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谁是木木
    毕竟,他的来头肯定不简单,不想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也是有可能的。

    对有些人来说,清除互联网存在痕迹也许只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既然查不到,就算了。

    苗因放下手机,习惯性地走到窗户前,看了看斜对面的莫家大宅院。

    其实现在对她而言,这个大宅院完全比不上宋西樵有价值。

    它虽然可疑,但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它就是和“那些人”有关。

    而宋西樵有。

    死守着这座大宅院,不如跟着宋西樵有用。

    不过如果不是她一直死守在这里,也碰不到宋西樵。

    所以它还是有点用的。

    苗因正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了宋西樵。

    他正从大宅院门前经过,一直往上走。

    不知道会不会是去上次去过的河边?

    这次他又会去干什么呢?

    苗因立刻下楼,抄近路先去了河岸边一处隐蔽地儿藏好了。

    她藏好没一会,宋西樵就到了。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就开始脱衣服。

    衬衫,长裤,鞋子……别说,这家伙身材还真可以,不仅仅拥有宽肩窄腰大长腿的优越骨架,肌肉看起来也挺紧实有韧性。

    苗因一直以为,像他这种病歪歪随时可能倒地的人,身材骨架再好,肌肉大概率也是软趴趴苍白无力的。

    没想到居然还不错。

    可能病弱归病弱,他还是有经常锻炼身体的。

    宋西樵脱到最后,里头居然还穿了个泳裤。

    看来是有备而来。

    但之前他可是就那么穿着衣服直接走下河的,连鞋子都没脱。是因为当时大意了吗?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之前她猜测过他是不是想自杀,但现在又觉得不太像。

    他病归病,人生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

    一个人,会想要去不同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尝试各种没有尝试过的事物……又怎么会想要自杀呢?

    宋西樵显然不知道有人在看他,做了几下热身运动后,就下了水。

    那姿势,是标准的蛙泳。

    而且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游泳的人。

    他很快就到了河中央,一个猛子潜入了河底。

    任谁看了他现在这个架势,都很难相信,他那晚竟然会有那样差劲的表现。

    还差点被淹死。

    也不像是装的,毕竟捞上来气都没了。

    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

    从宋西樵现在的动作看来,他极有可能是在找东西。

    他潜下水后找了一阵,显然没找到,上来透了下气后又下去了。

    他这样上下下下的反复,看得苗因有些担心——万一他在水里突然发病,那就麻烦了。

    到时候她是救还是不救?不救的话一个大活人可就要没了,救的话这大白天的又很容易被人看到,暴露身份。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还敢一个人往水里钻,还钻这么久?

    虽然他不太像是想要自杀的人,但却也没怎么拿自己的生死当回事。

    在苗因的担心中,宋西樵反复潜下去多次,始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最后两手空空地上了岸。

    他从浅水区里站起来往岸上走的时候,泳裤湿透了并有点贴身,某些地方的轮廓就有点明显,苗因觉得再看就有点不礼貌了,于是先溜了。

    反正,他都没找到东西,再看下去也没什么用。

    *

    苗因快速回到住处,再次蹲守在窗口。

    很快,宋西樵回来了。

    他在经过大宅院的时候,照样只是看了两眼而已,苗因以为他又会跟之前一样,就这么直接走过去了。

    没想到的是,这回他居然转身绕进了边上的小巷子,并沿着大宅院外墙一直往里边走。

    苗因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看来她今天运气不错,本来已经对这大宅院没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事情居然意外的又有了点发展。

    但是宋西樵走着走着,苗因就因为遮挡有点看不清他了。

    她正在各种找最佳角度,突然看见宋西樵从青砖高墙上跳进了大宅院内。

    苗因好生意外。

    虽然她看得不怎么清楚,不知道宋西樵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但他确实是身手利落地跳进了墙内。

    那个墙至少有两米多啊,边上也没有树木大石等可辅助的东西,他是怎么跳上去的?

    这真是一个病秧子应有的身手?

    她之前在河边各种对他动手,把他当做弱鸡一样拖来拽去,又勒又掐的,也没见他怎么挣扎抵抗啊?

