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为何叫它小娘子呀?”轻莺浑身松懈,蹲下身子冲白色小猫招手,顺便又搓了一把玉米粒,想要喂给它。
裴少疏理所当然道:“因为是母猫。”
“……”
公猫就叫小郎君呗?
小猫趾高气扬来到轻莺面前,低头咬一口玉米粒,眨眼吐了出来,琉璃般的蓝色眸子转动,委屈得喵喵叫。
“怎么还挑食呀。”
轻莺无奈收回玉米,伸出手,小猫先是探出脑袋观察,确认没有危险以后缓缓靠近,勉为其难蹭了两下,柔软的触感让人心里一软。
“大人,这只猫看上去很不一样,”轻莺仔细观察它精致的皮毛与罕见的瞳色,“是不是很贵呀?”
裴少疏微微颔首:“不错,这是波斯使者送来的波斯猫,听说乃王族贵宠,使者们当宝贝疙瘩送到我怀里的。陛下没兴趣,没有给它找到合适的主人,所以暂时养在相府。”
一只猫为何会成为王族贵宠,难不成有皇室血脉,是个森林之王吗?
轻莺不懂,只好乖乖点头。
“大人下回可不能吓奴婢了,你都不知道奴婢刚才有多害怕……”她小声嘟囔。
“我何时吓你了?”
裴少疏看着眼前乖巧纯白的小猫,闪烁着无辜明亮的蓝色眼瞳,时不时低头舔一口轻莺的指尖,看上去人畜无害,这小家伙很吓人?
轻莺鼓起腮帮,帮他回忆:“奴婢真以为大人带了一个涂香粉的小娘子回府呢……”
“这香粉也是波斯使者送来的,可能不小心沾上了味道。”他垂眸拍了拍袖口,果真卷起一股难以忽视的甜腻香粉味儿,顺着风吹远。
忽然,他话锋一转:“倘若我真带回来小娘子,你又当如何?”
小猫见轻莺愣住,在地面打了个滚儿。
轻莺纠结地拧起漂亮的眉毛,嘴巴微微噘起来,压低声音嘀咕:“奴婢就跟她一较高下,看谁能留住大人的身!”
声音小,气势却不低。
“留住身?”裴少疏露出古怪的神情,心道豪言壮语后面接的不该是留住心才对吗。
“对呀。”轻莺狠狠点头。
裴少疏半蹲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锋利狭长的眼睛凝望着少女桃花般的面孔,低声问:“只要身,不要心?”
倘若是个成熟的细作,此刻定然会说几句甜言蜜语来哄骗,顺便撒个娇要主人偏疼自己一些。
反观眼前的小细作毫无自觉,甚至愣在原地。
轻莺有点懵:“没……没怎么学过。”
对方没有说话,而后轻莺又吞吞吐吐问:“嗯……可以要吗?”
裴少疏果断道:“不可以。”
“……”
那你别问呀!轻莺觉得自己又被裴相耍了。
小猫发觉两个人都半蹲下身子,可是却无人理自己,立马急得喵喵乱叫,气得作势扒拉裴少疏的衣摆,猫爪子还未碰到雪白的袍角,就被轻莺一把捞进怀里。
轻莺扣住乱扑腾的小猫,对它轻声说:“大人很爱干净的,你的爪子没洗不能碰他的衣裳,懂不懂?”
小猫继续喵呜。
“哪怕你是小娘子也不能胡作非为。”轻莺教训道。
“喵喵喵!!”小猫仿佛听懂话语,甩甩尾巴炸了毛。
轻莺还在耳提面命:“你骂我也不行,在相府就要听话,不能惹大人不高兴。”
一人一猫对峙着,仿佛真能听懂对方说话似的,吵得不亦乐乎。
裴少疏忍俊不禁,直接道:“看来你俩很投缘,这段时日就由你照顾小娘子吧。”
话音刚落,一人一猫同时扭头看向他,同样圆溜溜的眸子里充满惊讶,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在说笑吧?
“没有说笑。”裴少疏看透她俩心声。
裴少疏站起身,准备离开,轻莺急忙叫住他,方才小猫没抓住的衣角反被她揪住,可惜她不能像小猫一样任性胡乱扒拉,只能小声问以后能不能把自己带在身边,就像无铭一样。
这个要求十分过分,寻常下人是不敢对主子有要求的,可是轻莺想赌一把,手指紧紧攥住一片雪白,抬起眼睛看人,眼神澄澈干净。
“无铭是我的护卫,常伴身侧在情理之中,”裴少疏语调淡淡的,令人难辨情绪,“你呢?”
