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今日回来早些,午时便回了兰园,带着五月的热意进门,俊美的脸庞蕴着点红晕,还挺好看。他长年在府里和衙门打转,朋友邀他玩乐,也少有回应,所以肤色比旁的男子白点,面上少有红晕就特别明显。
大约是外头热了,耳垂隐隐也有点红,一进门沈书瑶就看见了。他这幅模样有点像在床上,陷入情欲的时候,沈书瑶特别稀奇的盯着看了会,看的谢屹不自在,面色发红。
“肚子还疼吗?”
沈书瑶回神,笑着摇头,“原以为是吃坏肚子,不想是月事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跟谢俊送来的油茶没关系,她又不好明说,便拐着弯解释句,说完偷偷瞄了眼谢屹,观察他的神色。谢屹虽年纪轻,但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成熟稳重,又在大理寺待了几年,早就练就了一副不动声色的本事。极其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很是内敛。
沈书瑶说这一句,相当于白说了,谢屹半响没说话,就那么看了一眼又别开脸。沈书瑶叹气,他好木啊,一点意思没有,有时候感觉整个兰园死气沉沉的,不热闹。她怀念未出阁的时候了,与小姐妹纵情玩乐,整日有说有笑,哪像现在,说句话也无人应。
哎。
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挫败,手拖着白嫩的脸蛋,有气无力。余光瞥见谢屹在解盘扣,又是一阵叹息,沈书瑶起身,莲步款款的走过去。
“我来。”
她立在谢屹身前,稍一垂眸便见乌黑的发,秀挺的鼻尖,肌肤光滑,白透无暇。她整个人娇小,男人高大的身躯能完全掩盖她,身形相差大,却又异常和谐。
谢屹耸动喉结,鼻端满是香味,清淡的,诱人的,是花香,又裹着点奶香。眸光不自觉下移,从红唇到玉颈,最后停留在锁骨下方。
夏日闷热,衣裳穿的轻薄,又是低领,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脖颈,锁骨精致,白的扎眼,很是撩人。而那香味,是从领口的衣裳内散发出来的,愈发的引人遐想。
谢屹没眨眼,盯着看了须臾,察觉柔软的手指在胸前来回移动,便眨了眨眼。
他太高了,为他解了几个盘扣,手就酸,好不容易全部解开,背后也发热,渗了点细汗。沈书瑶垂下手,深呼一下,终于是好了。
谢屹低眼,正好瞧见波浪晃动,颤巍巍的,迷了他的眼。脚下往后退一步,吞咽着说道:“以往来月事也不见你肚子疼。”
沈书瑶手酸,没细想他的话,以为谢屹是关心一句,她捶着手臂坐下,倒了一杯茶才反应过来,他还在和她争辩昨晚的事呢。
她轻轻摇头,对谢屹更不满了,不解风情不会哄人就罢了,就连这点小事也要和她争个高下,一点不知道让着她,哎,可想而知日后的生活多压抑。
红唇微张,最终一句话没说,不想再与谢屹争辩。
-
今日身子疲乏,沈书瑶早早就上床休息,谢屹晚膳后便去了书房,方才回来。
室内只留了一盏灯,光线微弱,人影模糊。谢屹下意识往软榻看,透过纱帐瞧见娇小的身影,凹凸有致。
男人敛眸,轻手轻脚上榻,怕把人吵醒。但其实从谢屹进门开始,沈书瑶就睁眼了,本就睡得不沉,屋里有动静一下就醒了。
不过她没开口,打算装睡到底,想起中午的事就生气,不想理他。
谢屹躺下便没了动作,只剩均匀的呼吸,沈书瑶以为人睡了,翻身一转,面对着她。结果门外不知是谁敲门,沈书瑶就看见谢屹立马睁眼,他没睡。
“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二公子半夜来访,什么事,如此急切?
