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捏二十一只猫猫
    跑了一趟查了两件事,君莫离觉得此行不虚。

    等她原路返回,上到人间界,就觉不对。

    裴老爷子安全待在家中休息,裴彦骁却还没有回来。

    上回裴彦骁的夜跑被迫取消,只是去买了东西就回家了,今天就算他想多跑一会儿,也没有跑这么久的。

    哪怕是庆祝裴爷爷出院,这么晚不回来也不合理。

    裴爷爷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刚刚出院也还需要休养,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裴家又没有其他人在,他这个大孙子不是更应该寸步不离地陪着老人家才对吗?

    君莫离觉得不对劲。以她对裴彦骁的了解,对方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别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吧?

    裴彦骁可也生了一张漂亮脸蛋呢!

    想到那只奇怪狐精触手尾巴的繁殖方式,君莫离停了停,撒了一把小纸人去找他。

    三花娘娘跟她阴间出差完回来,又去忙自己那头的事了。

    叛出国门五十余载的高莲境主欧洋突然现身此岸,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它非得查个清楚不可!

    裴彦骁觉得时间的流速似乎有哪里不对。

    往往他夜跑就跑一个小时左右,刨除从家中所在的巷子出来的时间,绕着固定的路线一圈,快的话四十多分钟就回来了,慢的话也不会超过五十分钟。

    但是今天他好像跑了好久,但是看表,时间又还没到,可身体已经疲惫了。

    一开始,他压根儿没往超自然那方向想,只是觉得是不是因为裴爷爷出院,他太过高兴,所以觉得在外面的时间就变长了。

    可是小腿肌肉的酸疼不像作假,他现在的感受就是在外面跑了不止两个小时。

    身体已经有些沉重了,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感受。

    他觉得有些异样。

    仿佛有什么正在注视着自己。

    怕惊动在暗处窥伺的存在,他不敢停下,只能继续往前跑。心里却想起来在君家铺子里的时候,也有被人看着的感觉。

    两种感觉不一样。

    在君家铺子的时候,他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恶意,就是有点凉飕飕的。

    现在,他有一种被什么强大又不知名目的存在盯上的感觉。

    让他想要逃离,心里有一丝慌乱和厌恶。

    时隔多年,他的感受和当初在碧水巷迷路时的感受重叠在了一起。

    裴彦骁的脚步慢了下来:难道今后他夜里出门都得等人给他送一盏灯笼吗?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两盏还有没有效。

    正胡思乱想,脚边似乎有个小小的东西正在移动,他定睛一看,见是一枚小纸人。

    纸?

    这个关键元素引起了裴彦骁的注意。他蹲下身看它。

    小纸人费劲巴拉地跑着,两条小短腿抡成了风火轮,都要有残影了,裴彦骁都怕它再跑一会儿就要自燃了,终于跑到他的鞋子旁边。

    这么近的距离,他看清了纸人上有字:君。

    笔划急而利,如刀如剑。是君莫离的字迹。

    裴彦骁蹲下身伸出手,让小纸人爬上来,小纸人累得直喘的样子,扶着膝盖上下起伏着。

    接下来他要怎么做?是像提着灯笼一样,持着小纸人就能走出这种一直到不了的迷途吗?

    裴彦骁很快就知道他想错了。

    只见眼前非常真实的景色突然出现一道划痕,像是幕布被割开一般,然后一只手的手指伸了进来,撕开了这片迷域。

    君莫离熟悉的脸出现在那端。

    她穿着半旧的休闲装,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年轻人,手上的力气却足够撕碎一切诡异。

    裴彦骁往她那里走了几步,君莫离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转身在前面开路。

    眼前人瘦削纤长的背影和记忆中的似乎有所重叠,但又略有不同,记忆中的那个身影要更高大。

    裴彦骁觉得,可能是记忆太久了,所以没有那么精准。毕竟当初他还小,看人的视角会不一样,又是对方救他出来,肯定会将对方想像得很高大很强盛。

    或许当初救他出来的人,就是君莫离吧。

    君莫离今天手里拿的并非灵笔,而是竹刀,裁纸用的。

    破开迷域之后,君莫离就嗅到了那种阴湿的味道。

    这种味道比雨季反霉还难闻,差点没把她薰吐。

    裴彦骁的反应也没比她好多少。他皱眉靠近了她:“家里怎么样?你怎么出来了?”

    君莫离先安了他的心:“没事。家里它们不敢去。”然后又说,“我不出来,你怎么办?”

