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今天看了很多套房子,才终于找到合适的,签完合同往学校走的路上,经过一片居民区,在人来人往中,沈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矮小人影,目光猛然一滞。
他想起,今年钱明该从牢里出来了,但是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沈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追上去,那个人又不见了踪影。
沈屿拳头攥紧,眼睛里一片阴翳,不论是不是他,不论他是不是要来复仇,他都可以奉陪,可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为了黎念稚,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更多。
他扯了扯嘴角,以前他可以送他坐牢,现在也能送他下地狱。
因为这个插曲,沈屿暂时没有去找黎念稚,而是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还未开口,就听见黎念稚轻柔的声音:“阿屿,怎么了?”
“念念,我有点事要回一趟老家,这几天你有事的话找下阿飞。”
阿飞是沈屿的朋友,沈屿不久前才带她见过,是个聪明又油滑的自由职业者。
沈屿这次话语中似乎没有以前那种随意的感觉,好像压着什么事,黎念只有点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屿顿了顿,还是不想让她担心:
“一点小事,放心吧。”
随后还笑了一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体力这么差,每次都哭。”
“阿屿!”
见他越说越不正经,黎念稚赶紧打断,沈屿这回真的笑出了声,压在心上的大石顿时一松。
“好了,不逗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沈屿认真的说。
黎念稚轻轻“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沈屿直接坐车到c市,熟门熟路拐过好几个街区,来到一户老旧的房子前,门口还有几袋泛着臭味的垃圾,沈屿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门内才传来一个疲惫的中年女声:“谁啊?”
下一秒,门就开了,沈母穿着满是油污的围裙,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锅铲,眼角都是皱纹,看起来五六十岁了,可她才不过四十岁的年纪。
看到沈屿,沈母显然吃了一惊,有些局促,有些尴尬,有些愧疚,甚至还有些隐藏的恐惧,唯独没有亲切和爱护,完全不像一个亲生母亲看到孩子的状态。
“小屿,你怎么来了?”
沈屿看到她的表情,扯了下嘴角,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入主题道:“钱明来找过你吗?”
沈母听到钱明的名字,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钱明前阵子出狱,没有积蓄也没有工作,还一身臭毛病,没钱吃饭只能来找沈母。
沈母之前和钱明在一起的时候就没领结婚证,所以钱明坐牢之后她就跟一个带着儿子的钓鱼佬在一起了,现在住在钓鱼佬的房子里照顾他们爷俩。
钓鱼佬也是这条街上的,钱明一打听就知道。所以钱明知道沈母改嫁了之后,自然是找上门来要钱,沈母怕钱明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只能拿钱消灾。
当钱明贪得无厌,要了一次又一次,沈母真的没钱了,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说出沈屿的下落,钱明才没有纠缠她。
“前阵子来过一次,找我要钱,我实在没有钱了,最后他问了你在哪,我……我没办法,但我没告诉他你在哪个大学,我就说我只知道你去了A市,具体不知道在哪。”说完小心翼翼看了沈屿一眼。
沈屿讽刺的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沈母动了动嘴,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沈屿转身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个瘦弱的小男孩挡在她面前的样子,渐渐和现在面前这个高瘦的身影重合,忍不住落下眼泪。
是她鬼迷心窍,因为一个那样的男人,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害了自己。
那个晚上沈屿死寂又绝望的眼神,这么多年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他永远不可能原谅她这个当妈的了。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她擦了擦眼泪,转身继续处理没做完的饭,丈夫和继子就快回来了,没有按时做好又会面临一通埋怨。
现在的日子不好不坏,也就是将就着过,生活没有后悔的选项,有些路选择了就容不得她后悔。
沈屿现在已经确定了那天看到的就是钱明,钱明恨他把他送进监狱,现在找他无非是想要他的命,钱明是亡命之徒,无所顾忌,但他不能,现在他惜命。所以他不能跟他同归于尽
沈屿眯了下眼,眼神闪过一丝狠意。他必须早做打算,与其等着钱明来找他,不如主动出击。
本来沈屿不太想用极端的方法。可是沈屿没想到,钱明这么不自量力,竟然主动发短信挑衅他。
A市好的大学就这么几所,而沈屿的长相气质又很难低调,钱明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他,沈屿回到A市的这天晚上,就收到了钱明的短信:
我的好儿子,很久不见了,你的小女朋友看起来真漂亮啊。
