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太阳穴一阵痛感袭来，将林棋本来就不怎么深的睡眠无情打断，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同时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林棋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老旧的面包车里，车窗外天色灰蒙，下着大雨，厚重的雨滴拍打着车窗，发出噼噼啪啪的清脆声响。水珠凝成一条条交错的水路，快速地向下滑落，透过雾痕和水珠可以隐约看到车子正疾驰在一条柏油公路上。
车里弥漫着沉闷空调味和破旧座椅自带的皮革味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让她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发晕。她连忙捂住口鼻，可还是抵挡不住喉咙里的呕意，浅浅地干呕了一下。
林棋皱起眉头，心中不满：“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还是坐的我最讨厌面包车，难道又做噩梦了？”
一阵电子音响起，面前突然射出一道蓝色的射线，射线展开，是一块蓝色的系统面板光幕。这块系统面板好像直接接入了她的脑子，看透了她的一切，白色的字符在面板上闪烁跳动着，解开了她一长串的疑问。
【恭喜你获得未来沉浸式全息脑机游戏【废墟】的内测资格，这是一场致命游戏，系统监测到你被公司裁员后一蹶不振，整天白日做梦希望天上掉个高薪工作，触发游戏的开启】
林棋在不少的科幻片中看到过这种来自未来脑机科技，虽然周遭的一切都是虚拟的数据，但这种科技却可以给人们带来极致真实的五感体验，仿佛活在现实之中。
林棋摩挲着座椅上老旧的皮革，粗糙的质感从她指尖传来，刺激着她的感官，同时她出神地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窗外景色，陷入了回忆之中。
系统说得不错，就在不久前，她被黑心的前公司以特殊时期要开源节流为由裁员了。
失业后，她的精神状态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之中，她简直想搞钱想到发疯，但是打开招聘软件，上岗要求清一色的十项全能能文能武，一看底薪一千五！肆虐的病毒终于把这个世界搞疯了，这比班不上也罢！
听说了她的遭遇，一向好心的资助人每天乐此不疲的给她推荐工作，可这些工作的薪资都像打发要饭的，不够买药，她甚至需要贷款上班。
林棋患有先天性眼母细胞瘤，在治疗期间又患上了严重的多重人格精神病，每月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用于买药治病，保养义眼，所以一些低薪的工作是无法满足她的，她需要更高效更快速的赚钱野路子。
她拿着手机在对话框内输入：
“你说我重操旧业接骇客委托怎么样？这个来钱快。“
“钱多的委托容易犯法，到时等你的只有铁窗泪，还不如来我这里当古董店店小二，月薪三千，怎么样？“
“钱少，不去，TD。”
“至少够你买药和基本生活。”
“不了，我还是想自己搞钱。”
林棋失业期间，过着白天找工作，晚上直播游戏代肝的生活。林棋游戏玩得很菜，一开麦，弹幕疯狂刷屏：果然是个女生！难怪那么菜。
所以林棋的直播间没有什么人看，每天就只有惨淡的几块钱入账。
这间老破小的出租屋里没什么家具，除了一张单人床外只能塞下一个不大的衣柜和一张书桌，书桌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和几张房屋缴费通知单。
屋外下着大雨，几张遗忘在窗边书桌上的缴费通知单被大风吹起，眼看就要被吹走，林棋连忙伸手去抓，顺手关紧了半开的窗户。
“房租，物业费，燃气费，水电费……加起来居然要两千五……”
“好穷，不想活了。”
但如果真要她自行了断她也不敢，本质上她还是个十分惜命的人，就凭她这副破败的身体，这种事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所以她把她这种不想活但又怕死，简单来说只是不想存在的矛盾痛苦的心理归结于——太穷！
笑死，有钱谁不想活？
自她失业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幻想着天上掉下个高薪工作，只要钱给够，她愿意拿命卷死别人！
事实上并没有，现在的社会不太景气，普通下岗社畜能够再就业，有个糊口的工作就不错了，林棋的想法无异于白日做梦。
窗外的大雨还在哗哗地下着，闪电的光亮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照得阴暗的房子一闪一闪的。尖锐的闹钟的铃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把林棋吓了一跳。
她捂着微微发悸的心口，按掉她之前就设好的闹钟铃声。
手机显示现在是晚上的十点，是她每天睡前两小时的固定吃药时间。
她照例拿起书桌上的摆放得乱七八糟的药罐子，发现罐子已经空了，于是生无可恋地打开自己的支付宝。
看着手机余额上显示的四位数存款，她陷入了沉思。
没事，少吃几天药又不会死，房租交不上才是真完蛋！如果明天再没拿到高薪工作的offer，那就毁灭吧，世界！
这样想着，她就着雨声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大概是因为今天没吃药的缘故。
再醒来时，她来到了这辆诡异的破面包车上。
回忆结束，林棋转头看向了那块漂浮在空中的系统面板。
系统面板上又跳出一行字：【是的，在这个游戏里你确实可以毁灭世界，毁灭一切，只要能通关这个世界的游戏，让它走向崩坏，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林棋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开玩笑的大姐，我只是想找个高薪工作而已。”
【只要你愿意，这就是你的工作】
