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婶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她是这里的老住户了,平时最爱打听周围住户的家长里短,可以说对居住在这李的每户人家都了若指掌。
如今乍来了新户,尤其这家里还有个年轻美貌的姑娘,魏二婶顿时来了兴趣,她看周禾时那双锐利的眼睛,像猫头鹰般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烁着光芒。
见院中只一个美貌的小娘子,魏二婶反客为主,将原本只敞了半扇的门推开,大摇大摆走进院里,眼珠乱转打量着院内的家具物件的同时,还不忘同周禾套近乎:“哎呀,你是新搬来的吧,我家就与你隔了三个门口,夫家姓魏你叫我魏二婶就行。”
周禾站起身,心里对这个不请自来的邻居有些警惕,无他这魏二婶太过精明外露了,她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袄子,头上圆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与朴素外表极不相称的是她那双滴流乱转,眼神里闪烁着好奇与精明。
又因她太瘦,脸上的颧骨十分突出,整个人便显得精明又刻薄。
对上这样一个人周禾自然不会多热情,她淡淡笑着拒绝了魏二婶的热情:“谢谢您,我们刚搬来,还在整理东西乱的很就不请您进屋坐了。”周禾这态度摆明是要逐客,可魏二婶是谁啊,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在她的厚脸皮面前可不够看。
“不用不用,上屋里干啥啊,在这坐着就挺好,外头亮堂。”说着还自来熟的拉过一张板凳,也不管上面还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周禾看的一顿无语,抿抿嘴没再说回,对付这样的人冷处理最好,因为你不管说啥他们都不会听,反而会通过你话里的语言寻找她们想知道的信息。
周禾不想说话,魏二婶却闲不住嘴,她打量着院里的箱笼,趁机还朝着屋内瞥了几眼,觉得这家条件应该不错,好几样家具都是新的,用料看着也扎实。
“丫头,这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都干啥去了。”
“你家是从哪搬来的,之前做啥营生啊?”
“这老苏家跟你们啥关系,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丫头,你今年几岁啦,说亲没有?想找个啥样的呀?”
魏二婶的话密得像机关枪,滔滔不绝打听着新来邻居家的情况,终于周禾被她整得烦了,站起身来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婶子,我这刚搬过来,什么都还没收拾好,实在太忙,今儿就不多留您了,等闲了咱们在说话啊!”
说罢不由分说把魏二婶从板凳上连拉带拽的搀起来,将人推至门外,笑吟吟关上了院门。
魏二婶在门口站定,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大门,狠狠啐了一口,心道:这丫头倒是厉害。
魏二婶极少有这样的冷遇,这年头人都重视情面,除非万不得已,轻易不愿意得罪人。像周禾这样一言不合就撵人的简直绝无仅有。
魏二婶哼出一个鼻音,这丫头嘴倒是严,不过嘴巴严也没用,这天下就没有她魏二婶打听不出的事,魏二婶自信不出一月,就能把新来这家情况摸得透透的。
她撇撇嘴,将双手茏在袖中,迫不急待的找自己的老闺蜜们,分享自己打探到的新邻居的情况去了。
二月天原本冷飕的一个上午,因魏二婶的宣讲而变得有些热烈,而新搬来的周禾一家,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个老旧巷子新的谈资和焦点。
周禾最终没能回到原来的镇子。
据陆允洲说那里经历了好几次匪患,如今战火虽然熄灭,但留下的却是一片狼藉。曾经繁华的小镇,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镇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原本热闹的街巷,如今难见几人,倒是有不少饥饿的野狗在废墟中寻找食物。
这样的地方即便回去日子也是难过,于是陆允直接将人给安排到了县城以北的兴平镇。要按照陆允洲的意思,还是留在县城最好,人多繁华生活便利,也更安全。
周禾却不这么想,乍看着县城比外头镇子好,其实细想想就知道若是真有贼人来攻,第一目标必然就是县城,不管胜败在里头担惊受怕的日子必然都是难过的,若是不幸县城被围,或是现在的人马战败,那新占的人若是来一番烧杀抢掠,她家又哪有自保之力。
住在镇上则不同,四通八达的小路,一言不合便可进山,若有变故起码能苟住性命。
两人意见相左,最终陆允洲还是随了周禾的意思,将他们姐弟在兴平镇安置下了,虽然都遭过匪患,相比周禾原来生活的满目疮痍的镇子,这里可以算是波及甚少,满怀生机和希望了,不然魏二婶也不可能还要打听八卦的闲心。
周禾很快在兴平镇安顿下来,她也逐渐认识了住在周围的几个邻居。
