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如周晏舒所说,第三日申时便到了慕云城。
整个城池被护城河包围着,入城需要通过索道桥,行人进出会有官兵随机检查路引,尤其是马车。
不过陈栀这一行,有梁老板在,不需要路引,便可轻松通过。
陈栀看着梁老板从怀中掏出的令牌,眨着眼睛看向周晏舒,等待一个解释。
周晏舒宠溺一笑,像陈栀摸阿豆头发一样,轻轻柔柔的抚摸着陈栀的秀发。
“这是通城令。一些大家族才会有的令牌,有次令牌可以在大垣国内的城池畅通无阻。”陈栀听得眼神都亮了些,不过周晏舒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念头,“不过这东西每年需要给朝廷多一成的税收,虽然方便了,但也会损失缴纳大笔钱财。”
陈栀失望的啊了一声,“皇帝陛下可真会做生意。”
周晏舒闻言笑笑,不再言语。
梁老板带着陈栀等人去了自己在慕云城中的小宅子。
作为经常奔波于慕云城和京城的人,梁老板每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买个宅子。
不过这其中买宅子的影子,可不会从他这里出。
“这里是我的宅院,你们尽可住下休息。等明日再启程。”梁老板介绍着,“我在慕云城还有事,明日在与你们汇合。”
陈栀道了谢,对于省下一笔银子的她来说,是她在占便宜。
宅院不大,陈栀也没有收拾,毕竟只是简单的煮一晚。
虽说有住的地方,可食物却得自己解决。
奈何梁老板在这里也只是住而已,灶台上连个像样的厨具都没有,无奈之下陈栀大手一挥,带着周晏舒父子两下馆子去了。
“阿豆想吃什么,娘亲带你去吃顿好的!”
这两天赶路,除了晚上休息,机会都在路上颠簸,午膳也只是啃着干粮烙饼。
阿豆一听,雀跃的蹦蹦跳跳,没个正行,看着各种饭馆挑花了眼,街边的摊贩也卖力的吆喝着。
最终在阿豆的挑挑选选下,选了个味道鲜香,看起来干净整洁的路边摊。
阿豆不漏痕迹的拉着陈栀和周晏舒入座,“娘亲爹爹坐,这家味道好香啊。阿豆也好久没吃馄饨了。”
还馋的舔了舔嘴唇。
陈栀望着阿豆懂事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欣喜的。
心疼的是阿豆知道他们所面临的事情,即使在贪吃也默默的藏了起来。甚至从周晏舒受伤之后,每次上街陈栀照例给的铜板,阿豆都没再去买糖葫芦。
而是默默的存里起来。
在一次陈栀和周晏舒为药钱发愁的时候,阿豆将自己的零钱袋子掏出来,三三两两的散了一桌子。
最后只是略带不舍的将铜板推向陈栀,眼神似乎在说,“阿豆有的,都给娘亲。”
“好阿豆,今天给阿豆来碗大份混沌,吃饱了咱们在一起去京城!等爹爹腿治好了,阿豆想吃什么就让爹爹用他的零花钱给阿豆买!”
陈栀夸赞着阿豆的行为。
闻者高兴,听者流泪。
阿豆拍手叫好,“爹爹,阿豆到时候可不会客气哟,阿豆要吃好多好多的糖葫芦,还要给娘亲买好多好多种子。”
周晏舒被阿豆的语气逗笑,装作不舍,“好阿豆,爹爹零花钱也不多,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才不要!阿豆要吃遍京城所有好吃的,花光爹爹的钱,哼。”
阿豆双手怀抱,揣着,傲娇的偏过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
难得有阿豆这个小机灵鬼能缓解他们的心绪了。
“你们的馄饨来罗!”现在就他们一家人,摊贩老板煮的很快,没一会就端了上来。
听见他们说要去京城,还是去治病,自来熟的说着:“几位客官,是最近要去京城?”
陈栀警惕的看着老板,但周晏舒却顺其自然的聊了起来。
打听着前路的情况。
“是啊,我的腿受了重伤,大夫说只有京城的大夫才能治好。”
摊贩老板这才注意到周晏舒身旁的拐杖,方才看周晏舒走路,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支撑。
“啊哟,不是我说话难听。慕云城的大夫都治不好,那京城的大夫怕也治不好了。不也现下也只能去京城了,最近慕云城的大夫隔三差五的失踪,连邕王殿下都差点没请到大夫。”老板可惜的看着周晏舒,这么年轻的人却伤到了腿,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哟。
突然想到什么,老板声音轻了一些,“不过你也是幸运。前不久了无大师就出现在了慕云城,还给邕王殿下治了伤。听说他也回了京城,要是你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上呢。”
陈栀停下手中进食的动作,“真的吗?了无大师真的回京了?”
