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杨嘉安出去后,包厢里的两个女生互相使了使眼色,随后也出去了。

    不一会儿后,其中一个女生回来了,她又叫了几个人出去。

    左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发现大家相继都出去了,最后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她。

    她等了很久不见杨嘉安回来,想给他发信息又怕打扰到他与人叙旧。在她坐立难安时,两个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左榆坐在这里,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们要打扫卫生了。”服务员委婉地提醒左榆。

    “啊?”左榆懵了,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这个情况只能先出去,“哦,不好意思啊。”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往外面走去。

    可是走出KTV门口后,她又开始迷茫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最后坐在了旁边一家餐厅摆在外面的等候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顿生几丝委屈。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和好吧,好吗?”

    在靠近洗手间的通道尽头,林毓敏带着祈求的目光凝视着杨嘉安。

    林毓敏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杨嘉安从前何曾见过她这般妥协的眼神。

    “不好。”杨嘉安扭头望向玻璃窗外,耳边传来邻近包厢里的唱歌声,是一个女声唱着失恋情歌,“我说过,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最先放弃的人是你。”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心吧。”林毓敏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不可能了。”杨嘉安淡淡答道,“今天你生日,不要冷落了陪你过生日的人。”

    见杨嘉安想走,林毓敏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哪怕是我这么低三下气地求你,你也不能原谅我吗?”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必低三下气去求人。”杨嘉安掰开林毓敏的手,“生日快乐。”

    他准备回到包厢后带左榆回去,刚走几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同学往另一个包厢带:“刚刚那个包厢的设备出了问题,我们换了另外一个包厢,在那边。”

    杨嘉安没有疑虑,跟着女生去了另外一个包厢。包厢里的同学们照旧各自玩着,在扫视一圈后,他没有看到左榆。

    “她呢?”杨嘉安问带他进来的女同学。

    “毓敏?”女同学明知故问。

    “跟我一起来的女生。”

    “噢,她啊,她说她先回去了。”

    “回去?”杨嘉安这才警觉起来,“她说的?”

    “我怎么知道,她就说她走了。”女同学不屑道,“走就走了呗,她又不是我们同学,在这里本来就尴尬。”

    杨嘉安掏出手机,正想给左榆发微信,却刚好收到她发过来的信息。

    【小鱼干儿:我自己回去啦。】

    【Y:你现在在哪里,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小鱼干儿:不用啦,我已经上了小巴车,你跟你的同学好好聚聚。】

    【Y: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发条信息。】

    【小鱼干儿:好】

    发完信息,左榆打开地图搜索车站该怎么走,她大概记得来的时候,转了一次车,从搜索结果中确认了个大概后,起身离开。

    走出商场,她被西斜的太阳照得睁不开眼,夏季的阳光就是这样,就算到了下午这个时间点,仍旧晃眼得很。

    左榆拿着手机,看着地图上面的导航箭头原地转了一圈后才确定最终方向,朝第一个车站走去。

    车站距离商场不远,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左榆本以为可以顺利上车、换乘、坐车回家,没想到在站台坐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目标公交车。

    差不多到了下班晚高峰时间,车上的乘客人挤人,左榆不停抬头看车内张贴的行车路线图,每到一站就数数还剩几站,大约二十分钟后,左榆到达了小巴客运站。其实这一路的距离并不算远,只是公交车走走停停花费了些时间。

    她艰难地从车里挤出来,感叹为什么这么多人,到这个时候,左榆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客运站里一番寻找后,她锁定了要坐的车的停靠位置,但没有看到有车,心想大概是车还没来,就坐在一旁的等候区等车。

    等候期间,她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危险,是杨嘉安发来的。

    【Y:到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左榆思索片刻后,没有回复杨嘉安。她关闭了对话框,从包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玩游戏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左榆看了看时间,将近晚上六点半了,她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却一辆车都没看到,因为担心是自己弄错了地方,她随机找了个清洁工阿姨询问。

    “啊?今天没车了,最后一班车是六点十分。”阿姨耐心说道。

    “什么?不对呀,我刚刚一直坐在这里等车,没看到有车来。”左榆有些慌神,要是真的错过了末班车,就意味着她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独自待上一晚,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你要在外面等,有时候车不会开进来的。”阿姨指着客运站的大门处说道。

    “那还有什么其他车到我说的地方吗?”

    阿姨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了,要么你拦辆出租车问问,看司机愿不愿意载你过去。”

    “好的,谢谢阿姨。”

    这里是一座小城,交通方面没有大城市便利,左榆拦了好几辆出租车,一听到目的地是乡下都不愿意载她。

    夜色降临,左榆看着街道两边亮起的路灯,很无助。这时,一张“旅馆住宿”的广告牌进入她的视线,再三思索后,她决定在这里住一晚。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左榆通过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来到旅馆的前台,细声细气对坐在前台的女生说道,“我没带身份证,可以开一间房吗?”

