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君渐行看着温疏晏的笑颜以及他近乎眷恋的目光,下意识躲开了他的视线撇过头,随后道:“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转过身看向就在自己身侧的桌子,上边摆了油灯,一侧还摆着个茶壶,就是个及其寻常的陶罐,里面盛了水。

    因为担心温疏晏夜里会渴,所以他在一次下山时便买了个陶罐放在屋里。

    陶罐的边上摆着一只碗,他定了定神这才伸手倒了一杯水。

    水是下午他走之前倒的,又是在陶罐中,倒也没有完全凉还有些温热。

    余光瞥见自己放在桌上的东西,是一些米面粮食,还买了一刀肉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其中他买的云片糕由特别的盒子包裹,模样极好,到是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温疏晏一样。

    看着那盒云片糕,他又想到白日里温疏晏吃到甜粥时的模样,应该是喜甜吧。

    他又这么想着,嘴角弯了弯。

    转头去看温疏晏,见他乖顺地坐在床上等自己,这才端起瓷碗和那盒云片糕,缓步去了床边。

    将云片糕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他将水递到温疏晏的面前。

    温疏晏是有些渴了,所以在水递过来时也没有推拒低头去喝,同时双手握住君渐行的手,似是在担心瓷碗会摔了。

    喝水的时候他瞥了一眼站在身侧正看着自己的人,他故意往后退了一些迫使水碗和自己有了些许距离,还佯装着自己很渴喝的急了没注意。

    顿时水从碗中溢了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至下颌,最后落在衣裳上。

    更有一些则顺着他的下颌滑入脖颈间,最后又到他的锁骨,直至没入衣裳间。

    衣裳松松散散,在灯火下,他的脖颈到衣裳间留下了一道细微的水痕。

    清晰可见,波光粼粼,就像是温疏晏的身上被嵌了一颗颗细小的珍珠一般,非常的漂亮,引人注目。

    君渐行不由得就被吸引去了注意,看着那抹水痕没入他的衣裳里面。

    明明只是无意间的举动,可却莫名的又极其暧昧,竟是让人想要一探这衣领下是藏着何等景象。

    刚生出这个想法他就被自己给惊到了,几乎是下意识,他伸手快速将温疏晏身前那抹水痕给擦去了。

    手掌有些烫,明明那水并不烫。

    温疏晏喝水的唇角微微扬起,但随后他就用着疑惑的目光低头去看,就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还不忘把自己的衣裳又扯开了一些。

    抬眸时,他道:“君子,怎么了?”眼中也都是迷茫。

    君渐行看到他扯开的衣裳,已经能很清晰看到他的锁骨。

    快速伸手将他的衣裳拉回去穿好,他这才道:“水溢出来了,我方才帮你擦掉了。”声音淡漠就像只是做了一件极其寻常的事一般,但目光却是怎么都不敢和温疏晏对视。

    温疏晏瞧着他不敢看自己的目光笑着点点头,然后又一副没力气的模样往君渐行的怀中歪,片刻后才虚弱出声,“谢谢你君子,只是我脖子上好似还有,君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喝水都不会,难怪爹爹娘亲哥哥弟弟都不喜欢我,还要君子你帮我擦拭,对不起君子。”说着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开始自责。

    君渐行也在他靠过来时坐在一侧,能让他不那么的难受。

    听着他的道歉以及自责,竟是又哭了。

    眸色沉了沉,他道:“是我一时没注意倒的多了,与你无关,莫要自责。”

    “真的不是因为我没用吗?”温疏晏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他,手拉着他胸口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询问。

    君渐行应声,“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莫要再自责,可明白?”

    能从小倌院中逃出来,能这般坚强的活到现在,他认为温疏晏已经做到了最好。

    至于其他的事,本就与他无关,不过是他人的欲加之罪罢了。

    温疏晏笑了起来乖乖点头,下一刻又往他的颈窝处依偎,贴着他的颈项轻声道:“君子你是第一个让我不要自责的人,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会打骂我怪责我,在小倌院时便更是如此,明明是那些客人伤我,但他们却都打骂我。”

    “君子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般对我,君子……”说着哭的也更厉害了。

    君渐行听着他的诉说,低下眸,耳边都是他的哭声,不由得抬手轻轻在他的后背安抚,随后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

    “真的吗?”温疏晏眼泪汪汪地去看他。

    君渐行点头,“自然。”

    “君子你真好,若是我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多在一起几年。”温疏晏窝在他的怀中笑盈盈地出声。

    如此露骨之话,让君渐行的耳尖不由得红了起来,原本还在安抚温疏晏的手随之放下,同时撇过头,他道:“回来时给你带了些糕点,你尝尝可喜欢。”说完将人从自己的怀中给剥了出来,然后起身去拿摆在小凳子上的糕点。

    小盒子包装精美,上边还印着糕点铺子的名字,沁园春。

    递到温疏晏的面前,他道:“是沁园春的糕点,回来的时候刚巧路过便进去瞧了瞧。”