    她不来寻他,他不知道要被困多久,时间拖长了,说不定会有更不好的事。

    裴彦骁觉得她说得对。于是没再言语,默默跟着她走。

    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站在巷子口的桥边。

    月光清凌凌地孤悬在夜空中,冰冷似玉。

    裴彦骁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是真的不太吉利。

    白事一条街在夜里看起来,即使灯火通明,也是清冷孤寂的,甚至有几分中式恐怖的味儿。

    君家凶肆的店门关着,招牌却亮着,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突兀又让人不得不去看。

    河水,小桥,这两个意境一代入中式氛围,也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他默默走快一步,离君莫离更近了一点。

    君莫离不知他心中所想,但对于他的靠近并没有反感。她淡淡开口:“不要再去夜跑了。”

    境里不太平,她很不高兴。

    裴彦骁顿了顿,应下:“好。”

    转头就在网上下单了健身器材。

    堂屋里的旧家俱清一清,还是能摆下一台跑步机的。

    君莫离不置可否。

    把裴彦骁送回家后,君莫离连夜宣了枳焱过来听诏。

    枳焱这么快得见君莫离,又惊又喜,跪地行礼:“大王!”

    君莫离声音平淡:“免。”让妖起来。

    她上下打量对方一眼:“有些长进。”

    枳焱一听心里乐开花,将自己不太壮实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不敢有负大王嘱托!”

    上回因为自己学艺不精,加上对事情判断不足,坏了境主大人的计划,他非常引以为耻。

    这段时间,他埋头苦练,比起那时,自是大有进益。果然努力就会被看到,嘿嘿!

    枳焱心里偷着乐。

    君莫离问他:“鲤洲境主,我现在想封你为本世的甘将军,你可愿意?”

    君莫离之前想着只要时不时地将那些被污染的气团捏成猫猫就好,也就没有招小弟的计划。

    不过现在对岸动作频频,也不知道是对面飘了还是那边快完蛋了非得入侵这边儿。

    她得招点人手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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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本国传统民俗文化中,境主神的庙宇多比照城隍之例,配祀文武判官、阴阳司、范谢将军、韩卢将军、甘柳将军、枷锁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等神者(注:来自百度)。

    其中甘柳将军主管执行刑罚,甘将军脸画章鱼足形目。

    让枳焱来当甘将军而非其他神者位,就是图的这个。

    枳焱是水系生灵修成的精怪,天赋却是火,正适合刑罚一值。

    听到君莫离的话,他大喜过望,忙伏地叩首:“谢大王赏!”

    等他行完大礼,仰起面庞,君莫离示意对方闭上眼。

    灵笔出,笔走龙蛇,枳焱面上便多了只墨色大章鱼的腕足。

    君莫离手一拂,说了声:“隐。”图案便隐去了,只有当枳焱要调动这部分力量的时候才会重新显现。

    到底是面部,平时还是保持干净点好看些。

    枳焱下意识地摸了摸,没有摸到任何痕迹,只觉得面部隐隐有灵力流动,喜得翘起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看上去少年气更浓。

    君莫离给他拨了只纸鹤,告诉他紧急时刻可以用来传信,就让他暂时退下了。

    枳焱新官上任三把火,干劲十足地去办差。

    他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对岸的小小章鱼,行事如此嚣张跋扈,看他不把祂制成章鱼小丸子嚼了吃了!

    君莫离刚把枳焱打发出去,手机又响了。她接听了后,面色微沉。

    又一个老街坊故去了。

    冯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夜色深沉,这回顾奶奶过身,天边已经泛起霞光。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今日有雨。

    君莫离在门口立起一块木板挡水,防止雨水溅到铺子里面。

    空气中的水份太多,竹纸因为潮气边缘有些微卷,颜色也比平时更深些。

    顾奶奶家的女儿很安静,知道老街里的规矩,可能也有听说冯家的事,并没有折腾,很顺利地就从君家凶肆购置了全套纸扎。

    君莫离劈开嫩黄的竹条,做着纸扎时,顾奶奶的女儿就在一旁默默叠着元宝。

    难得的一场秋雨,将寒气一起送入了A市略显燥热的空气。

    几片异木棉花瓣打着旋儿落进店门口的积水坑里,被来来往往的鞋底车轮碾成暗红的花泥。

    纸扎最怕水。

    都做好了之后,君莫离先在门口支起从隔壁王芸香那儿借来的大伞,再帮着将披了油布的纸扎一样样搬到顾家开来的车上去。

    这回来跟车的还是张乘。

    他脸上有几分不安。

    碧水巷子的特殊性他从师傅那里听说过一些,只不知道具体细节是怎么样的。

    但这几天接连过世了两位老者,总不是乐观的事情。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君莫离点点头打招呼。

    君莫离叫住他:“等等。”转身从店里摸了顶黑色的帽子给他。

    张乘一展开:!

    善恶分明。

    张乘目瞪口呆:“君老板?这,这……”

    君莫离看风雨越发大了,打发他快上车:“张哥受累帮帮我。”

    张乘稀里糊涂被推上车,看着手里的无常帽发怔。

    常年干这行,自然知道这是无常帽,代表了什么。

    可君莫离就这么随便地给他了?

    他师傅都没混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