沈书瑶下意识看谢屹,正好对上男人莫测的神情,澄澈的眼眨巴两下,疑惑且无辜。
谢屹坐起来,穿鞋下榻,她跟着起身,被谢屹阻止。
“我去看看,你睡。”
“一起去吧。”
男人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底蕴着一丝恼怒,沈书瑶皱眉,疑惑了,他这什么表情,好似不高兴。
“待着,衣服穿好。”
沈书瑶闻言,连忙低头看,里衣穿在身上,但衣襟大开,露出半边肩膀,隐约可见几分春色。沈书瑶神色不自然,赶忙把里衣整理好,等她再抬头,谢屹已经出门了。
谢俊深夜来访,谢屹也是诧异,兄弟两相处和谐,但因他沉默寡言,所以谢俊来找他的次数极少,更别说如今日这般的深夜,这是头一次。
谢屹披了件外衫就出门,没去书房,兄弟两立在廊下,影子绵长。
“二弟怎的深夜来了?有急事?”
深夜打扰确实不大好,谢俊自己也知道,所以神色不自在,挠头道:“想找嫂嫂帮个忙,但夜深了,只好请大哥代为转达。”
找沈书瑶的。
男人冷峻的面庞愈发冷了,压着眉骨往门边看了眼,恰好瞥见投在门上的倩影。瘦弱不失美感,微微歪着脑袋,一看就是在侧耳偷听。
谢屹纳闷,她是不是不知道外边能看见影子?
半响没开口,谢俊拿不定主意,他这位大哥寡言少语,喜怒不定,跟他说话很有压迫感,指不定说到哪句惹他不高兴,反过来被教训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大哥,行吗?”
谢屹回神,面上不动声色,“说吧。”
-
屋内,沈书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谢屹不让她出去,她也就懒得整理。把衣领拉好,就穿鞋下榻。弯着腰,挨着门边上,试图去听两兄弟的谈话,奈何距离有点远,他们声音也低,沈书瑶听不大清楚。
就隐隐约约听见个嫂嫂两个字,嫂嫂,不就是她嘛。他们在谈论自己?
具体说了什么?
沈书瑶一阵慌张,心口噗噗跳,害怕是说些对她不利的事情,可到底说什么呢?她好奇心到了顶,太想知道,于是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门上。这下可好,一点声音没有,难道去别的地方说了?
正当沈书瑶疑惑时,门哐当一声,从外边大力推开,沈书瑶吓得往后退两步,当然,还有心虚的表现。偷听被当场抓到,是件尴尬的事。
两手无措的来回摆动,又摸头又摸脸,半响才镇定下来。但一张唇,还是暴露情绪。
“回来了,与二弟说什么了?”
比起她的心虚紧张,谢屹则神色如常,没计较她偷听的事,面不改色的关上门,才正视她的眼。
外衫搭在衣桁上,谢屹重新上榻,情绪不明,令人猜测不透。
沈书瑶跟着过去,见他不说话也没多问的打算,想着不如明日直接问谢俊来的痛苦。翻身背对,当做什么没发生,安静睡觉。
不想刚阖上眸,一道低沉的男音就传入耳中。
“二弟来此,是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什么忙?怎么不找你?”
