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马车
    他笑笑:“怎么,我不能进来?”

    青宛笑得僵硬:“哥哥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这辆马车小,哥哥又生得那样高大,我怕挤着哥哥。”

    魏璋似笑非笑:“无妨。”

    魏青宛抿唇不语,微微往车壁挪了挪。

    他生得人高马大,即使这辆马车并不狭窄,但他往那一坐,空间好似都变得逼仄起来。

    青宛有些不自在,双手抚在膝头,头低垂,静静盯着衣裙上的绣花。

    魏璋却仿佛没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静静凝视着她的侧颜。

    不知过了多久,魏青宛终于忍不住了,败下阵来,抬眸道:“我给哥哥泡茶喝。”

    魏璋无声一笑,颌首道:“有劳妹妹。”

    青宛从匣中取出茶叶,泡了壶冷茶。

    魏璋气定神闲靠在车上,一手随意放在膝盖上,一手慢慢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他安静无声地看着她挽袖泡茶,目光慢慢上移至她发间,待看到她簪子上刻的“廷”字,默默转动玉扳指的手一顿。

    “这簪子,是宋二送的罢?”

    魏青宛执着紫砂茶壶的手一顿,侧目看了他一眼,轻咬唇瓣,羞涩微笑:“是。”

    他想起方才宋廷宣身上佩戴的那个香囊,笑问:“妹妹前些日子说要给我做一身衣裳,不知做好了没有。”

    青宛垂下眼睫,给他斟茶:“马上就好了,过两日就给哥哥送去。”

    他接过,呷了一口,语气微冷,“但愿妹妹不要忘了才好。”

    盛夏,蝉鸣,绿树浓荫,满架子的蔷薇一院芳香。

    青宛和落苏正坐在廊下的阴凉里仔细做着针线,银翘搬了个小矮桌子出来,笑道:“姑娘歇会儿罢,您都做了一天了,仔细累出病来,大爷又该心疼了。”

    青宛抬头看着她笑笑:“你倒是会揣摩大爷的心思。”

    银翘一愣,转而笑道:“姑娘哪里的话,大爷待您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外头人不知道,我们在您跟前儿伺候的还能不知道吗?”

    说着,她手脚麻利的一旁果篮里搬出一个滚圆的西瓜,一边拿刀子切着,一边道:“这不,庄子上刚孝敬的新鲜瓜果,大爷立马就差人给您送过来了。”

    她将切好的西瓜递给青宛,笑着道:“您尝尝,奴婢刚从井里取出来的,清凉得很,吃块正好消消暑气。”

    青宛放下针线,接过咬了一口,微笑道:“果然清甜凉爽,你们也坐下尝尝。”

    “哎。”落苏和银翘应声坐下,主仆三人很快便将一整个西瓜都吃完了,三人之中,要属魏青宛吃得最多。

    到了晚上,魏青宛忽然肚子疼,落苏和银翘将她扶在榻上歇息,落苏焦急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

    魏青宛忙制止道:“无事,想必是白日里贪凉,多食了些瓜果,你们无需去请大夫,我躺下歇一夜就好了。”

    落苏道:“那奴婢先去给您倒杯温水喝。”

    魏青宛点点头,见落苏走开,又看了眼银翘,叹道:“我原是想着今日就将做好的衣裳和香囊给大哥哥亲自送过去,可眼下难受的紧,想是不能了,你便帮我跑一趟,将东西都送过去罢!若是大哥哥问你,你就说我身子不适睡下了,改日再过去看他。”

    银翘不疑有他,连忙道:“姑娘您且安心,奴婢这就替您送过去。”

    魏璋今日直到深夜才回了明熙堂,一进院子,赵嬷嬷便连忙迎上前:“大爷回来了。”说着,忙命几个小丫鬟去屋里摆饭。

    赵嬷嬷是魏璋的乳母,在府中颇有些脸面,魏璋从小到大衣食方面的事都是她在料理,明熙堂的日常事务和下人管束也都是她在掌管,魏璋的贴身小厮长吉便是她儿子。

    待魏璋用完饭,沐浴准备歇下时,赵嬷嬷想起来衣裳的事,便上前禀告道:“二姑娘今日送过来一身衣裳,大爷可要瞧瞧?”

    魏璋点头,赵嬷嬷便将衣裳和香囊都拿出来,捧上前去。

    “二姑娘这针线真是没话说,不比外头那绣娘的差。”

    魏璋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手摩挲着那衣裳,唇角微弯:“她什么时候来的。”

    赵嬷嬷道:“回大爷,二姑娘没来,说是身子不适,让银翘送过来的。”

    魏璋笑意微敛,淡声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赵嬷嬷福了福身,退出门外,看长吉在门口守着,便将他稍稍拉远一些,压低音量道:“大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他近日心情不好。”

    长吉打了个哈欠道:“娘欸,大爷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

    赵嬷嬷重重拍了他一下,语气不满道:“你天天跟在大爷身边,干什么吃的?”

