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手成了疯子?
    黑暗的丛林里,项溪用尽最后力气,将刀子送进最后一名敌人的胸口,这才无力地倒在地上。

    刚才胸口中的一枪,已经伤到了心脏。

    项溪知道她马上就要噶了,但她并不难过。

    所有职业杀手的宿命,都不外是不断地噶人最后被噶,就像她那漂亮得能让太阳失色的师父一样,不过是早晚的事。

    唯一放不下的,是她养的狗。

    她拿出手机,打开家里的监控。

    走的时候还干净整洁犹如停尸房的客厅,此时竟是一片狼藉,茶几上的东西都被打烂在地上,沙发的垫子里的泡沫扯得满地都是。

    就连墙上的电视都难逃一劫,脸着地地趴在地上,估计外表和内在都已经崩裂。

    而一条黑白相间的傻狗,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客厅里上跳下窜,追逐着误闯进来的一只小鸟。

    听到监控的声音,傻狗立即停止了对小鸟的爱,伸着长长的舌头走到摄像头前,脸上写满了期待。

    铲屎官你看我厉害不?

    还不快表扬我?

    啥时候回来给我喂饭?

    项溪差点被气得活过来。

    算了,这次就不骂了,没力气。

    “大傻。”

    “汪!”

    “老娘要走了,今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汪?”

    “保重。”

    “汪汪汪……”

    大傻焦躁不安的叫声中,无数画面犹如走马灯一般,在项溪的脑海中浮现。

    ……

    昏暗的教室,七八个高大的男生,将又黑又瘦的她堵在墙角,疯狂地拳打脚踢。

    唾沫犹如下雨般吐了她一脸,最后所有人都脱下裤子,用带着恶臭的黄色液体将她全身淋透。

    站在窗户外的班主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毫不掩饰挂在嘴角的笑意,厚实的镜片后,犹如鹰隼般的小眼睛,散发着报复的快意。

    项溪记得很清楚,这是她第98次被这样欺负。

    ……

    深夜的街头,衣服几乎被撕成碎片的项溪,独自走在没有路灯的小巷,一只猥琐的脏手从背后伸向她的腰下,却被一道快如闪电的刀锋斩落在地。

    看着鲜血从他的手腕喷出,项溪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一个美得足以照亮夜空的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面前,柔如月光的视线落在她平静而消瘦的脸上。

    “不怕?”

    项溪摇头“不怕。”

    这是她与师父的第一次遇见。

    ……

    潮湿闷热的灌木丛,仍旧很瘦的项溪静静蛰伏,全神贯注盯着一条从水中爬上岸的尖吻鳄。

    这是她被扔到热带雨林三天后的第一顿晚餐。

    ……

    灯火辉煌的别墅,足有上千平的巨大游泳池前,有着傲人身材的女服务员,将托盘中的橙汁送到富豪面前。

    就在他那只肥胖的咸猪手伸向她的衣襟时,项溪将藏于托盘底部的水果刀,准确无误地送进了他的咽喉。

    这是项溪的第一次任务。

    ……

    还是那间教室。

    当年欺负她的男生已经长大,有的当了老板财大气粗,有的成为高管衣冠楚楚……

    那位戴着眼镜的老师,也是师道尊严,桃李天下,无数的荣誉掩盖了他那颗龌龊又阴狠的内心。

    他们被绑在吊扇上,昔年不可一世的霸道和盛气凌人,被无尽的恐惧与瑟瑟发抖所取代,想逃却无法动弹分毫。

    只能眼睁睁看着当年打过项溪的手脚,被一把锋利的刀刃斩断,吐过她唾沫的嘴,被割成八片,呲过黄色液体的器官,也全部被一刀切下。

    眼镜老师那双曾摸过女孩的双手,被铁锤砸得骨肉粉碎,从指尖一直砸到肩膀。

    这是项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复仇。

    ……

    破烂的农家小屋,身穿大红喜服的项溪坐在床沿,一根称杆挑起她头上的盖头,然后她看到一张傻笑着,嘴角还流着口水的脸。

    “嘿嘿嘿……娘子……”

    项溪“嘻嘻嘻……相公!”