沈书瑶转过来,一连三个问题,问的谢屹怔了怔,随后回她:“陈侍郎的千金与你熟识,二弟想请你当个中间人,出面下个帖子,邀她前来谢府游玩。”
话落,沈书瑶好一会没反应,长长的眼睫颤动着,接受一个现实。谢俊看上她闺蜜了,想请她出面撮合。
她咬着下唇,脑子转个不停,支支吾吾道:“不大好,母亲对二弟的婚事有打算,我若贸然牵线,怕母亲不高兴啊。”
谢屹点头,这些他自然知道,刚才也对谢俊说了,所以也想好了对策。
“不妨事,你下个帖子请陈姑娘过府,日子就定生辰宴那日,让两人见上一面,过后由二弟去和母亲说,怪不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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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做倒也合理,可沈书瑶心里还是别扭,她头一次干这事,而且两个当事人和她关系匪浅。
话说谢俊是何时看上陈淑怡的?约莫是在哪个宴席上吧。
她在心里叹气,成亲前她好姐妹多得很,难得有空闲下来,每日不是这个姐姐邀约,就是那个妹妹下帖。哪像现在,为了维护贤良淑德的名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跟姐妹疏远了,上次见陈淑怡是何时,想想,好像是三个月前,在别家的宴会上。
沈书瑶思绪飘远,良久没说话,谢屹以为她在为难,又开口道:“别担心,终归是二弟的终身大事,他中意谁都是他自己的事,跟你关系不大。睡吧。”
她眨眨眼,终于回神,“二弟怎么不让你下帖子。”
谢屹翻身看他,黑暗中的轮廓模糊,气息却浓。呼吸间满是清淡的香气,闻着舒服。
男人伸手,落在凹下的腰线上,五指收拢,不盈盈一握。
“我若下帖子,只能给陈侍郎。”
沈书瑶恍然,一下就懂了。陈淑怡尚未出嫁,与她是好友,若谢屹下帖子,于理不合,是她疏忽了。
她哦了一声,没理由拒绝,只好答应了。
沈书瑶打哈欠,眼下有了倦意,但腰上磨蹭的手指又让她打起精神。沈书瑶仗着身上不爽利,想逗逗他。
“我腰不酸,别处倒是痒得厉害。”
谢屹吞咽下,耐着性子问:“哪里?别是过敏了。”
书呆子,整日看的什么书,太正经了,不是好书。
沈书瑶暗暗翻个白眼,往他怀里钻,指着胸口,“是这。”
在沈书瑶记忆里,谢屹除了做那事时,其余时候很守规矩,最多搂她的腰,别处是动都不动一下。更别说在她来月事时揉胸了。
所以在她说完的那一刻,谢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回答:“脖子痒,我瞧瞧。”
说着真凑过来看了眼,视线太暗,什么也没瞧见。谢屹准备下床点灯,谁知一转头,被她扯住衣裳,声音闷闷的,似乎不悦。
“这会好了,我睡了。”
谢屹一头雾水,暗想她转变如此之快,怎么了?张唇想问两句,又见她翻身,便没开口。她大概是身子不爽,累了。
-
沈书瑶次日便向陈淑怡下了帖子,请她过府一叙。陈淑怡回的快,翌日立马就回了她,话里话外透着兴奋,还向她诉苦,说没她的日子,无聊得很。
来回几封书信,看的沈书瑶格外高兴,竟盼着生辰宴的到来。
转眼到了五月十五,生辰宴的前一日,沈书瑶跟着林氏忙了整天,准备的东西多,要注意的事情也多,最后核对一遍明日的宾客名单,才回去休息。
谢屹倚在床上看书,听见门开便掀起眼皮看了眼,继而又低下头去。
她也累了,谢屹不开口她也懒得搭理,就那么沉默着。有时沈书瑶在想,他们在一起总是她话多,若两人性子想同,是不是会几日不说话?
细想有可能,都是闷葫芦,日子一点乐趣没有,哎。
沈书瑶今日洗澡快,主要是累了,想早点休息,于是擦干水渍,批了件衣裳就出去。呼呼两下,问都没问谢屹,自作主张的把灯灭了。
屋内昏暗,书上的字看不清晰,谢屹便把书放下,垂眸看着人过来。
沈书瑶沾床就睡,没心思应付他,奈何今晚的谢屹有点难缠,勒住她的腰就亲上来。
月事已过,他们有段日子没亲近,沈书瑶有点想,但今个累了,兴致缺缺。拒绝的话快要出口,却察觉男人的手到了腿侧,意味不明。
她立马来了精神,眨着水盈盈的眸子看他,双手如藤蔓缠上宽厚的肩背。
是不是有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