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后，云雁行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了鹤冲渊的模样。
也不知道师兄正在做什么？
想到这一点，云雁行顿时觉得面前的菜都不怎么爱吃了。
李相找的这家餐厅还算是不错，云雁行尤其喜欢这家餐厅做的松鼠桂鱼，鱼肉细嫩，滋味儿恰到好处。
因为三人对酒都不怎么热衷，再加上还有一位女士在，所以几个人只点了橙汁。
吃饱喝足后，云雁行和商闳也非常有眼色的闪人了，不然还能再那里当二百五十度的电灯泡吗？
离开了餐厅后，商闳和人约好了打篮球，于是，最后便只剩下了云雁行一个人，在一排路灯下慢悠悠地走着。
或许是因为李相和他女朋友包妍霏之间那温情的粉红泡泡，又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此时此刻，独自一人漫步在路灯下的时候，云雁行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孤独。
这对云雁行而言，实在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汇。
即使从小只有一个老道士相伴，但云雁行却从不觉得自己孤独。
这家餐厅距离学校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云雁行却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于是，云雁行打开手机，点开了《灵境》的APP。
手机上的《灵境》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3D游戏，主要是提供给一些玩家临时做做任务，或者是公共空间内和同好进行交流的。
毕竟登录全息游戏后，人的身体几乎处于睡眠的状态，在外面的公共空间有些危险。
但云雁行之前从没有这样做过，他还是更喜欢身临其境的体验，毕竟这才是全息游戏的意义不是吗？
随着游戏加载成功，出现在云雁行面前的，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画面。
鹤冲渊正对着一群在说着什么，众人一边听一边点头，而接下来的画面，着实是让云雁行大开眼界。
鹤冲渊在教那些人练剑！
没错，就是练剑！
只不过，同样的剑招，鹤冲渊演示的时候，潇洒飘逸。
可是那些学生，或者说弟子？学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甚至还有因为靠得太近，一不小心痛击我方队友的。
“噗——”
在那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人又一次痛击队友后，他的朋友终于是忍无可忍，对着他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眼看着教学就要演变成一场斗殴，鹤冲渊闪身过去，轻轻几招就将两个人对着砍的长剑给拦了下来。
“嗯？”云雁行忍不住拉近视角，他刚才可是看到了，那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人将剑刃看在了自己师兄的手臂上！
都不知道自家师兄有没有受伤呢！
然而，在将视角拉进后，鹤冲渊忽然微微扭头，准确地对上了云雁行的眼睛。
“卧槽！”云雁行被吓了一跳，手机险些摔在地上。
虽然如今的手机强度都还不错，但要是摔的角度太寸，那也是照坏不误的！
轻轻呼出一口气后，云雁行继续去看屏幕，却发现鹤冲渊已经在在和那两个人说着什么了，看着旁边不停往外冒的文字泡，云雁行发现他们说的都是连接的一些诀窍。
云雁行忍不住又把镜头拉近，转着圈儿开始欣赏自己的这位美貌师兄。
其实论精致程度，肯定是通过全息眼睛进入的全息世界更加清楚，但是吧，在全息游戏里的时候，云雁行也不好意思这样赤裸裸地盯着对方看，去琢磨对方到底穿了什么衣服，戴了什么配饰，以及……咳咳，衣服怎么脱？
老天爷哎！
想到最后的时候，云雁行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呻吟着，我都在想些什么啊，黄色废料吗？貌似有点儿太早了！
“我还是更喜欢循序渐进，日久生情。”云雁行喃喃，“嗯，有些事情，现在想真的是太早了。”
将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了清，云雁行看中手机里走动的鹤冲渊，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我好像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云雁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终于发现了这个大问题。
云雁行开始回忆自己与鹤冲渊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自己对这位鹤师兄的了解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他喜欢什么颜色？”
“喜欢吃什么？”
“平时休息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修行的是什么功法？”
越是往下想，云雁行就越是觉得愧疚。
而此时的云雁行其实还没有发觉，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将鹤冲渊当成是一个纯粹的游戏NPC了。
只不过此时的云雁行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那句“被爱的人会疯狂长出血肉”，在全息游戏里被更加具体的呈现了出来而已。
“师兄的竹屋前有一座花园，专门用来种植花花草草，或许，他本身就听喜欢植物的？”云雁行打开网站，开始搜索，“送喜欢的人什么植物好？”