    难道是因为当时他溺水后还没恢复好,所以没有力气?

    不管怎样,以后她再面对他时,不能太大意了。

    不,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大意了。

    她这样想着,迅速拉上了窗帘,再拿出望远镜,朝大宅院里看了过去。

    这回就看得更清楚了。

    宋西樵进去后并没有四下打量,他就像认得路一样,直接就往前走,脚下一点也没停顿,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进去的人。

    他七绕八绕了一会,最后停在一间房外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捣鼓了几下,房门的锁就被他打开了。

    宋西樵进了房,关上门。

    苗因在望远镜里透过窗格,隐约看到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停留太久,大约十几分钟后就出来了,但是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往后面院里去了。

    苗因的镜头限于角度,没法再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后面出去了,还是又去了其他房间。

    但苗因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情很好地微微咪起了眼。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能完全确定大宅院和“那些人”有关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了。

    不枉她在这里死守了一年。

    就是不知道宋西樵和这个莫家大宅院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就精准找到了那一间房?是以前来过吗?什么时候来过?是很久之前还是这几天?

    如果说他是这里的熟客的话,又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还有,他在里边找到了什么东西?找这个东西目的何在?

    苗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进去那间房看看。

    其实这个大宅院的很多房间她都偷偷潜入看过,但并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回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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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能找到点什么?

    *

    之后一直没见宋西樵出来,大宅院却仍安安静静地一点动静也没有,苗因估摸着他可能是从后面走了,那边有一条小路也可以去正街。

    不过为防万一,起码过了一个钟后,她才穿上黑衣黑裤,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翻墙进了大宅院。

    她跳起来伸手一抓,抓住墙头后再一蹬,整个人就轻轻松松跳了过去。

    但她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毕竟宋西樵一个病秧子都做得到。

    进去后就直奔宋西樵去过的那间房。

    门前的挂锁好好的锁着,就像没有人私自闯入过一样。

    宋西樵手里,一定是有开锁的工具,或者钥匙。

    苗因没有钥匙,但有扳手。

    这把锁是很普通的挂锁,她拿起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小扳手,夹住锁,手下一发力,锁梁就硬生生地被拧开了。

    这样一来,这把锁就废了,不可能像宋西樵走的时候那样恢复原样了。

    但是没办法,她要进去,就只能这样。

    以后有机会得找人学一下开锁,那样就方便多了。

    把锁虚虚地挂在门上后,苗因推门而入,再反手掩门。

    *

    这是一间三十平左右的大房间,有着雕花窗格和同样具有年代感的红木家具,房里收拾得很整齐,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物。

    整体看起来,好像也和其他房间差别不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这么大一个宅院,宋西樵单单挑了这一间房进,那它就不可能真的和其他房间一样。

    苗因开始仔细查看。

    床底下,桌子底下,柜子后面……她到处敲敲摸摸,甚至把每张凳子都翻来覆去地一一查看。

    她找了好一阵,最后终于在一个抽屉下面的托层里,找到了两样东西。

    一把金锁,一把银锁,款式有点旧,应该也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

    这东西她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它不是放在抽屉里的,而是要把抽屉整个拿出来之后才看得到的托层里,不认真搜查是找不到的。

    不知道是谁弄的,还真会藏东西。

    宋西樵进来,就是为了找这东西吗?

    应该不是,不然他怎么没带走?

    而且苗因把两把锁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她也不想带走,免得被人发现。

    她掏出手机,把两把锁正反面都拍了个照,就放回了原处。

    再找,又在另一个抽屉托层里找到了一张硬卡纸。

    硬卡泛着黄,看着也有些年头了,纸上用稚嫩的笔划画画着一个小女孩,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身子。

    本来应该挺可爱的,但是因为小女孩的五官和身体很多地方都是错位和扭曲的,比例也有些畸形,看起来就显得有些诡异。

    哪怕是三岁小孩,都不至于画成这样。

    卡纸右下方还写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字。

    木木。

    苗因盯着这两个字,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不是字迹熟悉,而是这两个字本身熟悉。

    她一见到这两个字,脑中就仿佛自动响起有人在叫木木的声音:“木木,木木啊……木木,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