她也理解霍尧,因为一纸婚约成亲所生气的原因。
……
霍尧在酒楼整整待了三天了,越待越觉得没意思。
看来南五装得很成功没有人发现他离家了,不过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小二端酒上来,并推荐着自家新来的舞伎,“霍公子,要给您点些歌舞助兴吗?有新来的姑娘。”
霍尧掀起眼皮皱眉看了小二一眼,眼里都是冷光,小二怔怔化作一尊石雕,只好赶忙颔首退下。
倒上酒喝了一杯,眼看两位厮混的好友迟迟没来,实在无聊霍尧准备回府了,刚起身一锋利的暗器直直飞来,幸在他侧身躲开否则直击他的眉心。
顺着暗器来的方向,霍尧一眼看见一蒙面的人,那人也看见他了转身就惶然逃走。
霍尧并未打算去追,转身看那暗器深深地插在木柱上,他伸手拔下端详,上面所刻的字是弘堂的,也就是三皇子手下的人。
将暗器握在手中,霍尧疾步离开。
在酒楼隔壁不远处的茶馆,蒙面麻布衣男子抱拳颔首禀报道,“林大人,小的照您说的做了,现在霍公子已经离开酒楼了。”
林卫神色冷淡,凌冽的眼神令人生寒,一座冰山雪峰之态地点头,微抬手让人退下。
“林大人,咱们何必去招惹霍家?毕竟霍家那公子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罢了。”林卫身旁站着的护卫分析着说道。
林卫微侧眸,“若真是一无是处方才还能躲得过暗器?别忘了他那次坏了我们的计划。”
护卫颔首,“是在下考虑不周。”
夜幕降临,霍尧从外翻墙踩上香樟树飞身而下回到霍府,正思虑着该回卧房还是书房的时候,姜苏苏竟独自提着灯笼过来了。
他也没再打算接着装,看她脸上无波无澜的样子,想必也是知道他此前是装的了。
他走到她面前问道,“你知道了?”
苏苏闻言点头嗯了一声。
霍尧紧抿了双唇,心下暗道:知道了,竟也不揭发他。
苏苏道,“夫君,请回房休息。”
“你说回就回啊?”霍尧皱眉,“你不是还说互不干涉,结果说一套做一套,在背后告我状。”
苏苏仰着下巴望着他,在夜里她的肌肤像是柔白的玉好看地毫无一点瑕疵,灯笼的微光浅浅地映在她脸侧给脸蛋染了一点红。
凝着他片刻收回视线道,“互不干涉的前提是在我能做的范围内,不干涉夫君的自由,但夫君成日在书房睡这样会让人认为我不体恤丈夫,至于告状的事,我从未做过。”
她说完,霍尧无所谓地淡挑了眉峰,“那这是你的事,既然你也知道我想与你和离,那我也不瞒着你,若你不接受和离,那可以等着我休了你。”
他话语中丝毫不带一点商量的态度,冷言看着苏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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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秀眉微微蹙了起来静静地没说话,霍尧此刻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想干什么,但一想到她说过没有和离只有丧夫,脚后跟也不自觉地预备着往后挪。
苏苏拿着灯笼身子刚一转身,霍尧被吓得往后挪了一下,见她只是转身走后,在她身后松下气拍了拍心口。
苏苏又顿住脚回头,他立马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背若无其事道,“你,你又想干嘛?”
苏苏抿唇含着笑,“没事,就是提醒夫君走夜路要小心。”
霍尧垂眸思索一瞬,眸光一凝道,“喂,不会是你买凶暗杀小爷吧?”
苏苏提着灯笼往前走头也不回,也不回答。
而后霍尧就像那上钩地鱼,一步一小问地跟着她走回了屋子。
文妈妈看苏苏回来了,上前替她解下身上的斗篷,又瞧见姑爷也跟着回来了,颔首拿着斗篷悄声招呼着云蝶一起下去了。
屋里灯光亮堂,照亮了屋子里的陈设,桌案前摆着许多她编的竹玩,屋子里还点了清幽的熏香,闻着便觉得心里很安心。霍尧身姿挺立地站在住了十九年的屋子,这一刻竟然觉得陌生。
苏苏坐下倒了两盏茶,一盏往旁边放,转头眼睛圆溜溜地示意是给他的,“夫君请坐。”
霍尧上前走了一步,端起茶盏闻了闻,那嘴跟淬了毒似得,“下毒了,我不喝。”
苏苏甚是无语。
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自己喝了起来。
霍尧看见好似放心的坐下了,握着茶盏也没喝只是垂眼看着,像是思量着茶水里有没有啥不该出现的东西。
苏苏喝完重重把茶盏落桌,沉了好一会儿,绷着脸,眼睛憋红了道,“既然不想娶我,当时就该同我想的那个法子一样把婚退了,现在又想休了我,你安的什么心?”
突然开口,把霍尧惊了一下。
苏苏的话让他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他终究是得为他的行为负责。
“那不想被休,现在签和离书。”他声音放缓下来。
苏苏蹙眉含着下巴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良久后声音略带颤抖,“签,不过不能是现在,等过段日子。”
霍尧:“行,先白纸黑字写下来,别到时候你不认。”
苏苏转头抹了眼泪,沉着眸子气愤地凝着他,淡淡道,“那约法三章,和离前你要和我扮演好夫妻要在卧房睡,在父亲面前要听我的,还有我要睡床。”
霍尧怔了怔。
想了想后觉得她同意和离也算好的,便答应了。
白纸黑字写下合约书后,苏苏满心满意上床榻睡了。
霍尧呆站着四下看了看,问安逸地裹着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水沁沁大眼睛的苏苏,“地上怎么睡?”
“自己去衣柜拿被褥铺地上,像我那天打地铺一样。”苏苏含着笑翻身过来,扇动着长长的睫羽,“夫君躺下时记得把灯吹了啊。”
说完她翻过身去,小小的身子在被子里动了动,“还是床舒服。”
霍尧抱着被褥过来,呆愣地站着。
诶,不对,怎么感觉反被她给整了。
“柳条子你给我起来,你睡床那条得重新商议。”霍尧喊了几声,她没反应,他到床榻边俯身就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