    长吉哎呦了一声,这才认真答道:“为了二姑娘呗!二姑娘和宋二公子定下了婚约,明年便要出嫁了,大爷一向疼二姑娘这个妹妹,兄妹之间有些不舍也是正常的。”

    赵嬷嬷觑了眼关紧的房门,若有所思。

    七月七,乞巧节。

    魏老夫人特地命人在家中庭院里搭建了一个彩楼,这个叫“乞巧楼”,楼下摆放了磨喝乐、花瓜、酒炙、笔砚、针线等物品,魏家三个姑娘各自展示了自己的女红,然后焚香礼拜。

    到了夜里,等用过家宴,魏老夫人便让家里几个年轻人出去逛逛,心里不放心,又让魏璋也跟着去,吩咐他多派些护卫跟着。

    不多时,三个姑娘回到各自院中,换了新衣,陆续来到门口汇合。

    魏持盈和魏如嫣穿得格外鲜妍,因着今日过节,魏青宛也难得没选那些偏素雅的,而是穿了件藕荷色轻纱珍珠长裙。

    她本就是讨喜的长相,肤色白皙,秋眸水润,穿上这一身后,衬得小娘子既娇俏又温柔,叫人眼前一亮。

    魏璋在府门前等候多时,见魏青宛迎面走来,眼中光芒闪动。

    青宛朝他福了福身,魏璋克制着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吩咐下人牵来马车。

    七夕夜街上格外热闹,为防止马车堵在路上,今夜出行只用了两辆马车,魏持盈率先坐上一辆马车,魏如嫣正想同她上同一辆,又见魏持盈掀开车帘,探出头朝魏璋道:“哥哥,快上来,我要和你坐一辆车。”

    魏璋轻轻瞥了魏青宛一眼,见她头微低着,躲避得厉害,转身上了魏持盈那辆车。

    魏青宛见他上了车,暗暗松了一口气。

    顺理成章的,魏青宛便同魏如嫣上了同一辆。

    上车后,车轮缓缓动了起来,魏青宛见车里放了茶水,便动手倒了一杯递给魏如嫣。

    魏如嫣觑了她一眼,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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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撇了撇嘴,扭过头去:“我不喝。”

    魏青宛知她还在为了之前同她换了去寺庙之事生气,倒也不强求,自顾自的将那杯茶喝了。

    魏如嫣见状,冷冷一笑:“二姐姐如今同宋家定了亲,想必心里很得意吧?”

    魏青宛无奈:“你用不着阴阳怪气,即便我不同他定亲,也轮不到你。”

    魏如嫣气道:“是,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你最会讨好人了,你一直都知道怎么去讨好男人,宋二公子被你哄得主动上门提亲,就连大哥哥也总是暗暗偏向你!”

    魏青宛脸色微变,声音冷然:“你胡说什么?”

    魏如嫣撇嘴鄙夷,冷笑道:“我胡说?那你倒说说为何必每次母亲为难你时大哥哥总会适时站出来替你化解?若不是你私底下去讨好了他,他那样冷淡的性子,又怎么会肯帮你?”

    魏青宛微微叹气,真心实意道:“你也是庶女出身,应该懂得从小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有多艰辛,你姨娘是母亲陪嫁,又尚且在世,从小到大也仍要跟在大姐姐身后极尽讨好,更何况我?母亲本就因为我姨娘对我有敌意,不待见我,我无人可依,对大哥哥用些心思又有什么错?你我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罢了,何必处处与我针锋相对。”

    魏如嫣沉默了一会儿,抿唇道:“就算如此,可如今你和大姐姐都有了好亲事,我日后还不知会被配给谁,我姨娘身体不好,回娘家待了半年多还未回来,我想找人商量都没人商量,我现在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魏青宛见她难得同她说真心话,便伸手去拉她的手,安慰道:“莫生我的气了,日后我若能帮得上你的,定会尽力帮你。”

    魏如嫣闻言一怔,片刻后心里便生出了浓浓的委屈,挣脱她的手,别扭道:“不必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魏青宛还想再劝慰她些,然马车不知不觉便到了长安城内的大街上。

    众人下了马车,便见车马盈市,罗绮满街,两侧人流如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几个护卫和丫鬟簇着魏青宛等人向前行去,没走几步,忽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宛姐姐!宛姐姐!”

    魏青宛回身,便见是宋妙玉和宋廷宣兄妹俩从不远处的人群中穿拥而来。

    宋妙玉走过来后,笑着和魏家众人都打了招呼,宋廷宣也上前来含笑见礼,魏持盈瞥了他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好在姜礼维适时出现,缓解了一些尴尬。

    各自见完礼,又寒暄了一回,众人接着往前走,此时魏持盈和姜礼维肩并肩走在最前头,魏青宛和宋廷宣走在他们后头,再往后是宋妙玉和魏如嫣,最后面的则是魏璋。

    今夜的长安城格外热闹,街道两旁的商贩们摆满了各种美食和小玩意儿,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魏持盈娇声指使着姜礼维去给她买了一盏花灯,又去买了一堆精巧的小玩意儿。宋廷宣停在一个摊贩前,买了一对磨喝乐,将其中一只递给了魏青宛。

    魏青宛接过那只女孩木偶摩挲着,不经意间看到木偶的底部有字,翻过一看,是“魏青宛”三个字,再看向他手中的那只男孩木偶底部,就见那写着他的名字。

    二人相视一笑,心里皆是甜蜜异常。

    魏璋看着他们,面上平静,眼底却冷漠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