看到这条短信,沈屿瞳孔一缩,几乎失去理智,心里涌上滔天的杀意。
他忍住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暴戾,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编辑出几行字,点击发送。
沈屿紧紧握着头,指甲划破皮肤滴下血珠也浑然不觉,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钱明,一刻也留不得了。
*
黎念稚这几天就开始实习了,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一来报道引起全公司人的关注,好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沸腾了。
黎念稚的好看是没有攻击性的那种好看,连很多女生也渴望和她做朋友,跟她在一起就有那种内心宁静的感觉。
当然就有人关心黎念稚的感情生活,得知大美女已经有了男朋友,不少男同事的少男心都破碎了,也有那种自视甚高的,觉得黎念稚的男朋友不过一个穷学生,又没钱又没能力,是守不住这种级别的美人。
孙天就是这种人,自己的姑姑是组长,自己也在京市买了房,有稳定的工作,长相不算差,打扮一下也算是个精英,市场行情很不错,因此要求也高。
今年他30岁了,有些着急了,相亲过几次,在他这个年龄对待感情更多的是待价而沽,那些相亲对象他不是嫌不够漂亮就是条件不够好,觉得配不上自己。
直到黎念稚进入他的眼里,刚毕业的大学生,单纯又温柔,以后也好拿捏,长得水灵灵的,工作也不错,除了家境差了一些,几乎可以说的上完美。
可是家境差的那一点,也被这难得一见的美貌给补齐了,所以孙天对黎念稚可谓是志在必得,至于她那个穷学生男朋友,孙天根本不放在眼里。
下班之后他就直接朝黎念稚走过来,
“黎念稚,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感谢你帮我翻译的那篇报道。”孙天笑着对黎念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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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孙哥,一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您破费了。”黎念稚客气的说。
“你帮了我大忙,我当然要感谢你,怎么了?是不是担心男朋友吃醋?”
孙天看着黎念稚不施粉黛的脸,心里越发满意。
“不是,是我和室友约好了,不太好失约,真的不用了,就是一件小事。”黎念稚隐隐能察觉到孙天对她的意思,但是他没有明说,她也不好多做什么。
“你来了好几天了,怎么也没见你男朋友过来接过你啊?让你一个人上下班,年轻男孩儿也太不会照顾人了。”孙天半开玩笑,实则上眼药。
黎念稚怔了一下,想起沈屿这几天有些反常,不免有些担心。
孙天看到她的表情却误会了,以为她和男朋友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不由的心里一喜,还想再说话,这时候七七打电话过来说在门口等她了,孙天只能作罢。
吃饭的时候,黎念稚也一直心不在焉,七七注意到了,问她怎么了,她压下心里的不安,笑着说没事,可是直到接到一个电话,她才真的慌了,饭也没吃完,直接就要往外跑,七七一边拉住她说怎么了,她才带着哭腔说沈屿在医院,七七担心她陪她一起去往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阿飞正拿着水壶出来,看到黎念稚眼睛一亮。
“念稚,你来了,正好正好,快进去吧。”
知道她担心,侧过身让她进去。
沈屿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漆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色苍白,甚至还挺闲适淡定的。
只是看到红着眼睛、泪眼朦胧看着他的黎念稚,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拉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吓得黎念稚连忙跑过去制止他。
“你别起来!”说着一边帮他把枕头放好,一边扶着他靠在枕头上。
“你怎么来了?阿飞告诉你的?”沈屿不甚高兴的看了阿飞一眼,阿飞假装看不见的转过头去。
“你还想一直瞒着我?”
黎念稚眼泪流的越来越凶,沈屿慌忙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弄疼了。
“别……别哭啊,我真的没事,对不起,我错了,姐姐,我真的错了。”
沈屿把她搂进怀里,又是轻声哄着,又是给她擦眼泪,看的阿飞下巴都要掉了,这……这是他以前那个冷酷又厌世的哥们儿?
啧啧啧,不管什么人碰上爱情都会变得不像自己。
七七在一旁也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觉得这两个人真腻歪,但此时此刻却特别想见到陈一言。
两人自觉的退出去,病房里一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黎念稚从他怀中起身,掀开他的衣服,抚过包着绷带的伤口,轻声问:“疼吗?”
沈屿弯起嘴角,竟有一些少年的清朗,“不疼,真的不疼。”
哪有看见你哭疼。
黎念稚垂下眼睫,没有说话,沈屿看她不说话,有些慌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又亲了亲她的眼睛,几乎是讨好的说:
“姐姐,别生气,不要不理我,我会受不了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沈屿叹口气,说:
“我继父出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