但搜了好一会儿后，他忍不住敲自己的脑袋，“我真的是傻了，现实里的花游戏里可不一定有！”
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云雁行泄气一般地道，“还好只是个虚拟的NPC，这要是和一个真人谈恋爱，我觉得我应该已经被踹了。”
*
游戏内
鹤冲渊趁着自己师弟离开的间隙，去往家园外面的世界，去找了之前重金购买自己那本秘籍的人。
将那本秘籍卖出去后，鹤冲渊就和对方有了通讯方式。
这种叫做好友系统的通讯方式，倒是与鹤冲渊原先宗门里的传音符有些相似，只不过比传音符更加好用。
“贺老大！”对面发来了一连串的哭哭表情，“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看到最后那一行字的时候，鹤冲渊的眸子微微皱了起来。
他不喜与师弟之外的人如此亲昵。
于是，他给对方回了一句，“包公子，勿要王雁！”
“啊啊啊啊啊！你终于回我了！”被叫做包公子的玩家，其实昵称是锅包肉。
只不过这个昵称实在不像是一个名字，最后鹤冲渊勉强取了中间字“包”来作为代称。
“何事？”
“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武术吗？！我现在有空了！可以和你学了！放心，束脩管够！”
听见对方如此大气的回应 ，鹤冲渊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就回了一个地点。
再次和锅包肉见面，对方仍旧有些兴奋，见到鹤冲渊之后，立刻一个90度鞠躬就给弯了下去，“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鹤冲渊：？？？
我只说了会教导你一些剑术的技巧，可没说要收你为徒啊！
然而，看着对方那兴奋到发红的脸蛋儿，鹤冲渊又愈发无奈了。
罢了，到底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做好自己的本职即可。
“鹤师父，你看我适合学什么剑法？！”锅包肉眼巴巴地问道，“我听说有一种剑法叫做无情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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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休不了。”鹤冲渊立刻打断了锅包肉的幻想。
在鹤冲渊的印象里，无情剑，或者说无情道这一类的修士，鲜少有能够修炼成功的。
要么就变成了彻底的杀戮机器，要么就为情所困，无法自拔。
所以，久而久之，这种功法以及剑法，就极少会被人选择了。
鹤冲渊觉得，或许是他们对所谓无情剑，无情道的认知出现了错误，但他不可能修行无情道，因为他不可能放得下小师弟，还有……师尊他们，因此，这个猜测也就只是猜测而已。
“好吧，那鹤师父，还是你帮我挑选一种剑法吧！”
鹤冲渊思考了一会儿后，道，“我推荐你，学习《归真剑法》。”
“《归真剑法》？是返璞归真的那个归真吗？”
“不错。”鹤冲渊微微颔首，“此剑法和《吐纳诀》一般，皆是万法基础，若是你能够将《归真剑法》修行地纯属无比，到那时，你也就大致知晓自己适合何种剑法了。”
“啊？到那个程度，需要多久啊？”
鹤冲渊思考了一会儿，对锅包肉道，“以你的资质，最慢五百年，大约也就开窍了。”
锅包肉：……
“五百年?孙猴子都等来唐僧了，你却说我那个时候才刚开窍？”
越是说到最后，锅包肉的声音就越是响亮，“那也太久了吧？鹤师父，你手里有没有类似于直升的那种丹药啊？有的话，给我吃一颗呗，五百年？！我能不能活到五十还是个大问题呢！”
然而，听了锅包肉的话之后，鹤冲渊的脸色却顿时冷了下来。
“不积跬步，何无以至千里？”鹤冲渊的声音变得十分严厉，“服用丹药，虽可得一时之快，但毁掉的，可是你的未来！”
锅包肉：……
不是，我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被人这样教训，怎么到了个全息的游戏世界，还是要被人这样教训啊？
锅包肉想反驳，但是最后只能是在鹤冲渊严厉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做着动作，然后故意给一旁的其他人捣乱。
“这个游戏的NPC也太敬业了，真的是一点儿变通都不知道讲。”
鹤冲渊如何能够听不到对方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是装作听不见而已。
师弟在的时候，很少会和他聊这个世界本质的问题，倒是他偶尔离开家园，来到外面的世界后，会听到一些人不经意间的透露。
比如，游戏。
再比如，NPC。
游戏其实鹤冲渊还算是能够理解，但是NPC这个词，就有些难为他了。
在鹤冲渊的世界观里，这个全息游戏世界，更像是某种只允许元神进入的一个秘境。这个秘境中有许多的人，他们或许呆板，或许灵动。
但到目前为止，鹤冲渊还未曾找到能够离开这里的办法。
所以，鹤冲渊方才会去接触其他人，试图找到破解这个秘境的办法。
对于如今的鹤冲渊而言，唯一的慰藉大概就是，自己的师弟不会被困在这里。
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就在鹤冲渊教导几人习剑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窥视感。
事实上，鹤冲渊在来到这个秘境后不久，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只不过，那时候的鹤冲渊只以为这是秘境主人的视线扫过而已。
但现在，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强烈，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向着那股被窥视的方向看了过去。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