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仙师”二字,公道安再也不能忍受,咆哮道:“滚。”
没想到向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弟弟竟然当众咆哮自己,公世安面露愤怒,正要发作,就见到太子不喜的挥了挥手,对公世安言道:“你不要再说了。”
看到太子厌恶的神色,公世安面露惊骇,以为太子要将自己交出去,让自己承担罪责,赶紧叩首哀求道:“太子爷,此事绝非臣等所为啊!”
太子点头,“孤家知道,只是担心父皇会疑心于我!”
公道安下定决心,“我跟着太子爷回去,到圣前请罪,所有的罪孽,全由我一人承担,不牵连太子爷,也不会牵连他人,若能将太子爷撇清,我愿以死赎罪。”
小侏儒上前劝解道:“公子,这是天大的事,不是你能承担的!怕的是,就算是太子爷带你到圣前,也无法平息圣上的震怒,到时候,圣上疑心我们是做贼心虚,是穷途末路才这么做的,加上二皇子那边推波助澜,怕是局势难以收拾啊!我们不能意气用气,要思谋对策才是,若是能周转圆缓,自然是皆大欢喜。”
见小侏儒讲的透彻,施国良期待的问道:“中官有什么好主意?”
小侏儒摇头言道:“现在的关键是知道圣意,若能顺应天意,自然事半功倍,若是逆了龙鳞,那就大祸临头,奴才想到的主意,就是赶紧听听少师的主意。”
太子觉得有道理,对小侏儒言道:“面见师父的事,就拜托你了。”
日头西斜,依然没有小侏儒的消息传来,众人禁不住慌乱起来。
房间中,公世安神的色不安来回踱步,对尚信言道:“难道小侏儒被扣押了?”
在旁闭目养神的尚信言道:“公子,小侏儒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了想,冷冷言道:“公子可曾想过,只要把你交出去,此次风波就能平息。”
听到这句话,公世安沉思片刻,突然跪下,磕头言道:“仙师救我。”
尚信上前,将公世安扶了起来,“公子敬重我们,我们也不忍心公子被人所害,屡屡出手营救公子,哪里想到,一步错,步步错,竟跌磋至此,将公子置于危险之中。”想了想,提议道:“贫道有上中下三策,可应对当前困局,公子可愿意听?”
公世安急切言道:“仙师快快讲来。”
仲鼎言道:“这下策就是亡命天涯,公子若是信得过我们,我们就带着公子远去,一路可保公子平安,只是,离开这里,公子就远离繁华,归于平淡了。”
公世安对此策很不满意,赶紧问道:“那中策那?”
“这中策嘛。”尚信犹豫一下,还是继续言道:“就是将罪责推给公道安,如此一来,公子才能全身而退,此策虽保下公子,将来却不能再呼风唤雨了。”
公世安虽然略有心动,还是继续问道:“上策那?”
“上策就是……”尚信神色坚定的言道:“公子主宰天下。”
“主宰天下!”公世安眼光中露出犹豫和恐惧,“我何德何能。”
看出公世安的不安,尚信笑道:“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居之。”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君临天下之乐,你也体会过了,贫道问你,值不值得奋力一搏。”
公世安心生向往,“主宰天下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可这也只是梦想啊。”
见到公世安意动,尚信鼓励道:“只需按照我们说的去做,这梦想就成真。”说着,就压低声音,在公世安耳边窃窃私语,说的公世安频频点头。
待说完之后,公世安满脸兴奋,抬步就走,“我这就去做。”
看到公世安离开,尚信和仲鼎二人相视一眼,露出得意的微笑。
正堂之中,太子心急如焚,不过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慌乱,他强颜欢笑,安慰众人,“师父平日里在成业殿值守,有时候忙到深夜,现在应该正在等消息那。”
公世安流露出来焦躁和慌乱,“若是没有被扣押,不管是好是坏,是成是败,中官最起码会让人过来通报消息啊!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施国良上下忐忑,“圣上不会有别的安排吧!斥候来报,说北军行动异常,已有龙骧卫的骑兵奔着中都而来,圣上这是打算武力控制我们啊?”
太子沉声言道:“莫慌,年年都有此举,这不过秋日狩猎。”
施国良摇头,“龙骧卫前锋已过鸿水,这可不是好兆头,我们龙武卫怎么也要有些准备。再说,往年狩猎都要等寒露,为何今年突然提前啊。”
公世安惊慌的言道:“这是……兵临城下啊!公遂要谋逆吗?”
听到这句话,人心都鼓荡起来,太子脸色愈加凝重,有了丝丝恐慌,低声呢喃道:“父皇要做什么?难道要控制中都,行废立之事?”
公道安感到气氛不对,赶紧劝解道:“只要龙武卫不乱,皇帝的心就不疑!北军此举,是故意的逼迫太子爷,故意让太子爷行事荒谬,好趁虚而入。”
公世安急切的言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音?为什么圣上不派人来宣旨?为什么不问事情缘由,就行雷霆手段?若是圣上信任太子,只管来人宣谕太子,召入宫中便可,圣上为什么要让北军向着中都进发?圣上到底想做什么啊?”
公世安此言一出,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黯淡,紧张的气氛似乎让整个大堂充满了实质一般的死寂,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沉默不语。
太子失神的呢喃道:“父皇不会这么做的!”
公世安突然跪了下来,动情言道:“圣上本就对太子爷不满,早就有了废储之心,再有那个贱子拼命诬陷,加上那个贱人枕边蛊惑,今日后果难料啊!”
施国良知道公世安有了谋逆之心,赶紧大声喝止,“观察使,住口!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蛊惑太子爷作乱!你这是谋逆!是诛杀九族的大罪!不要以为你是公家,便没事!你现在闭口不言,刚才说的,我们权当从没有听过。”
公世安站了起来,愤恨的盯着施国良,“大都统,你别忘了,是怎么坐上这大都统的?若无太子爷提携,没有我们公家相助,你现在不过是个杀猪的屠户,到了今日,太子有难,你竟然作壁上观,你说!你对得起太子爷吗?”
施国良愤怒的反驳道:“圣上若无此意,你此举就把太子爷置于死地,你知道吗?”
公世安言道:“若是圣上有废太子之意?该怎么办?”
施国良厉声反问道:“若是圣上无此意?又该怎么办?”
向来平静的太子呵斥道:“不要说了。”望向公道安,“孤家该如何做?”
公道安也是疑惑不定,“圣上若有废立之心,而太子爷不行动,只能任人宰割;若是圣上无此心,而太子爷行动,圣上眼中就是谋逆,这进退都难啊!”
太子久久不言,沉思片刻后,悲壮的言道:“走,孤家现在就去父皇面前请罪,是杀是剐,任凭父皇圣裁,也好有个解脱。”
公世安赶紧拉住太子,“大事难决,还是听从天意吧!”
众人都围了上来,好奇的问道:“天意如何来定?”
“自然是太子爷来定,上天有意,自然告之太子爷的。”公世安出门而去,片刻后,带着二位道士急急而来,“让他们卜卦,看天意如何?”
施国良不信任的言道:“你找来的卦师,能行吗?”
公世安很是生气,“这抽卦的人,可是太子爷,不是我,也不是这仙师。”
公道安坚决反对,“这两个妖道不行。”
二位道人面色平淡,单手施礼,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