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陆萧亭先去挂了号,陶予柠扶着周肆年在诊室门口等他。
“你说说你,多大了个人,挡刀这件事情,你能去做吗?”
陶予柠在来医院的路上,已经指责了他一路。
其实,是她在自责。
她看着周肆年手臂上流淌不止的血,心底揪了一下。
“你唠叨了一路,你嘴巴不累吗?”
周肆年甚至感觉到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陶予柠这丫头是真能说。
陶予柠始终含着泪水,却没有掉下来。她深怕自己控制不住时,会在周肆年面前大哭。
她努着嘴巴说道:“我不累,谁让你给我挡刀的,我又没巴着你来救我。”
周肆年被她气笑:“你个小没良心的,敢情我救你还有错了。”
陆萧亭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人唇枪舌战的局面。
“你们俩要是再吵,这手臂还想不想看了?”
陶予柠把周肆年带进了诊室,医生给他检查完伤口,在电脑上录入资料,然后说:“拿着这个去缴费,然后你这边还要缝针。”
一听缝针,周肆年心揪了一下。他微喘道:“那医生,我这个要缝几针啊?”
医生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用手推了推镜框,说道:“看这样子,至少七针。”
“那医生,实在不行,我今天住个院,这万一伤口感染了,我还得过来。”
周肆年忽然变得娇气起来,陶予柠站在她身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双手抱胸,漾着笑意:“周总,傲气一点,缝个针不至于那么害怕的。”
旁人都能听得出来,她在笑话他。
“陶予柠,你可别得意忘形。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为你受的伤。”
两人一言一语争个不停,医生嫌他们太吵,催他们出去:“我这边还有病人,所以你们谁去缴费?”
陶予柠朝门外喊着:“陆萧亭,麻烦你去交个费,到时候钱我一起转你。”
“行,钱的事你别客气。我直接问这小子要就行了。”
陶予柠在医院陪了他大概半小时,也在周肆年的强制要求下,替他办了住院手续。
周肆年半靠在床上,那只还能动的手压在后脑勺后面。
“今天那人什么情况?”
几人终于安定下来,谈起中午那场惊心动魄的画面。陶予柠微微摇着头,犹豫道:“我不认识这些人,我怀疑应该是谁派过来捣乱的。”
陆萧亭问她:“警察那边有消息了吗?”
在给周肆年板办理住院手续时,她收到了林城发过来的微信。
【林城:予柠姐,那几个坏人已经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了。警察当时问他们为什么来闹事,他们只说我们不提供餐食,所以才闹起来。】
“对方把责任推给我们了,正好你现在也没事了,我现在得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
陶予柠从椅子上捞起包,顺势看了眼周肆年,然后又让陆萧亭看着他,别再惹事。
陆萧亭说:“那我一会儿送你过去。”
陶予柠晃了晃手:“不用,我到时候打个车去就行。”
说完,陶予柠拎着从病房走了出去。
她走后,陆萧亭开始在他耳边说个不停。周肆年嫌烦,躺下去后把被子盖在脸上,希望能借机遮挡一些唠叨。
“周肆年,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那样的情况直接把他撂倒就行了,你还去替陶予柠挡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舍生取义呢。”
周肆年微微掀起被子的一脚,露出半个脸,“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吵得我耳朵疼。”
陆萧亭双手叉腰,他就这样看着躺在床上无病呻吟的周肆年。
嘴角不禁意扯起,他实在没有想到,周肆年这家伙竟然会去为陶予柠挡刀。
“周肆年,你好像真的对陶予柠上心了。要不然怎么去为她去挡刀?”
场面忽然尴尬,周肆年一时语塞。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去那样做。
他硬撑:“就凭那样的情况,如果不上去的话,我还算得上男人吗?”
陆萧亭不禁呵了一声,他无奈地看着他,淡淡道:“接下来你准备打算怎么做?”
周肆年又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那抹笑意带着狡黠。
“我既然为她受了伤,她自然要好好照顾我。”
“你就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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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予柠到警局时,和警察说了具体的情况。
和她交涉的警察和陶予柠年龄相仿,谈起事情来也挺顺畅。
“按照陶小姐的说辞,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到您店里闹事吗?”
陶予柠咬咬唇,其实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我只是这样怀疑,况且他们几个人从来都没有在我店里吃过东西。”
警察继续说道:“陶小姐,如果没有是实质性证据,除了拿刀刺伤您朋友的人会被收押,其他人都是会被释放的。”
现阶段也只能这样做,陶予柠失望离开,她实在想不通,开店才几个月了,她行事磊落,竟然没想到还会有人来店里闹事。
陶予柠从警局出来后,直接回了趟老宅。
周家的人还不知道周肆年为她挡刀。她回去的时候,林雁屏正好看到她:“柠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不是应该在店里面吗?”
陶予柠没敢和她说实话,她温吞解释道:“阿姨,天气凉了,我回来换件衣服。”
“那你赶紧去换吧,别冻着啊。”林雁屏一向喜欢她,觉得陶予柠比自己生的闺女还要听话,而且还争气。
陶予柠上楼时,正好看到穿着厚重睡衣的周枝漾。
周枝漾一早上躲在房间里艰苦码字,偏偏没灵感卡文了想出来透透气,正好碰上了陶予柠。
“予柠姐,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周枝漾嗓门大,陶予柠倏地把她拉到拐角处,伸手放在她的唇边,让她不要说话。
“你哥房间是不是有能穿的衣服?”
