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攸宁将自己今日的异常,归结于看了小人书后,便很快豁然开朗。
而自己之所以会对一本小人书反应大,无外乎之前没看过,大惊小怪,少见多怪。
她觉得解决办法,应该是多看几本。无奈丫鬟们对这种书没门路,他又不好叫小厮听差去办。
唯一可能让她看这种书的,大概只有三哥,可惜三哥人在上海,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回家。
她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因为接下来几日,她也没闲着,那天对薛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就暂时被抛之脑后。
她先是让人去给教堂孩子们量了尺寸,又亲自去成衣店去挑选款式。
父亲和大哥对她做慈善很支持,很爽快地给了拨了一百大洋巨款。
教堂十二个孩子,每人两身衣服鞋袜,一百大洋也还剩下二十多块。
当然,她也没打算贪污,又给孩子们买些吃食和纸币文具,还添了些自己的私房钱,给每个孩子包了一个红包。
*
“好啦,把霍姐姐送的东西,都收进你们各自的包袱放好,千万别漏掉了。”
傅文贤笑着吩咐收到礼物,正开心围着攸宁打转的孩子。
孩子们齐齐点头,与攸宁道了谢,便抱着礼物喜滋滋钻回了房间。
攸宁惊讶道:“傅先生,你们就要走了吗?”
“嗯,明日启程。”
“这么快啊。”
“也是临时决定,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能早去早安顿下来挺好。”
“这倒也是。”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刚刚认识,就要道别,攸宁心中自然有些失落,她想了想又道:“若是傅先生不习惯上海生活,就赶紧回金陵,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
“一定!”傅文贤笑了笑,又补充一句,“难得见到霍小姐这么爽朗的女子。”
攸宁撇撇嘴:“我天天在家里被父兄嫌弃不文静贤淑呢。”
“现在是民国了,女子已经开始解放,我看就该多点霍小姐这样的新派女子给其他女子作榜样。”
攸宁嘿嘿一笑:“这话我爱听。”顿了下,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傅先生,你们什么时候走?走陆路还是水路?”
“水路,”傅文贤道,“我们人多,行李也不少,包括教堂里的书籍都得带过去,本来都没定好何时走,正好找到一艘明天出发的货船愿意载我们,就临时决定明早走了。”
“原来如此。”攸宁点头,又问:“从哪个码头走?”
“接官亭码头。”
“几点的船?我明天去送你们。”
“早上七点就出发,天才刚刚亮,霍小姐就不用麻烦了。”
“七点?”攸宁惊讶,又叹了口气,“行吧,我要是起得来就去送你们,起不来就算了。”
她的这份坦率让傅文贤轻笑出声:“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我都很高兴认识霍小姐。”
“我也是。”攸宁想了想,“放心吧,肯定有机会见的,过阵子我可能要去上海玩,就算你不回金陵,等我去了上海,也可以去教堂找你。”
“好啊。”傅文贤笑道,“那我就期待下次见面。”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攸宁便从教堂道别。
她坐上汽车,原本是打算回家的,但想了想,又吩咐司机去了督军署。
她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的,这会儿天已经麻麻黑,不过以她对大哥了解,应该还在署里干活。
果不其然,当她来到督军署,不请自入推开宗西的办公室门时,她那工作狂大哥正在打电话。
见她进来,宗西抬起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攸宁撇撇嘴,蹑手蹑脚走过去,一屁股在办公室桌前的椅子坐下。
宗西边讲电话,边斜乜着她,见她人往椅子上懒洋洋靠着,腿快翘到桌上,眉头蹙了蹙,凉飕飕瞪她一眼,攸宁不以为意地勾起嘴角,还故意将两只脚头翘上去。
宗西挂上电话,正要开口斥责,她又已经笑嘻嘻将腿放下。
“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我不是给教堂孩子送衣服么?送完了想着大哥你估摸着还在工作,就顺道来接你收工一起回家。”
宗西看她一眼,淡声道:“你先回去吧,我可能要忙到很晚,不知能不能回去。”
攸宁皱眉不满道:“大哥,你都多少天没在家住了?真让大嫂守活寡啊!”
宗西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看你就仗着大嫂脾气好。”
宗西微微扯了下嘴角,淡声道:“你以为你大嫂像你这么蛮不讲理?她知道我忙是为了这个家,自然会体谅。”
攸宁嗤了声,蹭的起身:“行了,懒得管你,我走了。”
宗西轻笑:“多谢霍六小姐来接我,浪费了六小姐好意,是大哥不对,回头补偿你。”
“才不要你补偿。”攸宁娇嗔一句,施施然出了门。
等到反手将门关上,忽然就有点心虚。
她真的是单纯来接大哥的吗?
想着,一双眼睛已经看向走廊另一头,那间熟悉的参谋室果然还亮着灯。
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坦然,然后迈步朝那边走去。
“咦?薛参谋,就剩你一个人了?”
攸宁站在虚掩的门口,敲了两下门,才将门缓缓推开,看到屋中那熟悉的人,轻咳一声,拔高声音道。
薛槐愣了下,抬头朝门口的少女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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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几天没见,这位霍家小姐好像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薛槐很快反应过来,因为霍六小姐没有像之前那样闯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等自己开口。
似乎是难得有了一丝矜持和礼貌。
他客气地朝她轻笑了笑:“嗯,轮到我值夜班。”
攸宁问:“我能进来吗?”
“当然。”
攸宁背着小手走进屋,走到距离他桌子半米的距离便站定。
她下意识抬手撩了撩头发,将右边短发绾在耳后,也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拘谨。
薛槐又问:“六小姐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攸宁先是看着他愣了下,继而又轻咳一声,道:“哦,我刚刚给教堂孩子送衣服,得知傅先生明早带孩子坐船去上海,我是想问薛参谋你明早有没有空,与我一起去码头送他们一程?”
薛槐微微蹙了下眉头:“我昨天路过教堂,与傅先生聊了两句,他说还没定下来何时走,怎么忽然明天就走了?”
“哦,说是正好联系到一艘明早出发的货船,临时决定的。”
“几点发船?”
“七点。”
薛槐点头:“行,我和你一起去送他们一程。”
攸宁笑眯眯道:“那我明早六点二十叫司机来接你。”
“那就麻烦霍小姐了。”
“不麻烦,我们都是去送人。”
原本在见到薛槐之前,攸宁并没想到让对方和自己一起去送傅文贤,毕竟她自己都没确定要不要去呢。
七点的船,至少六点就得起床,
但走进来听到薛槐问自己话,看到对方那张英俊的面容,她嘴巴便先于脑子,对人发出了邀请。
眼下听到对方答应自己要一起送人,心中不禁有些欢喜雀跃,也没再捣乱,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那薛参谋你忙着,明早见!”
“嗯,明早见。”
走到门口,攸宁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道:“薛参谋,你值班也别忘了睡觉,不然明早起不来。”
“六小姐不用担心,我保证六点二十穿戴洗漱好在此恭候,绝不会让六小姐等。”
“我也不会迟到的。”
说完,便跟雀鸟一样,蹦蹦跳跳离开。
薛槐摇摇头,收回目光,脸色也随之慢慢沉下来。
他看着手中卧龙帮那张地图,赵大勇的字迹与这地图上的标注一样,但这地图却不是出自他之手,对方的说辞是,这是他们潜入实地勘探后潦草记录下来,再请人画的。
这个说辞倒也合理。
他们一帮盗匪没有作画的能力,只能口述后请人画下,然后自己标注。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许答案,就在明天早上。