摊贩老板仰着头,“那是。我可是亲眼瞧见了邕王是怎么躺着进了驿站,又怎么全须全尾的走出来的。”
周晏舒神色凝重,带着一股冲动。但这份冲动几乎没人注意,便被压下去了。
“了无大师是和邕王殿下一起回京的?”
“好像不是。邕王殿下和萧将军先行一步回京复旨,了无大师是等了两天,哦,就是前天才走的。”
闻言,陈栀和周晏舒两人对视一眼,来得及。
可接下来老板的话却让两人为难起来,“不过昨日听说这几天去京城的官道被山贼霸占了,路过的商户,平民都被洗劫了。今天不少人都是绕着官道走的,从京城来的也都是绕着走,谁都不敢走那条道。就是不知了无大师是否也是走的官道。”
“什么?”
“哎,你们外来的都不知道,官府也不让声张。”摊贩老板叹了口气,好心劝说到,“你们要是不急就等几天官府抓了山贼再走。要是急的话,最好绕着官道走。”
老板还想继续说,但生意来了,不得不先去忙了。
周晏舒也犹豫起来,要是他一人大可无所畏惧的走官道。
山贼,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
但还有陈栀和阿豆,不可冒险。
陈栀看着面前的馄饨,有些食不下咽,将混沌分给了阿豆和周晏舒碗中。
看先周晏舒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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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周晏舒坚定道:“绕道,不可冒险。晚两天也就晚两天。”
但陈栀不想,若是错过了,周晏舒从此再也无法独立行走了。
即使周晏舒不说,她也能看出来,周晏舒心中对此十分在意。
吃完之后,陈栀又去打听了一下,和摊贩老板所说不差。
自从邕王和萧将军走后,各处没被抓的山贼匪寇都嚣张起来。
疯狂的打劫过路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搜刮了身上的银子银票。
年轻点的被暴打一顿后放走,老的少的能少遭不少罪。
若是女子,哪怕分毫不损的回来了,只要被传出去落在过山贼手上,无论是与不是,清白也就此没了。
陈栀再想要不请几个打手,护送他们。
而周晏舒第一次不支持陈栀的决定,坚决的不让陈栀和阿豆冒险。
好在,陈栀的坚定,被梁老板派来的人说服了。
“梁老板让你不必担心。明日虽不走官道,但咱们走的那条道并不会耽误太久,只要快马加鞭,只耽误一天也能到京城。还请陈老板明早早些启程,城门一开,就出发。”
有梁老板的话,陈栀放下心来。
这下,人情是欠定了。
不过为了周晏舒的腿,再欠几个也没事。
大不了就继续培育一些新瓜而已,就算种不出新的,想必他们也不会太过为难人。
一夜好眠,天微微露出光亮,城门大开,陈栀和梁老板便出城,朝着京城快马赶去。
中途路过一次驿站,梁老板提前飞鸽传书备下了新的马车,只为不耽误行程。
一路上都很顺利,顺利的让周晏舒都怀疑是否是陷阱了。
或许是武将的直觉,酉时时分,他们一路畅行的车马被一群带着刀剑胡子八叉的大汉给拦住了去路。
“呔!你们胆子挺大啊,还想绕过我们溜走。老实下车搜身,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为首的彪形大汉用粗狂的话叫嚣着。
身后的小弟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哈哈大笑。
笑他们还想多过去,笑他们可笑。
梁老板见状,探出半个身子,走在前,拿出商人的谄媚劲,“各位好汉,我乃司徒家掌事,这些薄礼还请收下。只要各位能放我们此行离去,司徒家将来必有重谢!”
为首的接过钱袋子,掂量掂量,感受了下重量。又看了看各位弟兄,笑意更深了几分,“京城富商司徒?这点银子就想打发了我们?当我们都是吃素的啊!”
梁老板汗颜,继续说着软话,“只要各位壮士都是混口饭吃。只劫财,不杀人,何必为难我们呢?若是此次各位放行,司徒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司徒家也会鼎力相助!”
梁老板想搬出司徒家的名号,威逼利诱这些山贼。
可常年混迹江湖的人,东躲西藏惯了,又怎么在乎这一点点好处?
为首的见梁老板不肯就范,直接下令,“兄弟们,拿下!既然能拿出银子,想必还藏了更多,抓起来,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