    女生正拿着手机跟人发语音,似乎是料到什么开心的事,嘴角还挂着笑容。她打量了一下左榆,问:“成年了吗?”

    “成年了,我又身份证照片。”左榆说着,连忙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以前拍的身份证。

    前台女生随意瞄了一眼左榆的手机,左手拿着手机继续发着语音,右手点了点鼠标,“房费180,怎么支付?”

    “手机支付。”

    付款后,女生递给左榆一张房卡,头也没抬,继续跟人聊天。

    左榆根据房卡上面贴着的房间号找到了房间,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房间的整体设施比较老旧,看起来不是很干净,白床单上还留着几处不明的污渍。她不喜欢这样的旅馆,但不得不应付一晚。

    【Y:还没到家吗?】

    杨嘉安从包厢里出来,给左榆发了条微信,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到家了。

    “我跟你吐槽一件事。”

    “什么事?”

    转角处有两个服务员在聊天。

    “301包厢那群人真搞笑,换了包厢都走了,把一个女生独自留在包厢里,也不跟人说,要不是我进去打扫卫生的时候提醒她,估计她还傻傻坐在那里等。”

    “是301转到303的那群客人吗?”

    “没错,就是他们。经理本来不给他们转的,结果那个女生非说301包厢的设备不好,一定要换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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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聊天传进了杨嘉安的耳朵里。

    “她是故意排挤那个女生的吧?”

    “我觉得是。”

    杨嘉安听完,眉头微蹙,收起手机往303包厢走去。

    “不好意思各位,我先走了。”杨嘉安推开门,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马上就要切蛋糕了,别走啊。”之前带杨嘉安来303包厢的女生急忙上前拽住了杨嘉安,“毓敏还等着你唱生日歌呢。”

    杨嘉安用力甩开女生的手,满脸怒意盯着女生:“有意思吗?”

    女生懵了一下,尴尬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包厢的设备真的有问题吗?”

    杨嘉安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女生马上就明白了杨嘉安的意思,心虚使她继续为自己辩驳。

    “本来就是有点问题。”

    “那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边,没有人告诉她换了包厢?”

    女生见杨嘉安处处维护左榆,心虚变成了恼怒:“就不告诉她,怎么了?在座的这么多人,她认识谁?我们不想跟一个陌生人一起唱歌,不行吗?杨嘉安,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她?毓敏天天都在想着怎么跟你和好,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对得起她吗?”

    杨嘉安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说罢,他离开了包厢。

    小旅馆里。

    左榆吃完外卖晚餐,刚准备躺床上休息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急剧的敲门声,同时伴随着一个男子的叫骂声。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好的联想瞬间填满了她的脑子,吓得心脏怦怦乱跳。惊慌之余,她反锁好房门后,又将房间内唯一可以移动的小茶几推到门后挡住。

    叫骂声越来越大,敲门变成了撞门,左榆吓得瑟瑟发抖,她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时,杨嘉安打来了语音电话。

    “救命!”左榆一时只想到这两个字。

    电话那端的杨嘉安听出了不对劲,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家旅馆,有一个人在外面疯狂撞门。”

    “在哪家旅馆?”

    “在客运站旁边,我给你发定位。”

    “嗯,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后,门外的撞门声还没停止,她正打算报警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声喝止了撞门声。

    “喂,你干吗呢?”

    “我找我老婆关你屁事。”

    “什么你老婆,里面住着一个小姑娘,人家才刚成年。快给我滚,再闹事,我就报警了。”

    左榆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你他妈少给她打掩护,你们这些人不都是顶着旅馆的名字干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警察来了还不一定帮谁。”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这里是正经旅馆,你再不走,我就真报警了。”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女生不得不报警。

    大概十分钟后,左榆听到一阵脚步声,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你好,我们是警察,麻烦开一下门。”

    左榆移开门后的小茶几,但她不确定门外的人是不是真的警察,门上没有猫眼,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小鱼!”

    是杨嘉安的声音。

    就像一束光线射来,让黑暗中慌乱不安的左榆瞬间安定下来。

    左榆打开门时,杨嘉安刚好穿过众人走到门口,她下意识紧紧抱住了杨嘉安,如同劫后余生般,在这一刻,唯有杨嘉安能让她有安全感。

    “对不起。”杨嘉安抚着左榆的后脑勺,低声道。

    对不起。

    让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