左边第一户姓李,老夫妻带着儿子媳妇还有一个小孙女过活,这家父子两都是木匠,有手艺人的日子总是好过些,虽然现在万户萧条父子俩却依然早出晚归活计不少,周禾一直都是只知其人未见其面。
左边第二家是个孤老,前阵子闹匪患死了,宅子就此空了下来无人居住。
右邻姓孟是家读书人,寡妇老娘带着一双儿女过日子,她家老太太的刺绣手艺极好,靠着这手技艺养大一双儿女不说,还供着儿子读了几年书考了个童生,据说要不是世道乱耽搁了,只怕现在早就成了秀才,她家算是这条巷子里最有身份的人家。
孟家紧挨着的就是魏家,提前魏家周禾忍不住就要皱眉,他家五口人魏二婶是个长舌好搬弄是非的,两个儿子更是贼眉鼠眼令人生厌,才搬来这么一点时间,周禾就已经被魏二那油腻腻的眼神恶心到好几次了。
周禾感叹:不管现代古代哪一处都不是净土,想要清清静静过日子,都仿佛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落户兴平镇后,周禾就又琢磨起了生计,不过这事也并不急。战火初停,兴平镇虽然没有受到太多波及,但依旧免不了还是有些人心惶惶。除去一些日常生活少不了的铺子逐渐开门营业,绝大多数店家都选择暂且观望,周禾便也打算在观察一些日子。
无事可做整日闲坐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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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吴芳娘来说是在寻常不过的事,周禾却有些不适应。睁眼吃闭眼睡,闲到无趣只能望天发呆的日子她真的过不来。
不愿意闲着,外头却也不好出去,如今外头还是有些乱的,思来想去周禾决定先在家做些吃食练练手,等做熟练了就再去外头摆个摊子。
周禾找出食材捋起袖子就准备开干,这才发现家里只剩小半缸水了,她从灶房出来抄起扁担木桶想要出门挑水。
“禾儿,你干嘛去?”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的吴芳娘见她提着东西出门,开口问了一声。
“家里水不太多了,我去挑点。”
吴芳娘目光复杂的看着周禾,就在周禾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时,忽然松了表情,勾唇笑道:“那你去吧!”
“哦!你一人在家若觉得怕就将门拴上,我回来时敲门即可。”周小山去砍柴了,如今自己也要出门,周禾以为吴芳娘一人在家害怕,便嘱咐了一句。
“好。”吴芳娘盯着周禾离开的后影儿,轻轻吐出一个字。
她们搬到这里十来天了,在这些天里她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离开山寨那天的情景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当时为了怕陆允洲认出自己,虽然已经被朱奎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吴芳娘还是用斗笠遮住了面容。
这也就更方便她在暗中窥探,她那双不甘的眼睛,一路上几乎贪婪的看着着陆允洲,似乎要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在脑海里。看着对方对周禾妥帖关照,看着对方与众人侃侃而谈,看着对方骑在马上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吴芳娘忽悲忽喜情难自制。
她一路煎熬终于安定下来,然后日日夜夜被那些看到的画面折磨着。她一方面深恨周禾,觉得是对方抢走了本属于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却又对周禾充满同情和鄙夷,纵然一时得意又能怎样,将来终究是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闲了睡,醒了吃,再不然就是不言不语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周禾初时很担心,觉得她是遭劫后产生了心里问题,几次想要长谈开导她。可吴芳娘并不领情,每次不是推说自己累了想睡,就是说自己只是想家了。
几次之后周禾便察觉出她的冷淡,不在主动贴上去。不过到底有之前的情分,对她照顾一如往昔,甚至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还比之前更加周到,吴芳娘有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周禾也不计较,就算没有吴芳娘他们姐弟也是要吃饭的,如今也不过是多天一把米一双筷子的事,闲着也无事,这点活还累不着她。
倒是周小山渐渐生出些不满,觉得他们收留吴芳娘是好心,对方之前也的确可怜,可她最近实在有些过分,怎么就能这么安心的让自己姐姐伺候,她姐姐又不是她的佣人。
周禾开解弟弟:“你吴姐姐离家久了心里不好受,咱们多担待些,等过些日子安定下来就找个镖局央人送她回家,也算全了相识一场的轻易。”
周禾打定了主意便不在多计较吴芳娘的态度,一心只想快点将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