轻莺抿抿唇,仍旧拽住他的衣袍不愿撒手,思索良久,颇没底气开口:“奴婢也能做护卫……”
“到底谁保护谁?”裴少疏挑眉。
“遇到危险的话,奴婢不会武……也不够聪明,但!但大人可以把奴婢丢出去当挡箭牌!”轻莺终于想到了合适且合理的理由,满脸兴奋看着裴少疏。
少女眼睛亮晶晶,让裴少疏原本平静的心神颤动一瞬。
真笨。
他眸光落在她面庞,触后分离。
“明日圣上在麟德殿设宴,你若想凑热闹可以跟来,但不能乱跑,我不在的时候就跟紧无铭,能做到吗?”
圣上设宴岂不就是宫宴?居然可以进宫!这可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轻莺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乖乖听话。
紧接着他又交待几句,她一一记下,似乎还有事忙,裴少疏没有多留,临走前对轻莺说:“如果小娘子欺负你可以来告状。”
语罢,脚底的小猫不满地挥动毛茸茸的小爪子,如同示威。
轻莺鼓起双颊:“我才不会被猫欺负呢!”
裴少疏递给她一个但愿如此的眼神。
……
深夜寂寂,一勾弯月挂天边,云雾缭绕,风吹雾散,隐约可见皎洁月光。
“喵。”雪白波斯猫跳上轻莺的床榻,甩了甩尾巴。
与一双透明如玻璃般的蓝眸对视,轻莺的困意一扫而空,抬起双臂兜住小猫,把它困在怀里。
“你怎么还不睡呀,明日我还要跟大人去宫宴,得早点休息,你不许捣乱。”她对着小猫说话。
小猫开始在她被窝里乱钻一气。
轻莺彻底失眠,她仰头望着床帏,想起白日里裴相的话,无声喊道:她居然真的被一只猫欺负了!
委屈,想找大人告状。
她起身捉住作乱的小猫,想起曾经听过的话本,什么书生狐妖的旖旎故事,又或者蛇妖为报恩化身美人……虽然话本都是人编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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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小娘子真的是猫妖呢,不行,大人只能被她勾引,不能受其他妖怪的蛊惑!
轻莺按住它的爪子,威胁小猫:“告诉你,大人是我的,他特别特别特别宠我,懂不懂?”
小猫歪歪脑袋。
“你再打扰我睡觉,明天就让大人把你变成小黑猫。”她故作凶狠。
它好像听懂了这句,立马消停下来,乖乖趴在被窝里眯上双眸,打算跟轻莺一起睡。
轻莺犹豫片刻,最后没有狠心撵它下床,心想做猫真好啊,想爬谁的床就爬谁的床,自己也想变成猫。
说不定裴相早就到手了。
怀着这种念头,一人一猫紧紧相贴,逐渐进入梦乡。
……
次日,皇宫巍峨磅礴。
麟德殿开阔宏大,气势逼人,光是殿前和廊下就可容纳不止三千人,此番大盛皇帝寿辰,万方来贺,因而举办一场盛大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各位亲王和外邦使者。
裴少疏作为手握大权的丞相,自然坐在距离圣上最近的位置,其次是诸位皇子,亲王及其家眷,外邦使者们则坐在大殿另一侧,随着舞乐声奏响,寿宴正式开始。
此刻殿外亦是热闹,身为仆婢需要在殿外等候,官员之间的下人有些看起来颇为相熟,许多人围坐在一起闲谈。
无铭则像个局外人,独自倚在不远处的廊柱之上,懒懒散散晒太阳。
轻莺过去套近乎,顺道问一问裴相的家世出身,岂料无铭倏地露出凌厉的目光,警惕地望着她。
说错话了吗?轻莺连忙闭紧嘴巴。
“你没在大人面前提他双亲的事儿吧?”无铭问。
轻莺摇摇头,她从来没问过这件事,唯独一次提起父亲还是裴相主动开口,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大人的双亲不能提吗?”
无铭目露哀伤,睨她一眼:“大人的双亲早在十多年前就意外过世了。”
轻莺呼吸一滞,十多年前,那时候大人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而已,突遭巨变,想必日子一定很难熬。那他还有其他亲人吗,又是如何成为丞相的呢?原本想多问一句,但看无铭的表情恐怕是不愿多说,她想了想,把满肚子疑问咽回去。
日后总有机会知晓。
殿外和风细吹,轻莺忍不住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皇宫就是不一样,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富贵气息,砖石都生怕给踩脏了。
“喵喵——”
熟悉的猫叫声引起轻莺的注意,她顺着声音去寻,居然从不远处的花木奇石间瞥见了本该在相府打瞌睡的波斯猫!
这小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宫宴上,没人带它出来啊?
“无铭,你快看!”她有着着急。
无铭视线移到小猫身上的时候也是一愣,心想坏了,这小猫不会偷藏在马车上没被发现吧?
人猫对视过后,小猫噌的一下钻回了花木草丛中,轻莺怕这祖宗迷路回不去,连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小娘子,等等我啊!”
少女吆喝一出,周遭其他宫人们忍不住看过来,无铭尴尬连忙扭过头,假装若无其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