    “沁园春!”温疏晏惊喜出声,随后抬头看向君渐行,满是喜悦地出声,“我从哥哥口中听过沁园春的糕点,我听说沁园春的糕点是我们方圆百里最好吃的一家糕点铺子,里面有好多好多的糕点,还生的非常好看,只是我没有吃过,爹爹给哥哥弟弟带了但是没有我的。”

    “我瞧见哥哥手上的糕点生的好漂亮,君子你说他们是如何做出来的,怎得能做的这般的漂亮。”

    “我偷偷吃过哥哥弟弟丢掉的包裹糕点的纸,上面还留有一点糖霜,真好吃。”

    他说着满眼都是亮光,可见是非常喜欢吃糕点。

    只是他诉说的话却又这般的令人心疼,从未吃过糕点,只吃过别人丢下的糖纸。

    君渐行瞧着他如此喜悦地模样,甚至能想到他捡着吃哥哥弟弟丢下的糖纸时的模样,怕也是如现在这般高兴。

    他点头应声,“你瞧瞧。”说完拆开了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已经切好片的云片糕,纯白如雪,上面还撒了嫩黄色的桂花。

    一股沁人心甜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还未尝到便已经能感觉到甜味了。

    温疏宴看着里面的糕点,伸手想去拿。

    只是还没碰到他便样装着手疼,他停下了,抬头看向君渐行,“君子我手疼,你可以喂我吗?”紧咬着唇,可怜而又无助的看着君渐行。

    手腕上缠着纱布,随着他的抬手清晰可见,很是醒目。

    可能是他这么抬手有些牵强,脸色又白了几分。

    君渐行自是看出来了,他应了一声好,这才伸手拿了一片云片糕去喂他。

    云片糕的香味很重,很是好闻。

    温疏晏低下头,薄唇微启,眼眸低垂,靠近之时舌尖微微探了出来。

    只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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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是能看到。

    而从君渐行的方向能很清晰地看到,瞧着他略微粉嫩的舌尖,他险些没拿稳手上的云片糕。

    耳尖有些热,在温疏晏含住云片糕时他便迫不及待准备收手。

    但下一刻温疏晏却是直接捧住他的手,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吃着云片糕。

    云片糕只是薄薄一片,咬下半片在口中咀嚼,随后他才又去吃剩下的半片。

    因为有一些被君渐行拿在手上,所以温疏晏只得探着舌尖去卷,有意无意的扫过君渐行的指尖,最后才将那块云片糕都给吃到了口中。

    甜糯的气息在口中蔓延,甜丝丝的,非常好吃。

    他抬头,笑颜涟涟地看着君渐行,“君子真好吃。”

    短短一番举动,明明只是片刻就结束了,但君渐行却觉得好似过了很久。

    此时他只感觉自己的手好烫,手指都快要不是自己的,好似温疏晏的舌尖还在上边流连。

    耳尖早已通红,甚至隐隐感觉面庞也有些热了。

    尤其温疏晏这句话,他竟是听不出温疏晏是在说糕点好吃,还是他……

    恍惚下,以至于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君子?”温疏晏没能等到君渐行回应反而是一直看着他的手,就像上次那样,嘴角勾了勾。

    不过出声时他又压下了笑意,反而是一脸的迷茫。

    而君渐行也因为他的一声唤猛地清醒过来,转头去看,见温疏晏疑惑地看着自己,微红的薄唇更是清晰可见,而刚刚拂过的触感也更加的清晰了。

    这也让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暗哑,“怎么了?”

    “君子我还想吃,这个糕点。”温疏晏指着他手上的云片糕。

    也是这话,君渐行终于是清醒过来了,又定了定神他才再次去拿云片糕,指尖依旧有些麻。

    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觉得有刚刚温疏晏拂过时留下的水痕还在,只感觉今日怎得这般的热。

    这回他也不敢拿太多,而只是捏着云片糕的一角去喂温疏晏。

    温疏晏握着君渐行的手再次去吃云片糕,这回到是没有再去舔君渐行的手指,只是把云片糕给吃了。

    因为还要吃饭,所以云片糕只吃了两片就没有再吃。

    他去看君渐行,道:“君子你也吃一块。”

    “我不喜甜,留着明日再吃便好。”君渐行不敢去看温疏晏,只急匆匆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又道:“我去给你煮晚膳。”说完将糕点放在小凳子上方便温疏晏拿取,随后又端着瓷碗起身去桌边。

    将桌上的东西一块儿拿上,他准备去厨房。

    只是不知是不是天黑了屋里只点了油灯,视线受限,他下意识连陶罐都要带走。

    又因为拿的匆忙,罐子中有水撒了出来,就撒在他的衣裳上。

    温疏晏则坐在床上,看着他拿陶罐以及撒出来的水,察觉出了他的异样,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笑,又佯装着疑惑,“罐中可是没水了?”

    当真是一副以为没水了的模样。

    君渐行快速低头去看手上的罐子,这才惊觉自己拿错了东西,而里面还有满满的水。

    再看温疏晏疑惑的模样,他忙解释道:“有些冷了,我去热一热。”说完快步往门口走,不敢多留。

    温疏晏点头应了一声,见君渐行已经到了门口,他笑了笑,然后又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出声,“君子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