周肆年之前一直住在盛世华庭,她想着待会儿送几件衣服到医院去,让他换换。
“予柠姐,你为什么要问我哥有没有衣服啊?”周枝漾扬着眉,那股八卦气息越来越浓烈。
她小声地和陶予柠说着,她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忽然要问起这个。
难道陶予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陶予柠忽地垂着眸子,把中午发生的事情意义说给周枝漾听了。
“什么,我哥中午为你挡了刀,现在在医院?”周枝漾的嗓门忽地提了几度,在她眼中,她哥应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天上的太阳是不是要换颜色了,怎么一向不受人待见的大哥怎么变得这么的大义呢!
“你给我小声一点,别让家里人听到了。”
“那我哥严重吗?”
“不严重,就手臂上缝了七针。现在死皮赖脸的就要住院,说是怕伤口感染。”
闻言,周枝漾捂着嘴巴笑:“这才是我哥的作风。”
周枝漾说他柜子里的衣服不缺,让陶予柠随便选上几套带去医院。
她就不去了,还要赶稿成为大作家呢。
陶予柠是第一次进周肆年的房间,他的房间很整洁,一律的灰色地带。
她没多留,径直去了衣帽间,打开了周肆年的衣柜。
陶予柠选了几件轻薄毛衣还有一件卫衣,心想着让周肆年自己选。
她不太熟悉周肆年的穿衣风格。
周肆年正经时,穿的很正式。不正经时却又很休闲风,这两种风格很搭他,毕竟他的脸就很吸引人。
拿完衣服后,陶予柠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把衣服放在床上折叠好,一一看了下,才发现少了周肆年的内裤和袜子。
袜子很好找,至于内裤,好像她不太方便。
可是他要是不洗澡,至少内裤得换,要不然太不讲究卫生了。
陶予柠不喜欢不爱干净、邋遢的男生了。
于是,她拿完袜子后,又翻了几个抽屉,才找到了内裤。
陶予柠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闭上眼睛迅速从抽屉里随手拿了几条,放在了装衣服的袋子里面。
她从二楼走了下去,和林雁屏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医院。
路上,周枝漾给陶予柠发了条微信。
【一枝漾:予柠姐,我待会儿和我妈说,我哥回盛世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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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要是知道他受伤了,又得骂他。】
陶予柠眉头紧蹙,她回了句:【为什么会被骂,而不是心疼。】
周枝漾回:【在我们家,重女轻男。】
看完消息,陶予柠唇边漾了漾。
周家人确实疼女儿比较多。
陶予柠来到医院后,陆萧亭没在病房。
周肆年看她提了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禁问道:“你袋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呀?”
她把袋子往他穿上一扔,“这是你衣服,想换的时候自己去换,不方便的话喊陆萧亭帮你。”
“你这还挺周到的,所以这些衣服你是回老宅拿的?”
“嗯,谁让你这么好替我挨了一刀。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回去拿几件换洗衣服。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两人互相奉承,周肆年把袋子往边上一扔,问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说到这件事情,陶予柠就发愁。
她虽然怀疑有人借泼水害她,但是她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警察说,如果找不到有人故意闹事的证据,就关上两天释放了。至于伤你那小子,估计要严惩。”
周肆年只好说,这件事情另谈。
毕竟警察也说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定一个人的罪。
况且即使定了,那个为首的也只能算恐吓。
“那既然如此,我这几日住院,还请陶老板好好照顾我。”
“你为我受伤,我自然要照顾你。所以周总,是想让我怎么照顾你?”
这是陶予柠第一次以这么好的态度和他说话,周肆年就这样听着,心底特别爽。
“既然人家是来吃你的招牌花雕神仙鸡,所以我也要吃你做的这个招牌菜。”
“可以。”
之后,护士来照例巡查,陶予柠顺便了护士一嘴:“你好,请问我这个朋友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站的几名护士自从知道病房里来了一位缝了针也要厚着脸皮住院的人,她看了看周肆年的病例,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回道:“三天内。”
“谢谢医生。”
傍晚,陶予柠离开了医院回了好滋卤。
周肆年问她去哪儿,是不是不打算负责任了。
陶予柠白他一眼:“我回店里给你熬点粥带过来。”
她走后,周肆年给陆萧亭发了条微信。
【ZSN:你晚上来陪我。】
【陆萧亭:我在酒吧,没空。】
【ZSN:滚!】
陆萧亭打算今晚来个艳/遇。
于是他来到酒吧猎艳,却没想到在酒吧里遇到了周枝漾。
“萧亭哥,你怎么在这里?”周枝漾卡文了,卡到了男女主角暧昧情节。
她一时找不到灵感,于是就偷偷跑了出来。
反正,她哥住院了,也回不来。
陆萧亭没说他出来猎艳,借机扯了个谎:“你哥不是住院了嘛,所以趁他不在出来潇洒。”
挺巧,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周枝漾带着酒意,两手环在陆萧亭的后脑勺,她脸颊微微涨红,“我也是,他反正住院了。就没人管我了。萧亭哥,我卡文了。你知道我卡在哪里了吗?”
陆萧亭从来都没有和周枝漾这么的近距离接触过。
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
只是,现在。
周枝漾趴在她的肩上,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有了一抹触/动。
他回:“那你卡在哪里了?”
她说:“男女主角快到那种快告白的气氛了,我却无从下笔了。不知道是男主先主动还是女主先主动。”
一瞬间,陆萧亭总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被凿开一样。
这个场景好熟悉!
甚至,有点觉得像他们。
接着,周枝漾趴在他的耳边,朝着他耳边吹了口气。
“萧亭哥——”一股娇嗔的声线拖着长长的尾音,周枝漾瞬间变得可爱起来。
“嗯,怎么了?”
“其实,我一直在偷偷的,偷偷—喜欢你。”
话音刚落,陆萧亭脸颊上被小姑娘啄了一口。
很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