“听起来像在犯罪，我能拒绝吗？”
【绝对合法，绝对高薪，一切只不过是虚拟的游戏，游戏通关后，系统会给予玩家信用点作为奖励，你可以用信用点换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包括钱。】
这句话的下方，系统很识趣地跳出了一行红色小字：信用点：现实货币：1：1000
“成交！”林棋立即答道，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这个游戏怎么才算通关？”
【这个游戏充斥着各种恐怖之物，你要做的是完成游戏剧情并从它们手中活下来，解开这个世界的秘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亲手杀死它们，毁灭这里，让这个世界走向崩坏，如果你失败了，被怪物杀死或同化，现实中的你也会迎来死亡。】
“这个我懂，杀戮就要有被杀的觉悟，电视里都这么演。”
看来这只是个虚拟的游戏，只要能从这个游戏里出去，就能拿信用点换钱，还是五感沉浸式的，虽然有点拿命换钱的味道，但是这年头干什么不要你命？比那些没钱还要命的垃圾工作强多了！
【游戏副本资源校验中……】
【系统载入……】
【载入成功！】
【游戏副本名称：戴尔蒙德】
【副本简介：一个盛产宝石的神秘城邦，每年都吸引大量游客前往观光游览，本次游戏，你将作为旅行团的一员，在这里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旅行。】
【游戏等级：D级，难度最高的新人本，新人死亡率高】
【游戏模式：多人模式（8/8）当前人数（7/8）你抽中了难度最高的多人模式新人本，系统给予老带新的新人福利】
【系统人脸识别中，玩家信息载入……载入完毕！】
【玩家姓名：林棋】
【生命值：60，你的基础生命体征较弱，生命值下降至百分之五十会进入虚弱状态，攻击减半】
【体力值：70，你的睡眠质量较差，体力扣除百分之三十】
【攻击：10，多年的疾病让你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智力：85】
【精神值：……】
像是系统卡顿了一般，精神值后面的数值随机了几秒也没停下来。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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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等了一会儿，不耐烦的连续点击着系统面板的蓝色光幕：“怎么回事?这个系统是属土豆的吗?”
一阵微不可察的电流声过后，数值的随机速度变慢，最终停在了200这个数字。
在精神值的下方还有一行红色高亮的小字：
【精神值低于50会进入怪物同化状态，对敌人的攻击有几率触发暴击。精神值50-20：轻微同化；精神值低于20：基本同化；精神值为0时进入完全同化状态，你将成为副本怪物大家庭的一员，等待下批玩家的到来。】
【玩家面板综合属性评价：E级，最低等级的玩家】
“？！”
系统特意在那几个字间放慢语速并重读，林棋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丝嘲笑
她注意到面板顶部有一个圆形的Q版卡通头像，头像旁边是她的姓名，姓名旁边是一个粉嫩的爱心和一个金色船锚。
“这是什么？”
【这是本场游戏在直播广场投放成功的标志，头像是系统人脸识别自动生成的，这里能看到你当前的游戏直播数据。粉色的爱心代表粉丝团，当观众点击关注就会加入你的粉丝团；黄金船锚是你的舰队，观众每月充值不同金额可以成为你的舰长，提督或总督。】
林棋努力理解这个游戏的形式，这和某站上的游戏主播差不多。
点击爱心，出来了一个粉丝列表，林棋作为新人，下面不出意外的空空如也。
点击黄金船锚，是一个包月氪金列表，如果有观众愿意为她包月氪金，就可以上她的直播舰，成为她的舰长。
充值界面画了一个Q版的船舰，船舰上还画了她的Q版小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富贵的光芒。不仅如此，这个页面的底部还有一个礼物盒样的图标，里面有用直播间代币电池购买的各种直播间礼物。
姓名的下方是当前点赞和当前观看的数据轮换，作为一个新人，她的观众数和点赞数都是十分惨淡的零。
直播广场上，一面巨大的墙面被分割成一个个黑色的小方块，每个小黑方块都是一块屏幕。
在一个角落里，一块小黑方块陡然亮起，屏幕上是林琪白皙带着点疲惫的侧脸。
季知节和几名同公会玩家从新人墙附近的墙面下走过。
季知节:“最近新人墙好久没亮起来了。”
“是啊，新人进得越来越少了，看清澈愚蠢的新人被怪物虐杀多有意思啊。”
一道激动的男声响起
“大家快来看，有批新人进来了！有个新人精神值居然……200点?!”
季知节：“什么情况？！精神值最高不也才100点吗？200是什么鬼！系统出BUG了？”
“这游戏要不就没新人，要不就来个大的，走，过去看看。”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新人墙，围在林棋的小方块前。
“活久见，真是两百点精神值！“
“这批新人运气也太差了吧，居然抽到了最高难度还是多人模式的新人本【戴尔蒙德】！越来越看不懂系统了，这根本没给新人留活路啊！”
“不对啊，这场游戏连人数都不够，是怎么开始游戏的啊?”
“完犊子！怕不是要塞一个人机进去！”
“嗯？还是留了一点的，他们的新人大礼包，系统给他们开了老带新模式。”
“还以为多厉害？E级面板！看这长相估计就是个傻白甜，带不动，带不动，等着被怪虐吧她，纯良少女x凶悍怪物，想想就有点激动！”
季知节：“这女孩的面板数据也太奇怪了吧，刚进游戏生命值一般都是100，哪有人一进来就生命值就丝血的？而且……这么高的精神值，真的不是拿命换的么?”
游戏内，林棋看到自己的卡通头像后面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陌生头像，名字下方的小字显示着当前观看50+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