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岳送走宋南汐就回了办公室,进去的时候陈见青正准备从里面出来。
曾岳拦住他,一脸幽怨地盯着对方:“陈见青,你害惨我了,这下我要打十年光棍了。”
陈见青觑他一眼:“迷信而已,你信这些?”
曾岳看着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就来气,“你不信?!你不信之前偷偷去什么月老庙?”
那张向来冷淡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一丝龟裂,曾岳还在一边喋喋不休:“之前去榆北交流学习,临走前人家提出聚餐欢送一下,你竟然反常地提出聚餐地点的建议,我当时还纳闷呢,你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曾岳一脸看透的表情:“——其实是因为你建议的那家农家乐的店离那个月老庙很近吧?”
前年他和宋砚舟一起去榆北交流学习,临走的时候医院负责人想聚个餐为他们送行,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陈见青竟然建议大家去一家地点有些偏的农家乐聚餐,大家都欣然同意。
那次大家都喝了一点酒,陈见青也不例外,期间,他借口出去透气,曾岳不放心就在不远处跟着他,他的目的性极强,出了门径直登上了不远处的半山腰,那里高高矗立着一座月老庙。
那熟门熟路的样子,一看就是曾经来过很多次。
这哪里是出去透气,明明是去求姻缘的。
看着宋砚舟愈加僵硬的神色,曾岳“哼”了声:“说实话,那次的聚餐你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表面上是去吃饭,实际上是偷偷给自己牵红线去了吧?”
曾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见青去月老庙所求为谁,但为了报复那个“十年光棍”的诅咒,还是不怕死地,明知故问道:“为谁求的啊?求到了吗?不会没求到吧?那里灵不灵啊?”
陈见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冷下来,曾岳向来不是个见好就收的,还在调侃:“哎呀,看来没成功啊?”
陈见青唇角突然扯出一抹笑,笑容森然,曾岳莫名地脊背生寒。
“你怎么知道没成功?”
“?”
陈见青:“至于那地方灵不灵,你不知道吗?”
曾岳一头雾水,只听陈见青继续道:“那天我可是给你挂了几十条红绳。”
曾岳:“……?”
他忽然想起曾经的某段往事,那是从榆北交流学习回来的第二个月,他的母亲大人突然给他来电,电话内容很简单:她安排了许多优秀漂亮的女孩给他认识,其实就是相亲,根本不容他拒绝。
于是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曾岳差点猝死,不是在做手术的路上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陈见青淡淡瞥了眼曾岳不可置信的神色,才继续幽幽开口:“很有用。不是吗?”
曾岳深吸了口气,微笑看他:“……几十条,你逗我呢,陈见青。”
看见曾岳信了,陈见青罕见地唇角挂上了一抹淡笑。
他挑了挑眉:“不信?那等下次我再帮你多挂点?”
那两个月的生活几乎已经成了他人生中阴影般的存在,而当时他去相亲的时间又那么巧,这让陈见青的话已经有了七分可信度。
曾岳皮笑肉不笑道:“陈见青,你想让老子开三宫六院?”
陈见青:“你不是怕打光棍?”
“这是打光棍的事吗?这他妈都犯法了!”曾岳现在对那股神秘的东方力量渐渐屈服,他没什么气势地威胁道:“陈见青,你在再敢给我挂那么多,咱俩真的绝交!绝交!”
陈见青看了看表:“我得去查房了。”
曾岳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威胁道:“陈见青,我说真的!”
陈见青朝他摆了摆手,没什么诚意道:“我考虑考虑吧。”
曾岳:“…………”
他真是上辈子欠他俩的,这辈子才来给他俩当牵线的。
一个让他打光棍,一个让他开三宫六院。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宋南汐一手抱着狗一手拿着汤勺,一脸鬼鬼祟祟地跑出了医院,直到坐上出租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那司机师傅频频抬头,透过头顶的那块镜子在看她,那眼神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像是很疑惑。
宋南汐不理解,他在疑惑什么。
路口遇到红灯,车子缓缓停下,司机师傅抬眼再次看了眼镜子,这次正对上宋南汐的目光。
宋南汐直接问:“师傅,有什么事吗?”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胖胖的,看起来很面善,“姑娘,我看你面熟,你好像昨天才做坐过我的车。”
宋南汐:“昨天?”
“对,昨天。”司机说:“当时,你上车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抱着狗,还说狗是你朋友,对了,那个勺子是今年的新款手机吗?”
宋南汐:“?”