    傻子目光灼灼,急不可耐地凑了上来“娘子娘子,我们玩那个好不好?”

    “玩哪个嘛?”

    “今天我们大婚,当然是玩躲猫猫啊!”

    项溪“好啊好啊……”

    等等!

    好个屁啊!

    这特么都混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项溪猛地睁开眼睛,而眼前的一切,让她瞬间陷入了呆滞状态。

    只见她衣衫褴褛,躺在满是稀泥的地上,好像是个农家院子,有几间矮小的土坯房和一圈破烂围墙。

    屋子的窗户没有玻璃,房顶是茅草盖的,一只老母鸡正在屋顶划拉着找食。屋檐下坐着一男一女和两个小孩,都是古装打扮,脸上均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刚才那个与她成亲的傻子,此时正坐在围墙头上,啃着一条大黄瓜,嘴角的口水犹如瀑布。

    而离她最近的,是个一脸凶狠的老婆子,手里的扁担抵着她的脑袋,嘴里骂骂咧咧“还敢跟老娘装死?再不爬起来,老娘揍得你脑袋开花!”

    尖锐的声音刺痛了项溪的耳膜,后脑勺的剧痛更是让她皱起眉头,然后大量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识海。

    原来,她穿越了。

    在那个世界噶了之后,她的灵魂不知跨越了多远的距离,来到一个叫做大夏的古代国度,附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原身也叫项溪。

    这可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妇女没有任何地位,绝大多数的女人,一辈子都不配有个正经名字。

    亏得原身的老爹是个落魄秀才,她才有了这个名。

    但,从来没有被人叫过!

    因为原身生下来就不正常,小时候傻不兮兮,长大了疯疯癫癫。

    好点的叫她疯丫头、项疯子,不好的叫她疯婆子。

    去年冬,经由媒婆牵线搭桥,原身许配给了楠竹村刘家的老二——刘庆俞。

    刘庆俞也是个天然傻,很纯的那种。

    不然也不会在洞房花烛夜,拽着原身玩了一晚上躲猫猫,现在老婆被一扁担打死了,他还傻不愣登地坐在墙头啃黄瓜。

    两人一疯一傻,正可谓天残对地缺,乌龟配王八。

    但自从嫁进刘家后,原身的日子可不好过。

    一个疯丫头,被打了也不会告状,告了也没人管,整天被婆母和大哥、大嫂,甚至两个堂侄子欺负。

    家里有活就被赶去下地,一日两餐清汤寡淡,吃得还不如圈里的母猪。

    稍微做错点事,就得被婆母吕氏一顿好打。

    吕氏的原话是

    什么疯婆子颠婆子,都架不住老娘一棒子!

    敢不听话?

    打!

    敢不干活?

    打!

    敢跟老娘顶嘴?

    往死里打!

    打怕了,神婆子也得老实服气!

    ……

    今天原身去后山割草喂猪,不留心把衣服挂了个小口子,回来后被吕氏看到,当场就是一顿好打。

    原身被揍得哇哇大叫满院子乱跑。

    吕氏随手操起一条扁担,砸在她的后脑勺上,当场结束了疯癫的一生。

    然后她就来了。

    项溪的心惆怅啊。

    她可是世界顶级的杀手。

    好不容易死一回,穿了。

    结果成了个疯婆子!

    还有个傻子相公!

    高高在上的穿越之神,你丫的信不信本小姐去杀手之神那儿告状,让他把你给噶了?

    “还不起来是吧?”

    见项溪还躺在地上不动弹,吕氏抬起脚就踢。项溪条件反射地就地一滚,避开吕氏一记凶狠的夺命脚,翻身爬了起来。

    人虽是爬起来了,但吕氏一脚没有踢中,反而更为恼怒。

    “还敢躲?老娘让你躲!”

    吕氏举起扁担,对着项溪就砸了过来。

    虽然才来几秒钟,但项溪已经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滔天恶意。

    正准备还手,突然间,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

    整个世界,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