司机指了指她手中的勺子:“你当时下车的时候拿那个勺子扫的码,还是指纹付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新科技,但我没收到钱。”
宋南汐:“……”
她现在想直接从车上跳下去。
司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你现在病好了吗?”
宋南汐听出言下之意,赶忙道:“抱歉师傅,昨天实在不好意思,一会下车的时候我给您把昨天的车费也一起结清行吗?”
“好嘞。”
绿灯亮起,司机眉开眼笑地启动了车,一路上都没再看她一眼。
宋南汐松了口气,等到了地方,结清车费,一路奔逃回了家。
一回到家,宋南汐就先去给青青准备狗粮和水,直到青青心满意足地吃起饭,宋南汐才如释重负地摊在了沙发上。
她抬手挡了挡眼,叹了口气。
这两天简直是她这29年的人生中最抓马的两天,简直丢人丢大了!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宋南汐捞过手机,看了眼,是宋砚舟发来的消息。
宋砚舟:【听表哥说,你菌子中毒了?】
宋南汐:【命大,还活着。】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刚回完消息,屏幕上就弹出一个语音电话,是闺蜜江淼打来的。
接起就传来对方焦急的声音:“汐汐,你没事吧?怎么还菌子中毒了?我不是都嘱咐你了要煮熟一点,或者你让宋砚舟开视频指导一下也行啊!”
江淼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宋南汐好不容找到机会插话进去,安慰她:“哎呀,没事没事,我都吃得少,今天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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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追求对象路清柏也被你搞进医院了?”
说到路清柏,宋南汐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本意是邀请他来吃个饭,没想到真变成试毒了,更没想到的是还真被毒倒了。
“他……喝得有点多,不过也没什么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宋南汐顺带着纠正:“再声明一遍,路清柏早就不是我的追求对象了。”
听筒里沉默片刻,江淼突然出声问:“汐汐,他都追你七年了,从国内追到国外又追回国内,你真的一点都没动心?”
大学里,曾岳生日时组的那场局,宋南汐毫不意外地看上了陈见青,而当时也在场的路清柏竟意外地看上了她。
此后,宋南汐开始死缠烂打地追陈见青,路清柏就追她,尽管宋南汐已经明确拒绝过他多次,但路清柏这人竟然跟宋南汐一样执着。
她甚至有点怀疑路清柏所谓的“情场浪子”的称号是否真实。
等她真的追上了陈见青,路清柏才停了手。
短短几个月后,她和陈见青分手,去了国外,路清柏又开始追她。
他对她真的很好,无微不至,宋南汐甚至开始疏远他,态度也变得冷淡,可路清柏还是不知冷热地贴上来。
一点都没动心吗?
宋南汐曾无数次质问过自己,甚至有的时候看到路清柏为爱卑微的样子她还会想:路清柏那样的人,都已经为她浪子变情子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比铁都坚硬呢。
无数次诘问自己的内心深处,但那扇心房从不曾为他打开过一次。
即使他付出再多,宋南汐对他也从来都没有心动的感觉。
也许,心会在某个时刻软一点,流露出一点情绪,但宋南汐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同情。
再后来,连宋南汐都记不清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路清柏才彻底想开不再执着了呢。
好像是她宿醉醒来后的某个清晨,路清柏突然对她说:“宋南汐,我们做朋友吧,永远不越界的好朋友。”
宋南汐一开始还答应的半信半疑,直到路清柏又开始交女朋友,像大学时那样,恢复成他原本的样子,几年的时光中连宋南汐都数不清他到底换了多少任。
路清柏对她也进退有度,从不越距,后来不知不觉中她真的把路清柏当成了自己死党。
“汐汐?”
听筒里再次传来的女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宋南汐笑了笑:“江三水,你消息也太落后了吧。路清柏早就对我不感兴趣了,而且人家有女朋友啊,你可别给人家造谣。”
江淼有些惊讶:“真不追了?我倒觉得……他还喜欢你呢。”
宋南汐无奈:“真的!我们现在是纯纯正正的好朋友!”
江淼问:“他是你的好朋友,陈见青呢?”
宋南汐自嘲地笑笑:“前男友呗,还能是什么。”
“那……有没有见到前男友?”江淼又问。
宋南汐这下是彻底沉默了。
察觉到宋南汐的反常,江淼也不再逼问,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奥对了,那个见手青你就别吃了,下次等你来榆北让宋砚舟做给你吃。”
“……知道了。”
她现在已经逐渐接受了一个事实:一个娘胎里可能确实出不来两个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